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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便是極爽口舒心的一頓早飯。二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四郎給他留了飯在鍋里。此時有味齋里還沒有上生意,四郎閑來無事,就洗干凈手蹲在地上,拿著一個毛線球逗貓。小白今日吃飽喝足,只在地上氣哼哼地抓咬裝蓮子的布袋,對四郎手里的毛線球看都不看。四郎逗了一陣,見他不搭理自己,便怏怏地抽了一個小板凳,繼續(xù)坐在廚房門口剝蓮子。隔了一陣,四郎就看到二哥左手提著一筐活黃雀,活鵪鶉回來了。竹筐連個蓋子都沒有,里面的鳥雀兀自瑟瑟發(fā)抖,沒有一只敢往外飛的。這也沒什么出奇。奇就奇在,二哥的右手卻拖死豬般拖著一個人,一個女人,或者說,疑似一個女人。四郎抬頭一看,神情就帶上了幾分錯愕:“誒?這是……”二哥道:“雀子rou不經(jīng)吃,那兩只還不夠我打牙祭的,所以便又去后門林子里打了一筐回來?!?/br>四郎:……就知道吃……誰問你這個?打雀子怎么打回來一個美人?別跟我說是只雀兒妖。二哥一看他的神色,才明白過來不是說吃食,悻悻然道:“此人在有味齋門口鬼鬼祟祟的,我不過問一問來歷,就要尖叫著逃跑,一看便不像是好人,于是就順便將其拘了回來?!?/br>那人正是李保兒。此時他發(fā)髻散開,衣衫零亂,容顏憔悴,兩只眼晴下面便是深深的烏青。只穿著一件白色直裰,約莫是衣服并未故意突顯身材的緣故,看起來倒也沒有上次那么雌雄莫辨了。李保兒是個吃慣軟飯的,行事無成算,遇事無擔當,素日里除了唱戲,勾搭后宅女子,偶爾兼顧著討好他們的丈夫之外,便再沒有擅長之事了。老貓昨日被四郎打傷,今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才偷偷摸摸跑出來,正在有味齋門口徘徊著,就被二哥神出鬼沒地從背后拍了一下。他還以為自己又被那怪物抓住了,嚇得肝膽俱裂,手腳發(fā)軟,也不敢掙扎呼喊,只知閉著眼晴流淚。不明不白任由二哥拖了回來,閉著眼睛心里直道吾命休矣。此時聽得身邊傳來的說話聲不太對,睜眼一看,見自己被拖進了有味齋,面對著的也不知什么怪物,而是一個風姿出眾,十分面善的少年郎,才死里逃生般呼出一口氣,從地上翻身而起,老老實實跪在了地上。李保兒膝行幾步,來到四郎面前,哀哀求告道:“大仙救我!我被那老貓使個邪法迷了神智,日日暈暈沉沉,和個行尸走rou般,只知道聽它差遣擺布……昨晚吃了您送過去的蓮子餅,被那苦味一激,混混沌沌的腦子里才有了幾絲清明。趁著今日那老貓不在附近,我心一橫逃了出來。您有法力可以制住它,求大仙救救我和秀秀?!彼袢针m然還做女子打扮,但是面容憔悴枯黃,而且一開口說話,便是十分低沉沙啞的男子聲音。四郎忍不住笑了,這何家的人也是有意思,一個二個都一般口吻來求自己救那個瓜子西施。“這話從何說起,我一個廚子,哪里有什么法力。再說了,我從來都沒見過你的面,更不認識什么秀秀,你一個婦道人家,忽然跑來我這里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喚出家中女眷的小名,實在是匪夷所思。莫不是癔癥了?若是喜歡吃蓮子,我白送你一袋,快回去吧。”李保兒一聽著了急,大聲道:“大仙,你聽我說,我本名叫做畢勤之,家中世代都是書香門第。只是生在亂世中,門第名聲縱然清貴,到底不如兵家子。我和秀秀,哦,就是何家娘子,原本是青梅竹馬,兩家都有婚約。后來遇到兵禍,我們兩家糟了難,我與秀秀也一起被人販子抓住。后來拐子將我賣去了岳琴班。因著戲子只能是男人,為了讓表演更加逼真,也為了滿足某些顯貴的獵奇心理,岳琴班里男童都要從小就吃一種藥,吃了雙乳便會如女子般發(fā)育。除了演戲,班主還會帶著我們?nèi)ゴ髴羧思依?,有時候是男主人有請,便把我們當女子用,有的地方又是女主人有請,便又要做男子。因為我在班子里表現(xiàn)的出色,漸漸也成了臺柱子,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便少了一些。直到我成為班主的心腹之后,才漸漸發(fā)現(xiàn),岳琴班明面上是個戲班子,擅長表演木偶戲,暗地里卻是受到一股勢力的控制,做些販賣人口的勾當……”“行了行了,挑簡要地說。這些事情可與你口中的妖怪有關(guān)系?馬上店里就要上生意了,我可沒工夫和你扯那些有的沒的?!被贝笤谝慌月犓s雜一大堆,忍不住出言喝止。“好好好。長話短說,這就長話短說?!崩畋好Σ坏c頭答應(yīng)。“本以為此生沒有機會與秀秀相見,誰知去年我?guī)е鴳虬嘧觼淼綌鄻蜴?zhèn),無意之中居然見到了秀秀,而且又聽說她的丈夫已經(jīng)死去。本待與她相認,重續(xù)前緣,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我自己變成了這幅模樣,不知道秀秀愿不愿意再接納我。往日師傅教導我們,做戲子就要淡看情愛之事,只圖一朝歡愉,以前我對那些豪門公子,深閨貴婦,也從來不作留戀。他們將我這畸形的身體當作新奇的玩具解悶,我便只圖他們的金錢權(quán)勢。這一回遇見自己真心所愛,卻思前想后,由不得心生畏懼,縮手縮腳。那一日,聽師弟說起迦楞山上的五通神廟十分靈驗,便上山去求了一求。原本也沒報多大期望,誰知道長卻答應(yīng)了我,叫我留下生辰八字,又給了我一套首飾。說是這東西必定讓我如愿。我要給銀子,道長不肯收,只說到時候會找我來拿回報酬。我用那首飾在幾個大戶人間的女眷身上試過,但凡戴上的人便會夢見我與其在夢中相會歡好。然后就會對我另眼相看。又試驗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并無副作用,我便開始實施計劃……不滿來過你們這里吧,后面的事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我便不再贅敘??傊詈笪冶憬K于得償所愿。此后出現(xiàn)了雷劈迦楞山之事,我才知道那兩個根本就是妖道。心里十分害怕,那幾日便尤其的小心,也不再和秀秀見面了。誰知道……誰知道還是沒逃過……”用施了邪法的首飾去引誘女子,本就不是正派人干的事。李保兒說他后來才知道那兩個是妖道,四郎卻是不信的。多半是這李保兒見迦楞山出了事,便不肯支付報酬,被道士找上門來。只聽李保兒繼續(xù)說道:“我那幾日總做夢,夢里有個聲音催促我,讓我將秀秀腹中的胎兒獻上。我在岳琴班里吃過藥,早就不能生育了。心下好笑,便一口答應(yīng)下來。誰知道第二日見到秀秀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