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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狼族忠誠是忠誠,就是有些無趣。四郎把這些關于茶米油鹽醬醋茶的細小抱怨當成催眠曲來聽,很快就暈暈欲睡。這時候四周安靜下來,反而有些不習慣。舒服的蹭一蹭枕頭,把自己更深地埋入了被窩中,好像沉浸在一汪溫泉中,然后四郎便下意識地去捕捉外面的風吹草動。有意要去聽的話,四郎如今幾乎能夠聽清楚整條斜街上各家各戶的動靜。不過也沒什么好聽的。白橋鎮(zhèn)不知什么時候忽然出現了一群野貓,這個時候正是它們發(fā)情的季節(jié)。整條斜街仿佛都被發(fā)情的野貓野狗占領了。那種原本該有的,嘈雜而叫人踏實的市聲人語已經完全被野貓此起彼伏的叫春聲壓過了。奇怪,往年好像并沒有鬧得這樣兇啊。感覺比聽覺更早地捕捉到某種異常,四郎不免有些不安。似乎什么地方有點不對勁??諝饫飶浬⒅还刹话捕ǖ臍庀?。一開始不過是叫人心煩意亂的甜膩貓叫,帶著顫音此起彼伏。說句實在話,小貓幼嫩的撒嬌聲的確很可愛,但一群老貓一起叫春的時候,那聲音可真是……總之,四郎聽了一小會兒,就忍不住想要自戳雙耳。正要堵上耳朵繼續(xù)睡,四郎忽然聽見了某種夾雜其間的怪聲——好像是垂死之人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的荷荷聲,又好像是類似野狗的粗重喘息聲。間或伴隨著鋒利的指爪抓撓著墻壁和木板門的聲音,反反復復沒個消停的時候。有什么古怪而危險的東西在斜街上游蕩。仔細一聽,這樣叫人牙酸的刮擦聲,似乎是從有味齋對面那一排幾戶人家家里傳出來的。能在這樣的街道里被自己分辨出來,也不知道是多長多鋒利的指甲。會是個什么東西呢?四郎微尖的耳朵輕輕動了動,努力想要捕捉到疑似未知怪物的動靜。也不知是那東西有所察覺,還是這一切不過是四郎半醒半睡間的錯覺??傊诤鋈恢g,叫四郎不安的氣息一下子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某個房間里傳來出的,女人似有若無的綿軟呻吟,這聲音似痛苦又似愉悅,與屋外野貓叫春的聲音遙相呼應。還有男人粗野的喘息和yin詞蕩語。其用詞之下流,比喻之奇特,讓四郎嘆為觀止。偷窺別人家的床帷秘事,而且還是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這樣的感覺真是又刺激又羞恥。四郎的臉通的一下變得緋紅。也不著急找什么怪物了,趕忙把脫韁狂奔的聽覺拉回體內。然后捂著緋紅的臉頰縮進被窩中。“捂在被子里做什么,快起來喝粥?!倍缍酥粋€食盤,上面放著一碗粥和一碟鹿rou,此外還有一小蠱湯。四郎捂住雙腿間的位置,蜷成小小一坨,往被子堆里縮了縮,裝出一副小睡未醒的模樣。他其實已經不困了,只是暫時不能起床——剛才聽了一場活春宮,小四郎如今精神的很。男人嘛,沖動起來是不分場合的。“屋子里很熱?”二哥把食盤放在床頭,看著四郎露出來兩個紅彤彤的耳朵,有些疑惑的問。四郎把臉露出來,紅的如同喝醉了酒,連白玉般的耳垂上都暈染上一抹淺紅,好像是燒了層粉釉的白陶。“被子厚了點?!彼睦蓢诉龅馈?/br>二哥看一眼躲在被子里顫抖的媳婦,臉也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二哥當然不相信被子厚這種借口。其實他早就聞到屋子中自家媳婦散發(fā)出來的甜美味道。只是二哥到底疼愛四郎,知道今天早晨把媳婦折騰狠了,這時候就故意裝糊涂而已。可憐四郎這傻瓜還在被子里盡可能小幅度的運動,費盡心機想要掩飾自己猥瑣的一面呢。等到二哥轉身把食盒里的吃食一樣樣擺開,四郎也已經平復好了心情。早晨起來做了劇烈運動,剛才又擼了一發(fā),四郎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餓虎撲食般來到小餐桌邊,挨個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一碗白糖蓮心粥,一蠱開河魚燴鳳尾,一碟片得極薄的新鮮鹿rou脯,還有一碗春盤面。每一個碗都不大,但是種類豐富,色香味都很誘人,而且分量剛好能叫四郎吃到七分飽。二哥的柔情,總在這樣細小的地方體現出來。開河魚與嫩萵苣同燴,煮在一鍋里,也分辨不出來哪塊是魚rou,哪塊是萵苣,不過都一樣鮮嫩美味。粥煮的水米柔膩如一,中間點綴著幾粒珍珠般的蓮子。就是糖放的多了些,有些太甜了。不過配著加了點鹽微微腌制過的鹿rou薄片同食,咸淡卻剛好合適。春盤面上碼得整整齊齊的羊rou片和菜絲。黃的韭黃,紅的胭脂菜,綠的蓼芽,白的臺子菜,最上頭還擺著半邊冒油的雙黃蛋。這種蛋必定是江城來的最正宗。“太好了。我正餓。”努力忽略面對二哥時的異樣感覺,以及剛才被自己一時心急,揪得快要腫起來的小弟弟,四郎盡量自然的起身走過來,端起白粥喝了一口。“慢點吃,小心燙?!倍鐫M足看著自家小媳婦兩只手捧著粥乖乖地喝,覷空了又塞一塊鹿rou脯進四郎的嘴巴里。食物很好的化解了四郎單方面的尷尬感,他恢復常態(tài),大大咧咧坐在桌子邊。“好吃!”四郎毫不吝嗇地大聲夸贊道。“鹿rou新鮮,魚rou細嫩,都鮮美得叫人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毕肓讼?,又補充道:“鹿rou做的最好,這樣的刀工,就是我也做不到啊?!?/br>二哥常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幾乎能嚇哭小孩的僵硬笑容:“你喜歡就好,不枉費他們跑一趟。”然后,說話的聲音里就帶了點不易覺察的討好和邀功:“鹿rou是我切的,以前我經常在野外,打來的野味都是自己料理。幽州的鹿rou出名,這回蒼然特意抓了一頭回來,留著慢慢吃?!?/br>“二哥真厲害!”四郎毫不吝嗇自己的甜言蜜語,他攪動著粥碗,感覺有些甜,于是就舀了一勺蓮子塞進二哥嘴里。“蓮子哪里來的?清甜粉糯,的確不是陳年的干蓮子?!?/br>二哥被媳婦親手喂的蓮子甜得直冒泡泡,只是他有些悶sao,縱然心里都要高興瘋了,面上還是沒什么表情:“小盤山上有三座寺廟,每一座寺廟都有大小不一的廟田。最小的清寧寺就是水生掛單的地方,只有門前的一塊水田。水生師徒三個也不會種田,就把水田改成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