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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過了,骨頭沒事,就是在馬背上太過顛簸。”蕭瀾道:“給我看看?!?/br>陸追一驚:“在這里看?”蕭瀾問:“否則呢?”“這個,不太好吧?!标懽肺婢o衣襟,在敵營里對暗戀之人寬衣解帶,聽起來不單單饑渴萬分,還很像腦子有病,況且先前都沒有解過,這頭一回?zé)o論如何也要找個詩情畫意之地,誰要在破黑屋中光著膀子。蕭瀾拉開他的腰帶。陸追:“……”此時此刻,屋外卻再度傳來腳步聲。第一百七十八章-演戲而我還很新鮮蕭瀾用極快的速度掃了一眼陸追肋下的傷處,血淋淋一片,雖未傷到筋骨,看起來卻也有些瘆得慌。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陸追一把合攏衣襟,低聲道:“別鬧?!?/br>蕭瀾替他系好腰帶,咬牙道:“也不知這屋里是有他爹還是他祖宗,如此殷勤地跑來一趟又一趟。”陸追撇嘴:“這樣一堆糟心兒子,我可不要,誰愛要誰要?!?/br>這回來的人滿臉橫rou,手中拿著皮鞭,像是監(jiān)工,又像是打手,進屋便大聲呵斥:“還傻坐著干什么?跟我走!”陸追問:“要去哪里?”對方不耐煩地一瞪眼,只差將“兇蠻狠毒”四個字寫在臉上。陸追看了一眼那駭人的皮鞭,識趣將所有剩下的問題都咽了下去,與蕭瀾一道起身出了門。看到外頭的回廊與院落,陸追更加斷定,這的確應(yīng)當(dāng)是大楚邊境的某座城池。距離長風(fēng)城約莫十來天的路途,又在西北方向,那就只有兩個可能性,要么是水天鎮(zhèn),要么是朝陽城。院中停著一架馬車,兩人再度被蒙上眼睛捆住雙手,勒令坐了進去,不知又要去往何處。在先前失明的那一段時光里,陸追練就了超乎常人的聽覺,他甚至能分辨出蕭瑟秋風(fēng)中,一片枯葉落入塵中的細碎聲響。而此時此刻,即便眼前漆黑一片,他也依舊能清晰地聽到馬車外頭的嘈雜聲響,人來人往熱熱鬧鬧,有小攤主在吆喝,也有百姓在閑談。馬車還未駛出城門,陸追已經(jīng)知道了這里到底是何處。外頭的路途越來越顛簸,像是車輪正在碾過戈壁碎石。陸追斜靠著蕭瀾,側(cè)耳聽外頭風(fēng)聲呼嘯,嗚嗚嘶吼著,像是從地下升騰而起的鬼哭狼嚎,卷起茫茫無邊沙與塵。負責(zé)押送的看守用腳尖踢了踢他,道:“坐直了!”陸追依舊貼著蕭瀾,啞聲道:“渾身疼?!?/br>看守輕嗤一聲,沒有再說話。蕭瀾卻因為這三個字再度擔(dān)心起來,他甚至有些后悔,就該將陸追留在長風(fēng)城中,只自己一人來這敵營。陸追雙手被縛住,卻依舊固執(zhí)側(cè)身扯住他的袖口,昏昏欲睡。反正外頭除了馬蹄聲,就只剩下了陣陣風(fēng)嘯,不用想也能猜到四周的景象,倒不如養(yǎng)精蓄銳,睡醒再說。蕭瀾將身子側(cè)了側(cè),將寬厚的脊背給他,好讓人能靠得更舒服些。這回足足過了一天一夜,馬車方才停下來,看守將兩人推搡下車,扯掉眼前黑布,道:“進去吧?!?/br>陸追緩了好一陣子,雙眼才適應(yīng)了光亮。晨光灑滿茫茫砂石,廣闊無垠的戈壁灘上,一大片帳篷正連綿起伏,如同一座又一座小小的山丘,每一頂帳篷前都站著守衛(wèi),是長辮彎刀的外族打扮。門簾統(tǒng)一被掀起搭在一側(cè),里頭黑壓壓的,隱約可見人影綽綽,想來應(yīng)該都是被強綁的大楚百姓,準(zhǔn)備一次運往大漠深處,去挖那所謂的“新墳”。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陸追與蕭瀾鉆進一頂帳篷,就見里頭擠了少說也有二三十人,角落分散放著四五個火盆,桌上還有些沒吃完的粥飯饅頭,待遇倒也不差。“也對,”陸追尋了處干凈的地方坐下,低聲道,“還指著這些人將來幫他干活,總不能打帶虐待,綁匪也是要籠絡(luò)人心的?!?/br>“餓不餓?”蕭瀾問。一天一夜沒吃飯,陸追早已饑腸轆轆,他抬頭看了眼桌上的剩粥與饅頭,嘆氣道:“沒得挑,閉眼啃吧?!?/br>蕭瀾走到桌邊一看,粥飯只剩了一個糊底,饅頭上也滿是黑色指印,他心里一搖頭,索性徑直出了門,對守衛(wèi)道:“我要找你們管事?!?/br>陸追:“……”喂!那守衛(wèi)并不能聽懂他在說什么,嘴里嘀嘀咕咕說了一串,聽語調(diào)九成九是在罵人,手里也不耐煩地舉起長刀,想將這新來的俘虜趕回帳篷。刀背迎面而來,蕭瀾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守衛(wèi)只覺得右臂一麻,像是半邊身子都被卸去了力氣,心里頓時有些駭然,本能往后退了兩步。蕭瀾又用外族話重復(fù)了一遍。守衛(wèi)更加吃驚起來,雖說近兩年來邊境集市頻頻,各方貿(mào)易往來頗多,但大多都是部族的人學(xué)漢話,還沒見過幾個漢人懂游牧族的語言。他一時摸不準(zhǔn)蕭瀾想要做什么,卻也不想再激怒這煞神,稍加思索,便示意同伴前去通傳首領(lǐng),自己則是揮手叫來更多人,舉起刀將蕭瀾團團圍住,以防出亂子。蕭瀾卻看也未多看他一眼,話說完后,就轉(zhuǎn)身坐回到陸追身邊,輕聲道:“再多忍半個時辰,我保你能吃上熱飯。”陸追一抿嘴,問他:“怎么也不同我商量一聲?”“先摸摸底,”蕭瀾道,“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取得對方信任。我若能在這數(shù)百俘虜中當(dāng)個小頭目,一來方便辦事,二來也好弄一頂單獨的帳篷,替你擦藥?!?/br>陸追道:“只是皮rou傷?!?/br>蕭瀾搖頭:“皮rou傷也是傷,我心疼?!?/br>陸追耳根“刷”便一紅,速度頗快,即便身在敵營,也沒耽誤這充滿暗戀情懷的竊喜與忐忑,不過嘴上該冷靜還是要冷靜,這樣方能顯得淡定從容優(yōu)雅大方:“說笑了,我受這點小傷,蕭兄有何可心疼?”蕭瀾問:“我若受傷,你會心疼嗎?”何止是心疼。陸追想了想,險些回他一句,心如刀絞。他說:“嗯?!?/br>蕭瀾笑笑:“這便是了,你心疼我,我自然也心疼你,與傷的大小無關(guān),哪怕只是被蚊子叮個包,我也會想找來藥幫你擦?!?/br>這話說得又暖又貼心,陸追不知自己該是何表情,若跟著一道咧嘴笑,像是又有些傻,于是只得再次發(fā)自肺腑道:“蕭兄啊,你果真是個好人?!比蟪詈?,絕無僅有的好,舉世無雙的好。除去心間歡喜的酸甜情緒,哪怕只論起沿途那些體貼無微的照顧,他也很想去找個木匠鋪子,打一個金光閃閃的“好人”牌匾,纏滿紅綢緞送去蕭瀾家中。“出來!”一聲呵斥打斷兩人低語,守衛(wèi)站在門口,舉刀指著蕭瀾。其余人都往這邊看來,心里有些同情擔(dān)憂,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