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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誰知道呢!即便承認那些故去的王刃,存世的王刃,可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戰(zhàn)爭能令他們再度出山,為自己的王去開疆擴土。這是個和平的年代?。?/br>俞東池走到樹干前,猶如敲門一般的敲敲樹干。過了好一會兒,江鴿子才被女貞樹,慢慢的“吐”了出來。現(xiàn)場又是一片詫異的眼光。甚至坐在那邊的李耀都有些驚訝了。他心想,怪不得呢!竟是個美人!江鴿子伸伸懶腰,然后看看遞到他面前的這份文件。他伸出手搓搓自己的眼睛,光著腳一邊用腳丫子在地上找鞋,一邊沒睡醒暈呼呼的問:“……什么?”俞東池笑笑,將文件遞給他說:“抱歉,到底是我……打攪到了你安靜的生活了。”江鴿子接過文件,來回看看,納悶的扭臉問俞東池:“是啥?收水費的催費單子?怎么寄給你了?”李耀在那邊哈哈的大笑起來。俞東池無奈的搖頭,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不知道怎么,他又縮回了手。他笑說:“算不上好事,也算不得壞事兒,給你發(fā)錢兒呢,你不是最喜歡錢兒么?以后啊……大概你月月能拿到錢兒了?!?/br>江鴿子點點頭,斜眼看看李耀,又看看他脖子上帶著的那一大堆兒。笑我?他的立刻轉移重點,對李耀做出十分好奇的樣兒斜了一眼說到:“那個油膩膩的中年人是誰啊?”油膩膩?本來笑的正歡的李耀仰天摔倒。等他爬起來之后,現(xiàn)場就只剩下了抵著下巴正在低笑的俞東池。李耀有些不服氣強解釋到:“我……我他媽的今年才三十七,三十七!三十七?。?!”俞東池終于仰天笑出了聲音,驚起一大片早起的鴿子。成群的鴿子在老三巷的天空飛著,鴿哨忽遠忽近。江鴿子拆了文件看了一會兒,心里頓時知道這份文件的意思了。到了那個球兒,都他媽一個鳥意思。將那些不好管理的刺兒頭,都聚攏到一塊兒,聽話的給點甜頭,不聽話的,根據(jù)名單也好管理。虛!他隨手將文件收了起來,正要整理最后的行李,卻發(fā)現(xiàn)老三巷那邊,步履蹣跚的走來了尋了一夜寶藏的黃伯伯。這么大年紀了!我把你忘記了,我真是個……真是對不住啊!江鴿子終于想起了這老頭兒,看老爺子這個可憐樣兒,他趕緊站起來迎過去說:“您……還真的找了一夜?。??”黃伯伯兩眼塞滿眼屎的看看他,眼睛都困成三角眼了,不過他表情倒是極其得意的。他舉起手里的一個破袋子對江鴿子炫耀說:“桿子爺……您瞧瞧,我發(fā)現(xiàn)什么了?”就這樣,這爺倆就坐在晨曦里,黃伯伯顯擺他撿了一晚上的破瓦爛盆,破瓷器。老爺子拿著一片破瓦,指著上面的如意頭說:“桿子爺,您瞧瞧,這是咱老三巷的老瓦刀的活計,這都是當年打胚子,一氣呵成的老花色,我還以為看不到了呢,您瞧瞧……我這里好些呢……這片,這片,您瞅,這上面還有印兒呢!”江鴿子探頭看過去,看到一個圓盒子標記:“盒子?”黃伯伯笑瞇瞇的,珍惜的摸摸這個盒子標記說:“這個啊,這是老梧桐巷子,胭脂行當家的瓦啊……”江鴿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半天兒他帶著一絲探究的語氣問了一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您來著?!?/br>他看看黃伯伯的雙手。晨曦里,這老人一雙露著青筋血脈的手指頭上纏滿了老膠布。他是真的在破房子里扒拉了半夜,大概夜深,老頭兒老眼昏花,這兩只手就沒少受罪。這段時日,他著實辛苦了,滿大街的幫襯老街坊賣點老家當,五文八文的在那邊,頂個大日頭,擺個破桌子給人爭取毫厘的利潤。黃伯伯聲音里露著愉快的問他:“您想問啥?啥都成的,這老常輝郡,老巷子,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您盡管問就是!”“您……”江鴿子猶豫了一下說:“您不累么?”黃伯伯不懂他的意思,卻搖搖頭說:“不累啊?您說昨晚上?哎呀……我?guī)湍彩菐臀易约骸以谀沁呉灿谐轭^,您別過意不去,人家貴人給我錢兒了……我不要您的瑪瑙球子,您就安心吧!我的桿子爺兒!咱啊,不是貪財人兒!”這老頭一口一個爺兒,爺兒的,喊的江鴿子的心里暖呼呼的。江鴿子也心情好了起來,他逗他說:“我是說,早以前,您管何家的孩子我理解,可您好像……”他沖著巷子口揚揚眉毛。江鴿子說的是鄧長農跟林苑春。沒錯兒,全世界,全巷子都說江鴿子好。可江鴿子的地球根性是絕對存在的,他獨!獨善其身那個獨!即便是他管了老三巷,生了一棵樹,他依舊覺著世界觀與這邊還有溝,這一點是不管他多么努力,如何遮掩,都存在的實際問題。黃伯伯有些茫然的啊了一聲,他到底是個聰慧人,好半天兒,他豁然的笑了一下說:“還以為您問什么呢!”這老頭兒四處看看這老巷子,笑的甜蜜蜜的晃悠著身體,哼歌一般的說:“為什么要管鄧家跟林家的崽兒?哎呀……為什呢?這是為什么呢?”江鴿子點點頭,是呀,為什么???不是我護著的,跟我沒關系的,我管他們去死!黃伯伯愛惜的一片一片的又將那些爛瓦片放好,好半天兒才說:“怎么說呢?其實……那事兒吧,說起來就遠了,你老伯,哦,就是我爹……活著那會吧,他不著調!賭博,敗家,還不給妻子兒女一個好臉,你老奶那時候要強,在外地接了紡織廠的長活,一年就歸家一次,放下錢兒,轉日就得步行十多里地回廠子,那會都不好過,都給外姓王扛活……”這老頭在憶苦思甜呢!江鴿子細細看這老頭兒表情。可說事兒的時候,他老臉上的表情倒是不很痛苦,就像說鄰居家的瑣碎事兒一樣:“那時候,我們幾家……都住戲班子老院兒,我家,何家,鄧家,林家,還有個老秦家……老秦家你沒見過,他家……算了,不提了。就說,那會子我跟你幾個姑太吧,那……日子!煎熬!苦??!吃不飽,穿不暖的,都是小事!你老伯那會兒,把你老奶留下的養(yǎng)家錢輸了不說,回頭他就賣了我,你大姑太那時候也不大,為了吃飯,就去冷庫批發(fā)冰棍兒到處賣……旁人賣東西的都有固定的點兒,她怕冰棍化了,每次都是拖著帶輪兒的冰棍箱子,奔命一般跑……可不就是奔命呢!這人呀,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