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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唏噓道:“這斛律家若是一肚子反水,說不定早與那成王狼狽為jian里應(yīng)外合了,哪能等到今日。”這天劉延之照舊登上城樓視察守備,下屬匆匆趕來,附耳道:“將軍,斥候密報?!?/br>到了營內(nèi)打開信匣,劉延之拍案道:“天助我也,那成王竟因家宅之事與元松吵翻了,本將軍巴不得他們鬧得更兇些,這樣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br>副將道:“會不會有詐?成王與元松關(guān)系親密,情同手足,怎么輕易——”“哈哈,”劉延之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吶,陛下與太師大人使的這出美人計可是正中成王心坎上啊,再加上有我們的人煽風點火,元松顧念姐弟親情,怎么會放過毒害親姊的‘男寵’呢?!?/br>“這的確是一個機會,趁元松負氣出走,我們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br>“先不急,派人再探。”……晌午時,劉延之收到了第二封密報,連帶荀悠的親筆信。劉延之對副將道:“成王要從密道繞行攻打我們,你怎么看?”“末將以為,荀悠所言不可盡信,不過我們還是得派人防范,順便摸清他所說密道是否存在、又在何處。”“所言甚是,雖然這的確是荀府的印信,字跡也與太師大人有八分相像,但寫信之人我不敢確定。更何況,那荀悠心里向著哪邊也未可知啊。”副將立即領(lǐng)了兩千人前去“密道”處,將士們行至峽谷不敢再前進,此處是出了名的“斷頭谷”,一旦兩側(cè)高地有人伏擊,定會無人生還,即使交戰(zhàn)于峽谷內(nèi)也是萬分兇險,里面倒刺叢生,常有碎石掉落,故而大軍通常忽略這條路。小心翼翼繞過峽谷,副將看到另一處荊棘密布之地,他十分熟悉這附近的地形,正準備持刀砍出一條道路時,突然聽見有人喊道:“峽谷里有人影!”將士們戒備了好一會都不見有人出來,副將也怒了,道:“怎會有人在斷頭谷出沒,是嫌命不夠長嗎?給我擦清楚眼睛再說話,少咋咋呼呼的——”話未畢,一隊騎兵自荊棘處馳騁而來,領(lǐng)頭之人正是高璠。峽谷為死xue,荊棘為生門。若不冒險探尋,怎知這二者相通呢?武成軍軍營。荀悠此時的處境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整個身體被拉扯成一個“大”字,仿佛被釘在墻上一般。一天一夜滴水未沾,身體早已脫力,只能靠繩索和鐵環(huán)支撐著才不至于倒地。更難堪的是,他開始不可抑制地咳嗽,起初只是一兩聲,后來愈發(fā)頻繁,一下下像是要咳出心肺才罷休,血星星點點地綴滿胸前,猩紅襯得臉色更加蒼白。他垂著頭,心想,大概是毒在發(fā)作了,也不知道高璠中的毒根治了沒有,正想著,卻見高璠一邊走進營帳一邊費力脫掉滿是血腥的重甲,嘴里嘟囔著:“辛虧我早有防范,不然,這斷頭谷斷的可就是我的頭了?!?/br>高璠湊近他,手里端了一碗水,動作輕柔地給他擦掉嘴角的血漬,并把碗沿貼著干涸的唇瓣,道:“孤親自伺候你喝水,荀公子,給幾分薄面吧。”荀悠偏了偏頭,唇微啟,“王爺如此款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貴賓’,不是敵軍探子呢。”“你承認了?”高璠頓了頓,道,“雖然你我立場不同,但我發(fā)覺我是真的有些喜歡你,多么清貴的一個人啊,何必淌這污濁的朝堂之地呢?你若忘了你那醉心權(quán)勢的父親和家族一心跟著我,我也會不計前嫌,寵你愛你,你若看不慣王妃,我休了她便是——”荀悠沉聲道:“王爺又拿荀悠說混話了,這些若是被元將軍聽了去,等著我的就不僅僅只是囚禁了。荀悠身陷敵手,任憑王爺處置,這般彎彎繞繞,又是何苦,這般甜言蜜語,說與誰聽!”高璠負手而立,面向帳外,目光淼淼,道:“荀公子口舌倒是厲害,只可惜這審時度勢的眼光不太好。罷了,與你這個悶葫蘆說話,孤也倦了,你好自為之吧。”入定時分,荀悠迷迷糊糊地,發(fā)覺有人在掰開他的嘴,立即清醒了,他睜眼,只見高璠拿著碗站在一邊。見他醒了,高璠道:“醒了?就把這補湯喝了吧?!?/br>“何必勞煩王爺親自來,還怕荀悠不喝嗎?”荀悠低頭就碗,喝得精光,抬頭,看向高璠的目光帶著十足的嘲諷。高璠卻抱住了他,頭擱在他的肩上,在耳后輕聲道:“方才忘記告訴你,這次的劑量足足大了一倍。你若受不住,不如跟我說幾句軟話,我便放過你。你儂我儂的滋味,自從東籬軒一別后,也是好久沒嘗到了呢?!?/br>荀悠喝了湯藥,這會兒又開始發(fā)昏,他語不成句道:“交手兮,東行,便復(fù),便復(fù)無相見,相見,不如——”“不如,不見?”高璠無奈地嘆了口氣。出兵劉延之這幾日一展愁眉,多番宴饗部下,顯然心情十分愉悅,原因無它——牢不可破的武成軍居然自己垮了!天降來的升官加爵的機會啊。話說那日副將領(lǐng)兵尋找密道,在“斷頭谷”遭遇了高璠重騎的襲擊,雖然猝不及防,但副將臨陣不亂,仗著人數(shù)優(yōu)勢硬生生把高璠逼退了回去。自己人傷亡并不重,反倒是武成軍,回撤時損失了不少良駒。副將趁機占領(lǐng)了那處可以貫通虎牢內(nèi)外的密道,并派人給劉延之陳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至此,劉延之越發(fā)堅信朝廷在武成軍內(nèi)安插了深入敵營的耳目,甚至決計在班師回朝后在皇帝面前替荀悠美言幾句,夸什么好呢?就說能屈能伸,忠心可鑒吧。成王妃傷重幾近不治,成王卻不管不顧成日跟著男寵廝混,甚至揚言休妻,元松咽不下這口氣,領(lǐng)了部下近兩萬人負氣出走,至今未返。斷頭谷之戰(zhàn)后,成王臥病在床,疑似密毒發(fā)作。石靂出言勸諫,被成王下令杖責數(shù)十,幾近癱瘓。……一樁樁一件件天大的好消息傳來,劉延之的心愈發(fā)安定,更何況斛律睢父子倆已經(jīng)扎營在關(guān)外,若有突發(fā)狀況,也可及時營救。武成軍這邊發(fā)生了許多大事,士兵們間或私下里議論一二,但平日的cao練也未曾落下。少了幾位主官,依靠嚴明的軍紀,軍中事務(wù)仍舊有條不紊。荀悠仍被拘在帳中方寸之地,細看便看得到長衫掩蓋下的鎖鏈,只是除去了手腕上的鐐銬,好歹能自如飲食了——這是高璠對他的獎賞,緣因一個昏沉中不自主的深吻。撇開那些尊嚴與傷痛,好似與在東籬軒時沒有差別,把這些加上去,卻是如擱天塹。午飯送至帳中,高璠拉著他坐在離床最近的位置上,這也是鎖鏈能夠著的最遠處。荀悠順從地捧起了碗,一口又一口扒著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