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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灌我酒,任安他們讓我出去,我就——”“好啦,別扯這些了,以后嚴禁夜不歸宿?!眹烂鞣呛莺莸厝嗨念^發(fā),倒真的像個長輩一樣。顧之川想起今天遇到的事,委屈那是絕對有的,被嚴明非這揉貓一樣的動作一逼,胸口就漲得慌,那眼淚差點就溢出來。等看到飯廳里那擺滿了的飯菜,他只覺得眼前模糊了一片,“嚴老師……”“喲,這男子漢大丈夫也會哭?難看死了……”嚴明非這次用手指戳他的頭,在別人做出來可能是侮辱,可是他做出來就帶上一點寵溺,他放軟了聲音,說話的調(diào)子似乎也被房間里的空氣薰得暖了,“去洗個澡吧,我把菜熱一下?!?/br>……顧之川揉了揉眼睛,笑出來,“老嚴,你比我爸還像我爸?!?/br>嚴明非瞪眼罵他,“你扯什么呢!老子還年輕!去洗洗再來吃飯吧!”顧之川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拿了換的衣物就去了浴室。傅臨夏告訴了嚴明非嗎?他不清楚,可是他知道,嚴明非不知道他受傷的事情,不然是不會讓他洗澡的。他脫下衣服,光裸著站在流瀉著的暖水之中,一點也不在意傷口了。他用力地用毛巾擦著自己的胸前背后,身體的每個角落,皮膚地發(fā)紅了,像是要浸出血來。他看不到漫滿了水霧的鏡里,自己那發(fā)紅的眼,那脆弱的,猶帶著倔強與堅持的眼,他想了好多事情,人心情糟糕的時候,總會想起很多傷心失意的事,思想會處于一種很復(fù)雜的思想。水還是流著,他的傷口還在流血,那水都是微紅的。顧之川終于冷靜了,頭發(fā)濕漉漉的,貼在臉旁頸邊。他進浴室的時候帶了紗布和一點藥,自己上藥包扎似乎有些困難,包扎得很丑。有傷疤,也算是個男人了吧?他扯開嘴,掛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披上浴袍就走了出去。嚴明非還在忙碌,從微波爐里端菜出來。見到他出來,他朝他笑了笑,“正好,哎呀,清新少年出水記~”顧之川最后的那點小郁悶也沒有了,只覺得嚴明非這人其實挺無恥,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恩,有其徒,必有其師嘛!“老嚴,你口味兒越來越重了?!?/br>顧之川坐下來,飯桌不大,嚴明非選的本來就是小桌子,因為吃飯的可能就是一兩個人。“誒?有嗎?”嚴明非故意裝作聽不懂他說話,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苦惱的模樣,“我覺得我口味很清淡啊。這些彩色都是精挑細選的?!?/br>對他故意錯誤理解他話的,顧之川不作任何反應(yīng),他只是端起已經(jīng)盛好了飯的碗,拿起了筷子,“你還是快坐下吃吧,我這胃可是被學(xué)校的食堂折磨久了的——對了,老嚴你會自己做飯?”嚴明非看他那兩眼放光的模樣,禁不住得意,“我原先在隊里那手藝可是最好的……”顧之川正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全當作沒聽到那個敏感的字眼,把菜又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眼看著嚴明非。嚴明非還沒注意到自己剛剛言辭的失誤,“當年在學(xué)校,我還參加過廚藝大賽,一等獎!”“噗——”顧之川一下笑出來,“喂,君子遠庖廚?。‰y怪你就是個偽君子。”“我偽君子?”嚴明非垂下眼低笑了一聲,那喉嚨里的聲音壓住,比他額前的幾縷碎發(fā)垂得還低,“其實我更想當真小人的。”顧之川于是聳肩,“隨你怎么說吧,吃飯!”兩個人終于默不作聲,開始以一種風(fēng)卷殘云的速度吃飯。其實嚴明非吃飯自然是很文雅的,可是顧之川這牲口習(xí)慣了在食堂里吃飯的那種迅速,在飯桌上吃飯也一樣。于是在手腳比顧之川慢一步,沒有夾到自己喜歡的嫩筍之后,嚴明非沒有絲毫大意地加入到了搶菜黨的行列,顧之川夾哪個菜他就夾哪個菜,生怕自己吃了虧一樣,惹得顧之川對他大為鄙視,而嚴明非則很得意,按他自己倚老賣老的說法,“一把年紀了,還能跟青春少年一起重溫當年大學(xué)里搶菜的經(jīng)歷,難得難得。”顧之川除了翻白眼實在是不知道做什么了,遇上這樣的一個嚴明非是他的劫,也是幸。收拾碗筷的時候,嚴明非看著他那生疏的動作,忽然笑他,顧之川真恨不得一股腦兒把碗筷給他扔臉上去,“笑你妹?。 ?/br>“噗……哈哈……”嚴明非再次破功,他掩住自己的嘴,指著顧之川的臉,“小老鼠進米缸——哈哈……”顧之川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摸,不禁有些赧然,娘的,一粒米飯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笑笑笑,笑死你得了!”他把碗都放進洗碗機里,頭也不回,懶得看嚴明非那可惡的嘴臉了。嚴明非在他背后抄著手,假惺惺地搖頭感嘆,“真慘啊,比辛得瑞拉還苦啊~”“……”明明只是把碗扔進洗碗機,為什么被他說得像是自己受了虐待一樣?算了,懶得理他。嚴明非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笑得無趣,便斂了嘴角,“顧少年——”拉長了聲音喊的,有些迤邐古怪。“什么?”顧之川往回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嚴明非只是對著他笑,很正經(jīng)溫暖的那種笑,“得意不忘形,失意莫喪志。”……顧之川回了自己的房間,腦子里還在想那句話,總覺得這句話不是安慰他那么簡單。這句話似乎是為了他量身而造的,嚴明非那眼,夠狠夠毒,居然已經(jīng)把他整個人都刺探得差不多了。他躺在軟床上,睡不著,起來站到窗前,拉開窗簾,夜色昏沉。顧之川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紗布,看著那茫茫的夜色,忽然又開始迷茫。他打開燈,一下就亮起來,走進隔壁放著電腦的書房,他才看到電腦桌旁有東西,是郵寄包裹。他拿起那遞單一看,竟然是他父親寄來的。背后寫著嚴明非的話——寄到學(xué)校去的,我順便幫你簽了回來。學(xué)校的收發(fā)室真是越來越松懈了——顧之川淡淡地想著,拆開包裹一看,里面裝著個小盒子,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串佛珠,是九十九顆小佛珠,中間串了一個大的,像是老太太拿在手上不斷撥著數(shù)的那種。下面壓著張字條,這字跡,是他父親的。“你媽她回來了,放國慶,你回來看看吧?!?/br>沒有信頭,也沒有落款。孤孤單單的一句話。顧之川有些怔忡,她?這串佛珠能夠說明什么?別告訴他,她走了這么多年都是出家修道去了。顧之川下意識就想丟掉這東西,只是動作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