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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不能動彈。 掌柜不由肅然起敬,看走眼了,這兩人必是外地修士! 中土人對修士向來十分信賴,有問必答,他立即說道:“前些天也有一位三才門的修士來問過,鄙店確然曾住過一對三才城來的夫婦,不過兩人莫名消失了好幾天,就剛剛,男的突然回來了,我聽他含糊不清說什么跟別的男人跑,必然是他媳婦與人私奔,本想安撫勸慰,誰想他又突然發(fā)起瘋來,滿嘴嚷嚷著什么妖怪。沒辦法,小店還要做生意,只能把他拖出去,驚擾了諸位……” 哦?想不到一下就撞見了正主。 秦晞將癱軟的男子扶正,此人瘋魔的模樣頗不尋常,有些可疑,恐怕不是單純受到驚嚇刺激。 他五指掐住那人的后頸大椎,放出靈氣試探片刻,神色忽然變得慎重:“中了噬心咒?!?/br> 此術罕見且酷烈,是專門折磨人的咒術,令人所見只有幻象,五內(nèi)如焚,苦不堪言??峙抡娼蓄欙@之猜中了,此事與邪道修士有關。 他四處看了看,又道:“掌柜,要一間上房,再送幾桶冷水來。” 秦晞提著那人進了客房,因見令狐蓁蓁亦步亦趨跟著,便道:“你出去?!?/br> 她愣了一下:“我想看解咒。” “我要把他放水里?!?/br> 是扒光了放,秦晞在心里補一句,長袖拂動,客房門驟然開啟:“出去?!?/br> 放水里就放水里,又如何?中土修士窮講究真多。 令狐蓁蓁無奈返身出門,今天他不知怎么了,一個勁找她茬,就是不肯叫她遂意似的。 他又喚她:“小師姐,解咒少則一個時辰,多則兩個時辰,你若無聊可以在鎮(zhèn)上逛逛,但別跑太遠。還有,我喜歡昨天那個茶樓里的鮮魚餃與三丁包,回來時替我?guī)苫\?!?/br> 哦,好吧。 沒走幾步,他又道:“小師姐,來一下。” 令狐蓁蓁快被他的反復無常搞得煩躁,忽見他拆下發(fā)辮上的玉環(huán)——不再是大荒那個潔白的環(huán),比玉清環(huán)小了一圈,色如翡翠,卻好似要重上許多。 他把玉環(huán)塞進她袖袋里,交代:“我不在不要用紙通神,兩個時辰內(nèi)一定回。” * 說要隨處逛逛,令狐蓁蓁逛著逛著就又進了那家專賣手藝人用具的店鋪,在里面泡了一下午,不但又買了幾百張樹皮紙,還順帶買了兩套木雕工具,喜得老板險些把她當財神爺供起來。 來到茶樓時,正是晚霞漫天,說書先生又在臺上說得口沫橫飛,今日的故事卻并不好笑,她聽了半截,依稀是說兩人殉情。 戴著氈帽的書童姑娘猶在滿茶樓取材,見著她,便含笑迎上前:“今日姑娘一人來,應是能告訴鄙人昨日那問題的真正答案了吧?” 令狐蓁蓁道:“我昨天說的就是真的?!?/br> 氈帽姑娘哪里肯信:“姑娘天人之姿,裙下之臣定如過江之鯽,總不會沒有一個叫你見了歡喜的年輕男子吧?” 她特意把“年輕男子”加重了說。 雖然不太明白“裙下之塵”是怎么個意思,不過見著歡喜的年輕男子嘛……令狐蓁蓁思忖片刻,那姑娘已掏出簿子連聲問:“有的對吧?長什么樣?” 令狐蓁蓁猶豫了一下:“看上去……有點弱?” 氈帽姑娘捂住腦門:“不必再提你大伯?!?/br> 說的又不是大伯,令狐蓁蓁方欲開口,卻聞身后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天人之姿,卻不通情之一事,豈不是妙極?” 她一回頭便見隔壁桌坐了個穿赭色羽衣的年輕修士,鴉羽般漆黑濃密的長發(fā),容姿端華,甚有超凡脫俗之態(tài)。 因她回首望過來,他便微微頷首示意,細微動作間,左耳上獨獨拴著的一枚指尖大小的銀鈴款款搖晃,發(fā)出極清脆動聽的聲響。 “姑娘若是一人,可愿共座飲上一杯香茗?” 他落落大方地邀請,卻又分外云淡風輕,好像她答應了固然好,不答應也無妨。 令狐蓁蓁搖了搖頭,年輕修士果然不惱不羞,只淺淺一笑。 鮮魚餃和三丁包很快便送了來,令狐蓁蓁提起便走,那修士又道:“姑娘,你是靈風鎮(zhèn)人士?” “不是。” 他聲音溫和:“那可不巧了,我也是初來乍到,正想尋個本地人帶路,看看東南景致?!?/br> 哦,那就找本地人。 她行至竹橋上,仍覺有目光釘在背后,轉(zhuǎn)身再看,茶樓里已不見赭衣修士的身影。 第六十二章 能者多勞 令狐蓁蓁回到客棧時,秦晞正抱臂等在外面,一臉不耐煩。 見著她,他毫不客氣地抱怨:“小師姐,回得太遲了?!?/br> 遲? 令狐蓁蓁望了望天色,他自己說兩個時辰內(nèi)回,現(xiàn)下分明沒到兩個時辰吧?他今天不知搭錯哪根筋,橫豎總挑刺。 算了,她是小師姐,不跟他計較。 她把裝了茶點的木盒丟過去,問:“咒解好了?” “早就解好了,人都被靈風湖師姐們帶回仙門照料?!?/br> 秦晞接過木盒,忽覺不對,湊過來細細嗅了兩下,旋即一把抓起她的袖子,指尖緩緩拂過黏在上面的花瓣,沉聲道:“你遇到了什么人?” 令狐蓁蓁疑惑地搓了搓袖子,這件衣裳是師父花心思做的,每團紫陽花都繡得栩栩如生,此時正有無數(shù)粉嫩杏花瓣貼在紋繡上,拼成紫陽花的模樣,乍一看全然分不出真假。 這是誰做的?開玩笑?還是賣弄術法技巧? 她撣去花瓣:“遇過很多人,茶樓里尤其多?!?/br> 秦晞半天不說話。 是他的疏忽,不該叫她一個人出去的,這些花瓣明顯是風流修士炫技,若對方想殺她,她早已死了。 他蹙眉打量她華美的衣裙,猶豫了一下:“換件素些的衣裳?” 又換?除了羽衣,她就三件神工君師徒做的衣裳,剩下那兩件都色彩濃烈,想低調(diào)都難。 令狐蓁蓁問:“你覺得紅的素,還是花色的素?” 神工君師徒是非把她往妖姬折騰?秦晞吸了口氣:“算了,不用換?!?/br> 他默默消化她不管穿什么都招眼、麻煩總是自己找上門的事實,又把茶點塞回來:“今日應當沒空吃晚飯,留著自己吃?!?/br> 令狐蓁蓁很快就知道他說的“沒空吃飯”是什么意思了,先前探查客棧的修士們竟已齊聚客房內(nèi),周璟正埋頭不知畫著什么,其他人則神色慎重地低聲交談。 顧采見人齊了,便開口道:“靈風鎮(zhèn)所有客棧我們都已問過,剛才梳理了一遍,從二月至今,靈風鎮(zhèn)這里共有八個女子失蹤,且都是外地人。” “最緊要在于,是八對夫婦里的妻子都與旁人私奔了?!彼嫔兊媚兀皳?jù)客棧掌柜們說,她們的夫君多數(shù)都和那中了噬心咒的男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