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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有罪。這事的確也怪不得他,四郎明顯沒意識到自己如今憑借師門,也算半只腳踏進(jìn)了士族圈子,還很平易近人地點(diǎn)頭:“如今路上不太平,辛苦你了。東西不重要,人最重要。你是崔師兄的鐵衛(wèi),想必是急受重用的,可不能因?yàn)榻o我送禮物這樣的小事而耗損了去?!?/br>崔鐵蟾詫異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評估四郎說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半晌,他方才淡淡道:“公子的吩咐,不論大小,我們這些做鐵衛(wèi)的,都該拼命去完成的。若是做不成,變成鬼也要完成任務(wù)?!?/br>四郎:=口=因?yàn)椴恢涝撜f什么合適了,四郎索性閉上嘴,將笑瞇瞇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的陸爹拉到他慣常愛坐的老位置去。然后領(lǐng)著沉默的鐵衛(wèi)去了后院廚房。一進(jìn)廚房,崔鐵蟾手上提著的包裹就被槐大接了過去。兩人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槐大皺了皺眉。想要說些什么,到底又把話咽了下去。四郎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要說奇怪,有味齋更奇怪好嗎?因?yàn)橄矚g拆禮物,四郎開開心心的把崔師兄送過來的包袱打開一看,里面幾乎全是各地的特產(chǎn),各種稀奇古怪的吃食,還有些少見的調(diào)味品。想來是崔玄微領(lǐng)兵每到一處,就會收羅那里的特色美食或者當(dāng)?shù)厝耸褂玫墓殴终{(diào)料,然后集在一起給四郎送來。四郎尋寶一般細(xì)細(xì)翻找,有辣根,玉米,胡椒粉,咖哩粉,馬鈴薯……甚至還有一株番茄幼苗!當(dāng)然,最多的還是頗有玄微公子風(fēng)格的茶葉和香料了。雖然包裹里的茶葉以及大部分名貴香料都已經(jīng)被水浸濕不能用了,但是也還有些保存的比較好。把還能用的這幾樣揀出來,崔鐵蟾一一給四郎介紹。他指著那罐茶油道:“如今天下亂,以前在江城流行過一段時間的人腦油,如今再次冒了出來。山里還好,外面的人已經(jīng)不敢吃油了。這是交趾那邊的山茶籽里練出來的油,都是將軍親自監(jiān)督著做的好油,統(tǒng)共才得了五罐。因以前在江城,人腦油便差點(diǎn)釀成大禍,防不勝防,將軍想著胡公子雖然現(xiàn)開著餐館,到底不會自己榨油,外面的油放心不過,便送兩罐與你,也是讓我給您提個醒的意思。禮物并不貴重,請別嫌棄。”都說宰相的門房九品官,崔鐵蟾作為崔玄微的貼身侍衛(wèi),雖然看上去很平凡,舉動將卻只有一股不同流俗的氣質(zhì)。這禮物可比什么金銀珠寶更和四郎的心意了,他笑嘻嘻道:“不嫌棄不嫌棄,替我謝謝崔師兄掛念了?!闭f著,又轉(zhuǎn)頭吩咐槐大:“早上的時候,小和尚不是送了些糖桂花來嗎?取些糖桂花出來,和著飴糖、茶油做餡,外面的皮就用上等精面和芝麻屑,加茶油起酥。皮子盡量搟得薄一些,飴糖用糖度低一點(diǎn)的。待會拷出來正好送酒。”槐大聽完,就領(lǐng)命過去發(fā)面烤制糕餅。四郎走過去,將崔玄微送來的那包rou脯。抽出來聞了聞,是干rou脯,還有股熟悉的味道。崔鐵蟾見他對rou脯感興趣,就在一旁解釋道:“上次主人帶著我們悄悄去了一趟西涼,在那里吃過這種rou脯,覺得味道極好,加上這rou脯能夠保存幾個月之久,就帶來給你嘗嘗。”說著,他翻看了一下包裹,嘆道:“本來帶了不少,可惜大多都被水泡壞了。”四郎不由得撕下來一小塊rou脯放入口中,雖然因?yàn)榕葸^水味道有些怪異,但是,這rou脯的滋味的確好像在哪里吃過一樣。淡淡的懷念和莫名的熟悉感瀠繞在舌尖。究竟是哪里呢?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了。唔,這rou應(yīng)該是馬rou,用的是……是濃酒,淡醋,白鹽,麥門冬以及……以及茴香花椒末調(diào)勻后腌制的。因?yàn)樯鷣砭蛯κ澄锏奈兜朗置舾?,但凡品嘗過的獨(dú)特口味,四郎都會有印象。大概是泡過水的rou脯有些影響口感,四郎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在哪里吃過這種rou脯。“涼州?師兄怎么去了那里?”一時想不起來,四郎也不再糾結(jié),轉(zhuǎn)而取過包裹里還算完好的一整塊rou脯切成薄片,打算烘干后重新炮制一遍。“胡公子久居深山有所不知。涼州正是陸家的大本營。我們公子去那里,自然是為了與蘇公子商討國事,共襄盛舉?!?/br>一旦涉及自己主人,又不是機(jī)密的話,這位沉默寡言的鐵衛(wèi)轉(zhuǎn)瞬間就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四郎講述崔玄微的豐功偉績以及崇高人品。話里話外的中心思想就是玄微公子驚才絕艷,天下無雙,爾等凡人能做的他的師兄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跪謝?四郎驚訝的看著高大鐵衛(wèi)表露出滿臉的仰慕和向往,心中不由得飄過“腦殘粉”三個字。不過,自動濾去這位兵士話語中的過多的溢美之詞,四郎便了解到了崔玄微最近的動向。這些年來,崔玄微一直鎮(zhèn)守北疆大營,與陸閥東西呼應(yīng)。在不斷地戰(zhàn)斗中,逐漸養(yǎng)成了一只極為彪悍的騎兵,受到臨濟(jì)宗的重用,同時,也一直被冉氏那個莽夫防備著。前段時間,崔公子帶著使團(tuán)出使西涼,雙方協(xié)商之后,一致認(rèn)為,若是不將犬戎打殘,這些異族必定趁著中原地區(qū)最大的兩股勢力互相消耗的時候,再次叩關(guān)。不論誰做皇帝,首先不能是異族。由此,雙方便決定在中原決戰(zhàn)開始之前,必須為即將建立的新朝徹底解決這個心腹之患。北府兵首先主動出兵攻打幽云十六州,陸閥很快就配合著崔氏的行動,千里奔襲犬戎的大后方,與北府兵一起前后夾擊,徹底將北方的異族趕出了幽云十六州,迫使他們繼續(xù)向西邊遷移。崔玄微與陸閥少主陸夔一道在燕然山上刻石記功,從此名揚(yáng)天下,百姓更希望是這兩位英雄取得皇位,而不是什么前朝皇孫或者只是吃齋念佛的偽君子。臣子的名聲如果比君王還要好,那么危險一定已經(jīng)迫在眉睫了。老話的確是有道理的。狡兔死走狗烹,冉進(jìn)軍明面上派主人帶著鐵衛(wèi)南下與皇甫和談,其實(shí)暗地里積極收編北府兵。打算在途中派人暗殺名滿天下的玄微公子。幸虧主人早就看穿了他們的狼子野心,提前改變了路線。不過,途中還是因?yàn)榕淹匠鲑u,幾番遇險。前幾日更是被伏兵四面合圍在崔氏在南邊的領(lǐng)地——衛(wèi)城之中。守城之時,糧草被燒,北府兵不得不斬殺戰(zhàn)馬充作軍糧。雖然情勢危機(jī),但主人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