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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順便去趟菜市場買點食材,晚飯也一起解決了?!?/br>葛喬詫異:“工作室里還能做飯?”活得這么精致?鐘名粲點點頭:“嗯,當(dāng)然。”不光能做飯,你要是愿意還能睡覺呢。葛喬默默地跟著鐘名粲往公交車站走,勉強運轉(zhuǎn)著受了一整天驚嚇仍然處于遲鈍狀態(tài)的大腦,思考鐘名粲那個帶廚房的工作室究竟得有多大,直到跟著上了車靠窗坐下,被車廂里混雜著空調(diào)與汽油味的氣息熏清醒了,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你的工作室在哪里啊?”“在家啊?!边@小傻子可算是找到重點了。葛喬語塞,先是覺著無語,請人去家里就直接說去家里,還非得強調(diào)什么“工作室”干啥?再一琢磨就忽然有點尷尬,自己還沒定下來的心思倒是搶先一步被鐘名粲實現(xiàn)了,虧得自己先前還那么糾結(jié),估計鐘名粲根本不知道“邀請去家里做客”這件事對葛喬這個純情的母胎單身小基佬而言意味著什么。算了,無知者無罪,葛喬心想,那我也裝成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做好心理建設(shè),他就變得理直氣壯多了,咂吧咂吧嘴,又有閑心構(gòu)思起晚飯菜單來。“你會做飯?什么時候?qū)W的?。俊?/br>鐘名粲答得一本正經(jīng):“一個人在國外讀書,不會做飯就得活活餓死了。”可惜葛喬并不相信,要是不會做飯就得餓死,那他這二十八年是怎么活過來的:“哪有這么夸張……”“真的,不信你去美國呆一周試試,到了那里就得……”他舉不出例子,一下子卡了殼,抬頭盯著車前座那個人的后腦勺,思考著合適的形容,忽然靈機一動,“要是讓你天天都吃麥當(dāng)勞,你說可不可怕?”葛喬一下子想到了今天中午那場非常形式主義的冬日廣場野炊,沒忍住笑出聲來,倚著車窗歪著身子“嘿嘿”直樂,車廂內(nèi)外一冷一暖的溫差原本就讓葛喬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氤氳出了一層水氣,亮瑩瑩的,再一笑,眉眼一彎,忽然就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勾引。鐘名粲瞥了一眼,心下一動喉頭發(fā)緊,連忙別開了視線,一不小心就注意到前方站著的一位男乘客也在偷偷摸摸地往葛喬身上瞅,說是偷偷摸摸,可也并不怎么遮掩,他一只手握著吊環(huán)扶手,歪著腦袋,下巴抵在舉起的胳膊上,用一種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扭曲姿勢站立著,時不時把目光溜到葛喬臉上,魘視一番,再假裝看向窗外。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放到葛喬身上,在鐘名粲看來,這種行為就是徹徹底底的耍流氓。他想用眼神警告那個人,結(jié)果人家并不搭理自己。于是,鐘名粲抬起手就把葛喬壓在背后的羽絨服連帽扒拉了出來,“刷”地一下蓋在了他的腦袋上,遮住了葛喬的大半張臉,連同把他的視線封鎖住了。葛喬猝不及防,又一次被從天而降的黑影籠罩,嚇得瞬間收住了笑聲。“……我cao,咋了咋了?”葛喬反應(yīng)過來后迅速抬手拎起擋在自己眼前的黑影,瞪圓了眼睛環(huán)顧左右,并無異常,又把疑惑的目光擱在了鐘名粲臉上。鐘名粲面不改色:“陽光太強了,對眼睛不好,幫你擋擋?!?/br>間歇性“傻白甜”的葛喬還真信了這話,神色一松,放開拎帽沿的手,不辜負(fù)鐘名粲的“好意”,任憑那個黑影遮擋住視野,借著剛剛傻笑的余韻又“嘿嘿”兩聲,愉快地補了一句“謝啦”。美好的事物就這么被粗魯?shù)厥掌饋砹恕?/br>站著的那個乘客被有心人截住了目光,眼睛瞬間失去方向。鐘名粲看著他茫然地把那份流氓心收了回去,他此時此刻滿足的心情就好像剛打了一場勝仗。鐘名粲帶著葛喬先去了家附近的菜市場。說是菜市場,實際上卻是一塊計劃以民風(fēng)淳樸為賣點的旅游景點開發(fā)區(qū),葛喬望著頭頂石拱門上刻的“沙棠巷”三個大字,心里感嘆不愧是藝術(shù)家看中的住宅區(qū),就連賣菜的地方都有如此不明覺厲的名字,這才是真正的精致到了骨子里,再看看沈鄃那種虛偽的形象工程,說出來都能讓人笑掉大牙了。他在心里不要臉地鉚足了勁踩一捧一,緊跟著鐘名粲,兩眼也不閑著,好奇地左顧右盼。沙棠巷的名字也不是白起的,這個菜市場確實是由一條長巷改造而成,兩邊商鋪林立,獨間獨棟,互不干擾,都用了統(tǒng)一設(shè)計好的招牌,一眼望去整整齊齊。每家店前都吊著一盞閃著鵝黃色暖光的頂燈,到了冬天,下午五點就會點亮,洋洋灑灑甚是溫馨。因為商鋪之間都被隔開了,沒生意做的時候,老板們會躲進(jìn)舒適的暖氣房里拉呱扯皮,也不需要出來叫賣吆喝、走街串巷,所以整個市場格外安靜,只能偶爾聽到風(fēng)吹過的聲音。葛喬從沒見過如此干凈美觀的菜市場,在他的印象里,或者說是偏見里,充滿了人情味的嘈雜、以及一片狼藉的和睦才是這里應(yīng)有的樣子。當(dāng)然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菜市場依舊存在,其實跟這里也不過走路十分鐘的距離,但是鐘名粲知道葛喬是個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人,怕與自己熟識的大叔大嬸熱情洋溢的招呼寒暄會嚇到葛喬,所以才委屈地裝了這個逼,帶他來這里。但在他看來,這個地方只不過是一條包裝精美的商業(yè)街而已,實在沒有什么生活氣息。甚至因為這里的煙火氣太過稀薄,鐘名粲還覺得有點遺憾。畢竟他好不容易才找準(zhǔn)了攻略葛喬的最佳方式,就從他的軟肋下手,得讓葛喬跟著自己盡快適應(yīng)平凡快樂的“人間生活”。兩個人邊逛邊激烈討論著晚飯吃什么,負(fù)責(zé)掌廚的鐘名粲聽完葛喬一連串不帶喘氣的“報菜名”之后,嘴里嗯嗯啊啊地應(yīng)著,手上麻利地買好了西紅柿、雞蛋,還有幾捆上海青,決定回去就給他做碗西紅柿雞蛋面了。臨走前,因為擔(dān)心葛喬等會兒看到他擅自把山珍海味改成了粗茶淡飯后會拍桌子發(fā)飆,還假裝寵溺、實則賄賂給他買了兩斤糖炒栗子。*踏進(jìn)家門,鐘名粲習(xí)慣性瞅了一眼手機,還不到五點半。邀請葛喬來家里實屬意外收獲,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大概是冥冥之中想著再多一件也無所謂了,隨口一提,葛喬隨口一答,就搞成現(xiàn)在這樣了。因為家里所有物品都是鐘名粲自己在用,一樣只有一件,所以剛進(jìn)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