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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拍攝的都是一些周邊環(huán)境。這陽明山聽著蠻唬人的,其實不過是座海拔四百來米的小野山,蓮城地勢平緩,這才讓它有那么點知名度,人造景觀看膩歪了的市民會去那轉(zhuǎn)轉(zhuǎn),但凡稱得上驢友的都不屑去征服它。外景記者也是不嫌辛苦,愣是連半山腰也爬上去俯瞰案發(fā)現(xiàn)場,采訪周邊群眾。只可惜這荒山野嶺連只猴子都見不著,好容易遇到一個活人,呼哧帶喘的記者趕忙給攔下了。那人穿了一身灰條紋的西裝,瘦了,敞著懷,料子稀松,上世紀款,像是進城吃喜酒的農(nóng)民伯伯。伯伯營養(yǎng)還不錯,黑胖黑胖的,腦袋光光像擦了皮鞋油,見到話筒攝像機一點兒不怯場,掏兜兒開始發(fā)名片。孔宣也是奇了,都說現(xiàn)在這人世間求神信佛的少了,禿頭這款發(fā)型居然還這么流行,算不算審美變異?攝像機還特給面兒地掃了一眼那張名片,秒過,一般人看不清但孔雀明王不是一般人,明光寺住持:釋不相。的確有點兒“四不像”。這位住持倒是很懂流量營銷,話筒一遞過來,甭管記著問什么,他都一概驢唇親馬嘴,吧啦吧啦推銷自家小廟兒。“高香一炷二十,求簽團購八折,開光買五送一,童叟無欺……”孔宣甩了個質(zhì)疑的眼神給侯遇周。侯遇周連連擺手,“不是,我跟你說那大師可不是這老神棍!那是他師弟?師叔?師叔祖?哎甭管是什么吧,反正特神!”所以他們家這廟建在這么一座鳥不拉屎的小山包上,住持大師是這么一水貨,還得親自搞業(yè)務(wù)發(fā)小廣告,那大概這窩和尚真要吃素化緣了。他這么想著,電視里的住持大師摸出一盒煙開始挨個發(fā),驚得拍攝組四散逃竄。孔宣有點兒替他的便宜兒子發(fā)愁,看看你們老釋家在人間這形象,能不能給你蓮座氣炸,佛祖也得給你氣到下凡掐架。看在你尊稱我一聲佛母的份兒上,咳咳,提起這個孔宣內(nèi)心很是凌亂……不提也罷。“特神!”侯遇周強調(diào),瞥了眼龍淵,才神秘兮兮地繼續(xù)賣安利,“不拿你當外人才說哈,看你小孩兒也挺懂事兒的不會外頭瞎逼逼?!?/br>“那位安忍大師,我估計他可能是個什么活佛轉(zhuǎn)世?!边@位完全不記得半夜里是怎么給人宣傳唯物主義的了,眼神語調(diào)都跟講鬼故事似的,“他要是靠驅(qū)邪消災(zāi)、風水卜算賺錢,那廟指定比海寧One還要大!人家是高僧,不稀罕銀子錢這些俗物罷了……”龍淵意外地沒有懟他,平靜嘬茶,臉上看不出笑謔譏諷之類的負面表情,這樣的反應(yīng)就算約等于認可了。聽侯遇周細說,這位低調(diào)的大師曾經(jīng)為龍夫人的母家驅(qū)除過邪物,不請自來,完事兒就走,一分一厘的香燭錢也不收,只囑他家人不要同外人講。這都是三十年前的舊事了,當時龍淵連個受精卵都還不是。那位大師臨走看見還是小不點兒的龍淵的二姐龍匯正在擺弄一部電子游戲機,滴滴噠噠的聲音很是清脆活潑,黑白屏幕上的小人兒能跑會跳,便駐足看了一會兒。年輕的龍夫人看這小師傅年紀也不大,心想是不是佛門清苦寂寥,他才對這么個打發(fā)時間的玩物生出興致,索性將游戲機送給了大師。大師雙掌合十躬謝,而后贈了龍夫人一語天機,只有四個字:龍生九子。龍夫人登時一怔,心說并沒有人告知大師她的夫姓,看這粗袍加身的和尚也不像鉆營的騙子,騙他游戲機嗎?那種單機的匣子即便在三十年前也不值多少,可能真是遇到高人了!之后龍家連生七胎女孩兒,湊成了七仙女,接著是第八個,直接打臉性別概率。若不是那句“龍生九子”,龍淵指不定就干涸在哪道墻上了。居然有人能成功預言龍淵的出生,究竟是命運的巧合還是道德的……咳!孔宣緩了緩神,覺得這事兒曲曲繞繞似乎跟他扯上了點關(guān)系,應(yīng)該過去看一眼。監(jiān)情局那些個公務(wù)員也不知謨多是怎么選的,一個個都是戰(zhàn)斗單位,僅剩的雙商全拿去搞jian/情了,遇到麻煩未必頂事兒。他離開也就是一抬腿兒的事兒,但龍淵這個拖油瓶他不能不管。帶他去太危險,留在家里他要是到處跑也很危險。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一直留在這間屋子里,直到自己回來。這對孔雀明王自然不算難事,直接拍睡他就可以了,不過眼下快到晚飯時間,睡覺顯然不合邏輯,更有侯遇周這個目擊者不時玩味地盯著他倆看,不方便下手。好像他“生病”的時候龍淵就會比較關(guān)心,起碼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都守著他的,可能自己還得繼續(xù)病幾個時辰。人類的各種病孔宣不太了解,大抵上話本里寫的就是發(fā)熱、咳嗽、吐血、暈倒……熱已經(jīng)發(fā)過了,咳嗽對演技要求太高裝不像,吐血他又不舍得,畢竟好不容易消化的那一滴,排除法,只好暈倒。“……他臉色不似活人般的蒼白,雙唇發(fā)青顫抖,像是想最后念一聲他的名字,喑啞的聲帶卻完全發(fā)不出聲音……就這樣吧,讓一切都結(jié)束在這里,曾經(jīng)的那些渴望和留戀他不必知道,注定是要隨他湮埋在黃土間……他眼前的世界忽然崩塌旋轉(zhuǎn),身體如落葉般飄然墜落,透著殘忍的美……一雙有力的手臂卻在半空中將他牢牢接住,別怕,我在這兒……”咳咳咳,在腦中復盤狗血小話本的孔雀明王嘬了下腮幫子,迷之尷尬。他緩緩踱步到龍淵身邊,橫是不能坐著暈,那樣太不優(yōu)雅。站著的話,這客廳地面鋪的硬磚,趴下去很可能鼻青臉腫。孔雀明王摔跤不受傷不是什么難事,但那太假太出戲了,怎么也要青紫幾塊,想想都丑得掉頭發(fā)。不似活人的蒼白,雙唇發(fā)青……去他娘的吃藕鬼!剛那幾聲咳倒是吸引了龍淵的注意,為暈倒做了個鋪墊。龍淵抬頭,見他眉心微蹙,面色淡白,雙唇倒還紅潤(因為剛剛補過血),拿不準他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聽了剛才那新聞感覺不適。又或者是……餓了?這還沒等問,就見他家小助理一個落葉飄零往下墜倒,跟電影慢鏡似的,動作倒是非常連貫。龍淵的反應(yīng)在慢鏡襯托下顯得尤其敏捷,簡直就是來自星星的速度,一個箭步搶上,還多出一秒擺正姿勢。他托臂攔住孔宣,不偏不倚圈在他柔韌的腰肢上,觸感妙不可言。“孔青!”青年合眼倒在他懷里,雙睫顫如蝶翼,雪膚朱唇,俊美無儔,“別怕,我在這兒——”“這這這咋回事??!”侯遇周跳腳,狂撓手機,“110還是120,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