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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給你清洗?不對呀,客人用的被子都是洗干凈熏好的,怎的這才過了一日,又背著我們偷偷叫嬸娘給漿洗呢?可是被子里有什么古怪?”“你家的被子倒也沒有古怪。只是聽嬸娘一句勸,別再讓這群客人繼續(xù)住在你家里了。叫人瘆的慌?!闭f完這句話,李嬸娘就低著頭順著屋檐匆匆走了她自家大門。難道上次李嬸娘真的拆開被子,看到了蛆蟲嗎?可被子絕對不會因為天氣潮濕而長出蛆蟲來的。除非長期蓋在死人身上,才會出現(xiàn)棉胎內(nèi)爬滿蛆蟲的情況。那具男尸究竟是誰?怎么總是和宇文青過不去?低頭想著這些問題,四郎有些心不在焉的穿過大堂,往廚房行去。剛走到柜臺處,就聽見宇文青倚在二樓的闌干處,和崔玄微抱怨道:“連床被子都沒有,到處又都是臟兮兮的。除了食物正是無一是處?!?/br>崔玄微這一回沒有順著他說,反而冷冷道:“不是說自己受了驚嗎?怎么不在屋子里將養(yǎng),跑出來作甚?”宇文青很會看人臉色,馬上換上了孱弱的語氣,小聲道:“崔叔,青兒昨晚又做噩夢了,總夢見犬戎族的畜生,還有鴨子,好多鴨子。青兒實在害怕,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聽他這么一說,崔玄微也緩和了臉色,安慰他:“不要胡思亂想了,回去好好休息,中午再好好吃一頓,我看你吃的實在太少了點。這樣吧,辦完手頭的事情,我立即帶你離開?!?/br>四郎聳聳肩膀,這宇文青成天一副我遭遇悲慘所以全世界都得讓著我的模樣,若是個養(yǎng)在內(nèi)宅的小姑娘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大男人。真不知道崔師兄是怎么忍下來的。若說是故人之后,崔玄微的對宇文青的態(tài)度未免也太過小心了一些。莫非,兩個人之間還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平心而論,若非要選一個做嫂子,四郎覺得崔鐵蟾或者蘇師兄都好,再不濟還有無數(shù)的名門淑女小家碧玉,總之不要這個宇文青。四郎覺得自己根本沒法和此人正常溝通!剛走到廚房,四郎又見到宇文青身邊的侍衛(wèi)在跟槐大點菜,說昨日的懷胎鴨做的不錯,今日青公子有了食欲,吩咐做一份送上去。另外,再做一道養(yǎng)元氣的什錦鴨羹送上去。那侍衛(wèi)吩咐完,就趾高氣揚的放下一個食盒出門去了。四郎也沒說什么,只是叫槐大去逮一只鴨子殺了。走回灶臺邊,就聽見槐二在輕聲抱怨,說是做好了又吃不了什么,偏偏喜歡吃刁鉆東西。“這些東西怎么都沒動?。俊彼睦善^一看,就見槐二把食盒里的菜全都端出來倒掉了??磥碜蛱焱砩虾徒裉煸缟?,有味齋精心做的食物,宇文青都只是動了動筷子,又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槐二指了指二樓:“不就是那兒的客人嗎?我槐二長這么大,幾千年了,也還沒見這么作態(tài)的東西呢。我看,主人你索性也不必認(rèn)真做了,勞心費力的做了也討不到人家半個好字。”“抱歉抱歉。今日的菜,便由我來做吧?!笔绦l(wèi)老莫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此時他逆光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一個包裹。第192章懷胎鴨5陰雨綿綿天,為了去那濕毒之氣,四郎在大堂四角都點上了炭盆。有味齋用的碳是自家燒的,夏日伏中收取松柴或者青竹斫碎,又用黃泥水浸制,脫皮暴曬七七四十九天。這法子制出來的松木碳燒起來才不會有煙。槐大燒了許多,一個冬月都沒有使完,倒春寒時拿出來正合用。斜街上住戶為了省錢,家里的炭盆早就熄了,晌午時分人最容易犯困,可是躺在床上,蓋著又潮又濕的被子,初春時節(jié)的陰寒氣息便一絲一縷的刺入人的骨頭里,加上鼻子里聞到有味齋里傳出來濃郁香氣,左右街坊都在家里呆不住了,尋摸到有味齋里來,縱然不肯花錢叫些山珍海味,可是幾碟豆腐絲花生米一杯黃酒,買個取暖說閑話的地頭,這買賣實在劃算。雨后冒出來的蘑菇,鹽水汁洗去泥土,熬油炒出香味兒之后,盛出放冷。用冷濃茶洗去油氣,漏勺瀝干,放入好酒釀中,加入醬油,醉半日味透。取出來加上蔥白,淋上辣油,拌入脆嫩的雞皮,筍片,佐粥絕妙?;蛘咔谐啥?,配上松仁筍絲,與老母雞同煨,也是十足的美味。四郎做好之后,便依約送一壇子給坐在店里的李嬸娘。今年雨水多,交春先下的小白菜都漚在地里,山里路滑,野薺野韭也沒有人去采。斷橋鎮(zhèn)村民的餐桌就很有些單調(diào)了。因此,街坊看到四郎做的醉香蕈,都說要采了蘑菇照著做。“只是這蘑菇可不能亂吃,有些是有毒的。上回間馬家老三的兒子貪嘴,挖了他家外墻根上長出來的一叢大蘑菇烤了吃,哭鬧著滿地打滾說是肚子痛,他家里有沒有大人,那孩子差點被折騰死,還是胡老板的表哥路過看到,給采了把鴛鴦草吃下去,才算保住一命,現(xiàn)在還躺床上將養(yǎng)著呢。”何不滿嫌家里兩個弟弟哭鬧不休,也躲來了有味齋。有個婆子就說:“那馬家的男人出事后,馬婆子一直臥病在床,她的媳婦也不管家里的事,整日里和東街上的溫老板勾勾搭搭,他家小兒沒人管,常常餓肚子,因此,只是誰家里一吃飯,他必定會站在旁邊眼巴巴看著。我見他可憐,叫進自家來吃過幾次,正說這幾日怎么沒見著人影,原來是出了這起子事情?!?/br>李嬸娘最愛傳些古里古怪的小道消息,這時候就壓低了聲音說:“你們不知道,這是那老余家的冤魂來報仇了。”“嚇,你可別胡說?!笨腿舜蠖嗝媛稇岩芍?/br>李嬸娘著了急,忙道:“可不是胡說。我打聽過了,那余家三口的尸體被挖出來的時候,身上長滿了毒蘑菇,如今他家里的小兒偏偏那么巧,吃到了毒菌?這多半是報應(yīng)了。上次滿哥兒不是說過嗎,看到一個穿白衣服的男人站在馬家門外?!?/br>街坊上幾個常年吃齋的婦人聽了直念佛:“哦米拖佛,他家大人不是東西,孽報也不該應(yīng)在小孩子身上,怪可憐見的?!?/br>見眾人都朝他看過去,何不滿趕忙說:“那天早晨有霧,是我眼花了也說不定。”李嬸娘道:“什么眼花啊。我看那毒菌就是冤魂所化,誰若是采了回家,那冤魂也就跟著他了?!?/br>剛說到這里,掛在門上的遮雨簾子忽然被人掀了起來,一陣穿堂風(fēng)刮進來,在大堂內(nèi)東碰西撞。店里的客人被嚇了一跳,紛紛轉(zhuǎn)頭往大門口看去。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