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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學(xué)來的,兩人幾乎動作一致的揮動袖袍,首先就把街上一些反應(yīng)不及的路人遠(yuǎn)遠(yuǎn)送了出去。[對了!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把臨濟宗的和尚和有味齋眾妖都引到一處,地獄爬出來的厲鬼們才好順利實施自己的計劃。雖然蘇道長幫了他們一把,可是,那群參與此事的凡人,縱然多少有些無辜,最后只怕也還是會兇多吉少了。]聽到蘇道長吼出百鬼借道那四個字后,四郎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于是他再也顧不上越來越疼的頭,腳下不敢稍作停留,施展身法,和道士一同迅速跑回有味齋里!哐!大門被四郎和道士使勁頂上,黑霧彌漫開來,明亮的日光似乎忽然間暗了下去,然而,那種酷烈的炎熱卻依舊沒有半分退卻。門外隱隱約約響起了嬰兒細(xì)弱的哭聲。街道上有凡人慌亂的哭號,然后,四郎似乎聽到風(fēng)聲里傳來一聲聲慘叫,接著就是嬰兒吸允母乳般的咂嘴聲。一種奇怪的沙沙聲和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鐵鏈拖在地上滑動的聲音離有味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院中的大槐樹忽然瘋狂的生長起來,整個樹冠撐開來,把有味齋籠在里面。四郎手里的銅鏡也大放異彩,發(fā)出來的光芒前所未見。幾乎籠罩住了整個天水巷。“結(jié)陣!”蘇夔大聲說道,雖然只有兩個字,四郎卻奇異的明白了他在說什么。這種道法是蘇夔教導(dǎo)過四郎的,雖然從來沒有實戰(zhàn)演練過,可是事到如今,四郎也不得不趕鴨子上架了。只見四郎以手中佩戴的銅鏡為媒介,閉上眼睛,調(diào)動體內(nèi)隱約流動的先天之氣,手里結(jié)著名為“定礎(chǔ)”的復(fù)雜手式。蘇道士踏著七星步伐,在院子里擺出“方圍”的式,兩個人配合得極為默契。片刻后,四郎睜開眼睛,一個“結(jié)”字幾乎是從他的胸腔里迸發(fā)而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磅礴的混沌之氣注入到蘇道士擺出的陣勢之上,宛若活物一般,生生流轉(zhuǎn)不息。結(jié)界一成,便有絲絲縷縷白氣夾雜著點點灰光從有味齋里冒出來。這些白氣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圍繞著有味齋,在與黑霧的拉鋸戰(zhàn)中漸漸擴大到整個天水巷,很快便形成了一張綿密的防護網(wǎng),而本來彌漫的黑氣和黑氣中數(shù)不勝數(shù)的鬼怪們便被阻擋在了天水巷和洄水之間的沙地上。這一刻四langxin里并沒有任何雜念和想法,既沒有替天水巷里的凡人擔(dān)憂從而產(chǎn)生救人的善良,也沒有因為對所處環(huán)境的恐懼,從而產(chǎn)生對自身命運的焦慮和關(guān)注,反而陷入了一種奇怪的,仿佛一切渾不在意的虛空之中,甚至連對二哥的眷戀都被層層落葉掩埋在識海深處。這就是參同契的精髓和至高境界!而四郎誤打誤撞間居然提升了境界!此時四郎真正做到了心無雜念,隨著境界的提升,一直練不成的結(jié)界四式忽然間便都清楚的浮現(xiàn)在了識海里,然后被四郎行云流水般的外化出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境界提升和四郎**的強悍度并不匹配的緣故,結(jié)陣的過程中,四郎的頭越發(fā)的疼了,可是他一直在咬牙堅持。直到陣勢一成,四郎覺得心中仿佛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然后便脫力一般,直直往地面栽倒。第96章陵園瓜1壬午年夏,月為木宿所蝕,是年南方大旱,赤地千里。從四月開始,整整快兩個月了,江城這樣的水鄉(xiāng)居然一滴雨都沒有落。白日里,炎炎夏日將地面曬出一道一道的裂痕,人走在街面上就好像踩在燒紅了的木炭上,路邊的野草被曬得焦黃枯萎,唯有一些根扎得極深的大樹,才幸免于難,但是也現(xiàn)出些沒精打采的模樣來了。五月又叫惡月。古人深惡痛絕五月,因為進入五月后,天氣炎熱,瘟疫流行,五毒神等妖魔鬼怪紛紛出來為禍人間了。古人還把端午認(rèn)作一年里最不吉利的一天,甚至有人把端午出生的孩子視為災(zāi)星而丟棄掉。只是后來有了屈原和端午節(jié),這種來自古老巫師口中代代相傳的忌諱就被漸漸弱化了。也許古老的傳說并非空xue來風(fēng)。在五月打頭的那一日,李大富在洄水河邊用私刑,小文君的怨氣引動了惡鬼,借著至陰的河水從黃泉而來。于是洄水邊就忽然黑霧彌漫,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東西,人一靠近,就會被吞噬裹挾,消失不見。等黑霧移開之后,地上便只剩下一堆白骨。黑霧一直在洄水邊徘徊了三日,直到城外大佛寺里的喪鐘敲響,黑霧才不甘不愿地退回了河中。這喪鐘是為大佛寺里的慶友尊者敲響的,江城人一時都傳說,這位高僧乃是受了佛的囑咐,不入涅槃,永住世間,受世人的供養(yǎng)而為眾生作福田!他本來是有法輪護身的金剛體,正是因為他心甘情愿以身飼虎,用自己的性命鎮(zhèn)壓了自水中而來的惡魔,才挽救了整座城市,所有江城人。只是高僧雖然舍身飼虎,奈何老虎的胃口似乎并非一個干瘦的老和尚能夠滿足的。在黑霧散開后,無緣無故就從河里涌上來成群結(jié)隊的水耗子,烏央央滿地都是。據(jù)看到的人所言,這些水耗子比普通家鼠大了三倍,眼睛血紅,極為兇悍,不論是糧食還是衣服都是張口就含,見什么咬什么,咬死了不少牲畜不說,連人一個不小心,也會被冷不丁含一口。如今過去了十幾日,河里依然時不時有水耗子竄出來。江城里的水上人家是很尊敬家鼠的。常年漂泊河中的漁人都把藏在自家船屋艙底的老鼠尊稱為“管事”,敬之若神。若是看到誰家船里的老鼠竄上岸去,或者掉落河里,便認(rèn)為是這一家將有大禍臨頭之兆。那一日洄水中起黑霧,住在水上的漁人們居然都平安無事逃過一劫。只是他們船里的老鼠一個不落地全都消失掉了。家里沒了管事,這些漁人或多或少都感覺惶惑不安,有的便拖家攜口將船駛離了江城,盡管他們也不知道應(yīng)該去往何方。當(dāng)然,也有眷戀江城不肯走的,這些人沒走的人也不敢繼續(xù)呆在河市里了,紛紛棄船登岸,遠(yuǎn)離了這一區(qū)域。正是在高僧死去的那一天,江城南邊的牌坊城樓終于修好了。太守給門樓填上土石的那一刻,忽然從天上硬生生落下來兩個撼地雷,結(jié)果雷落得偏了點,反而把南邊凈業(yè)湖邊上的凈業(yè)寺劈掉了半邊。自從這道門樓修好之后,城中便有了傳言,說是夜半有人走過此門,居然見到了自己死去很久的親人,親人都催促著這些誤入陰間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