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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這墓中白玉夫人的畫像不算少,何必要多此一舉,在這里再挖一條暗道呢?妙手空空百思不得其解,還是說有什么關(guān)鍵的線索,被自己忽略了?思前想后,他打算再重新將這條暗道走一回。可在轉(zhuǎn)身的剎那,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對上一雙眼睛。一雙人類的眼睛,紅色的,在黑暗中發(fā)著光。即便是經(jīng)驗豐富如空空妙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跳了起來。他迅速后退兩步,揚手抖出兩把飛鏢,只聽“噗嗤”一聲,鋒利的刀刃沒入皮rou,對方卻紋絲不動,甚至連那紅色的雙眼也未眨過。……空空妙手小心意靠近對方。手中明珠散出更多光亮,他終于看清了,對方是個死人,眼神是空洞而又渙散的。而裸露在外的皮膚已被風(fēng)化大半,露出森白骨架??礃幼由皯?yīng)該身材高大,可卻盤起腿,蜷縮坐在暗道旁挖鑿出來的凹槽里,維持這個姿勢數(shù)百年。空空妙手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正是盡頭那幅最大的白玉夫人畫像。又是個被蠱惑心神的可憐人?空空妙手嘖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心中暗嘆不知這所謂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究竟用裙帶將多少男子纏成了一副枯骨,也是可嘆可憐。過了一夜,蕭瀾依舊沒有等來空空妙手。他終于覺察出了不對,找了個借口離開冥月墓,徑直去了后山。“妙手前輩?”陸追道,“不是在冥月墓嗎?”蕭瀾搖頭。“那會去哪里?”陸追猶豫,“雪鉆呢?”“在來之前,我曾去白玉夫人墓中看過。”蕭瀾道,“那雪鉆還在。”陸追又看向陶玉兒。陶玉兒猜測:“莫非私自闖入了冥月墓?”蕭瀾眉頭緊鎖。現(xiàn)如今整個冥月墓的守衛(wèi)都由自己負(fù)責(zé),旁人想闖進去是萬萬不可能的,可偏偏那個人是空空妙手——任何一處墓xue對他來說,都是半個家,想神不知鬼不覺闖進去,絕非難事。蕭瀾嘆氣:“我再回去找找看吧。”“冥月墓中現(xiàn)在如何了?”陸追問。蕭瀾將掩仙山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白玉夫人還有座廟?”陸追聽得稀奇,“即便再受寵,也不至于大張旗鼓到此地步吧?”“而且是蓋在罕有人至的深山之中,聽起來像是又有陰謀?!碧沼駜簡?,“那珠子呢?”蕭瀾從布兜中倒出來,比起在燭火下的脈脈流光,此時被太陽一照,更加璀璨奪目。陸追道:“不認(rèn)識?!?/br>“你都不認(rèn)識,那這里估摸也沒人能認(rèn)識了?!笔挒憣⒅樽臃旁谒稚希把劬δ[了,昨晚沒睡好?”周圍人:“……”咳。陸追捏著那大珠子,問:“給我了?”“不知根不知底,我可不敢給你?!笔挒憮u頭,又重新拿走,“我得趕回冥月墓去找妙手前輩,別真出事了。”陸追趁機道:“我能去趟掩仙山嗎?”蕭瀾道:“不能。”陸追:“……”不然你再考慮一下呢,我爹還在,你拒絕我拒絕地如此干脆,將來聘禮是要翻倍的。陸無名也道:“不準(zhǔn)去?!?/br>陸追:“……”這種時候,你二人倒是挺齊心。陸追道:“我要去?!?/br>蕭瀾看了眼陸無名。前輩。陸無名兇狠地回看過去。你自己為何不去說!蕭瀾只好又將目光投向陶玉兒。陶玉兒點頭:“我陪你去?!?/br>陸追笑道:“多謝夫人?!?/br>陸無名胸口發(fā)悶:“我說了,不準(zhǔn)去!”“好好說話,兇什么?!碧沼駜嚎此谎?,頗為嫌棄,“明玉功夫又高,又聰明,去山上看一眼破廟怎么了。若是沒有你,他也是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后起之秀,你老關(guān)著他作甚,下回回家,是不是還要加把鎖?”陸無名:“……”關(guān)著?陸追看著蕭瀾:“我想去?!?/br>蕭瀾無奈:“好?!?/br>陸無名險些背過氣,這什么人,說倒戈就倒戈。蕭瀾又叮囑:“雖說只是一處破廟,卻也要小心,知道嗎?”陸追點頭:“嗯。”陸大俠心情復(fù)雜,既沖冠,又悲苦。養(yǎng)個兒子,為何比養(yǎng)個閨女還要累。大刀也沒這么多事。轉(zhuǎn)天清晨,陸追踩開腳下枯枝,慢慢往山上走。岳大刀嘰嘰喳喳道:“我還是頭回見到這么高的山?!?/br>陸追道:“若是累了,就去讓阿六背著你,他求之不得?!?/br>“我才不讓他背?!痹来蟮妒掷锬笾粔K手帕甩,一邊走一邊問,“公子打算何時成親呀?”陸追失笑:“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我連賀禮都準(zhǔn)備好了。”岳大刀瞇著眼睛,像個藏不住秘密的小孩子,“我給阿六看過了,他也說好看?!?/br>“阿六說好看???”陸追跟著笑,想起先前他曾經(jīng)買過的七彩綢緞,鎏金茶壺,一個艷紅艷紅的花瓶硬說是景泰藍,以及一根老樹樁子,要當(dāng)靈芝煮水喝,打都打不醒。陸追道:“為了這賀禮,我也得早些成親?!?/br>岳大刀小聲道:“我也想給阿六準(zhǔn)備個禮物,認(rèn)識這么久,我還從沒送過她東西呢?!?/br>陸追問:“打算送什么?”“我也不知道,才會來問公子的?!痹来蟮兜溃俺顺燥埩?xí)武,他好像也沒有別的愛好?!?/br>陸追“噗嗤”笑出聲來。岳大刀有些不好意思:“我說錯了???”“他喜歡你,你送什么他都喜歡?!标懽返?,“哪怕就說兩句好聽的,也成?!?/br>岳大刀擺手:“那可不成,他送了我一只鑲著寶石的小斑鳩,我也要送一個差不多的才成。”陸追:“……”那斑鳩是我的,怎么也不打個招呼。“算了,我再想想?!痹来蟮端λκ纸?,“我去追阿六了啊,公子慢慢走,別摔了?!?/br>陸追笑著點頭,一路目送她的身影遠去,撲棱撲棱的,小雀兒一般。陸無名上前問:“在說什么,這么高興?”陸追道:“說將來她與阿六成親的事,我準(zhǔn)備聘禮,爹準(zhǔn)備嫁妝?!陛叿謥y就亂吧,隨便愛叫什么都一樣,只要一對有情人能長相廝守,誰還會在意這些。前天剛落過雨,地上有些濕滑,陸追攙住陸無名,父子二人難得如此親密。陸無名搖頭:“你爹我又沒有七老八十?!边@還攙上了。陸追道:“嗯?!辈蝗鍪?。陸無名嘴上嫌棄,心里挺美,帶著兒子走了兩步,卻覺察出不對:“你怎么了?”陸追皺眉:“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