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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香囊被一位同窗無意間發(fā)現(xiàn),頃刻間一傳十、十傳百,他竟是被整個私塾一多半的學(xué)子給纏上了。 說心里話,姜三海對香囊并不執(zhí)著。如若這個香囊不是姜菱送給他的,姜三海勢必一眼不會多瞧??善桔永锏钠渌麑W(xué)子不一樣,大家對香囊的興趣遠(yuǎn)遠(yuǎn)超過讀書,一掃往日對他的嫌棄和厭惡,紛紛找他鬧上了。 就說這一日三餐,原本姜三海是獨自一人隨意解決,現(xiàn)下卻是再無可能,每每都被這些學(xué)子強(qiáng)/拉/硬/拽的非要帶上他一起吃,根本由不得姜三海拒絕,場面一度尤為混亂。 也就姜三海手里有姜菱給他的那三兩銀子,姜三海到底還是妥協(xié)了,答應(yīng)跟這些同窗一起吃飯,否則此事只怕很難善了。 不過姜三海雖然答應(yīng)跟這些同窗一起吃飯,卻依舊帶著他自己的原則,并不準(zhǔn)許自己鋪張浪費。如若這些同窗非要吃好吃的,那也行,姜三海自己單點一盤菜,可以跟這些同窗同坐一張桌子,卻不會同一盤菜進(jìn)食。 早先私塾一眾學(xué)子會不喜歡姜三海的原因就在這里。他們其中一部分人是真的不差銀錢,就算每天都請姜三海胡吃海喝也供得起,左右不讓姜三海出銀子,姜三海矯情個什么勁兒?大家都是同窗,他們又都是好心,偏偏就被姜三海拒之千里之外,搞得好像他們非要巴結(jié)討好求著姜三海似得,實在讓人心里不舒服。 現(xiàn)如今跟姜三海同窗多年,大家都習(xí)慣了姜三海就是這么一個不近人情又冥頑不靈的性子,便也懶得跟他計較了。反正只要姜三海答應(yīng)跟他們一起吃飯,他們就隨姜三海喜歡,愛怎么高冷就怎么高冷,他們服了還不成?誰讓他們自己對姜三海有所求,就看上了姜三海手里那個尋遍整個郡山縣乃至府城都沒有的香囊? “三哥!”眼見姜三海身邊有很多學(xué)子在,姜菱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站在原地朝著姜三海揮了揮手。 “呀,姜家meimei!”伴隨著一聲驚呼,姜三海身邊的一眾學(xué)子盡數(shù)沖了過來,眨眼間就把姜菱團(tuán)團(tuán)圍住,“姜家meimei,帶香囊了嗎?我們買,都要買!” 姜三海慢了一步,被眾人落在了最后,抿抿嘴,到底還是沒有擠過去。 “有!我三哥特意托人傳了口信回去,我次日就帶著家里侄子侄女上山去摘的梅花。之前那些香囊主要是賣給姑娘家,就準(zhǔn)備了紅梅。這次聽聞是諸位學(xué)子喜歡,我便摘了白梅,香味沒有那般濃郁,卻更適合諸位溫書,也更襯托諸位的謙謙君子風(fēng)范?!苯庹嫦胍淙?,還是很得體的。這不,她話音才剛落地,一眾學(xué)子紛紛高昂起頭,面帶得意和滿足,笑了起來。 “白梅好,白梅/高/潔,更為雅致?!苯獠惶岚酌罚蠹也粫嘞?。一說白梅,一眾學(xué)子立刻就接受了,當(dāng)即開始掏腰包,“多少銀錢?也是一兩銀子一個?” 聽到一兩銀子一個香囊,姜菱大致可以猜到,銀飾鋪李掌柜賣出去的價位了。不過她這里不同,也需得跟諸位學(xué)子講清楚,省得之后再生不必要的麻煩和事端。 “是這樣的。姑娘家喜香,之前最貴的香囊是一兩銀子一個,香味也是最香的。香味遞減,銀錢也遞減,從八百文到五百文逐一不同。此次白梅的香味不若紅梅濃郁,本該便宜一些,但這批香囊的繡布較之上次要更好。諸位學(xué)子大可拿這次的香囊跟我三哥手里那個香囊比一比,便知曉了。”將手中的繡籃攤開在眾人眼前,姜菱說話很是實在,沒有遮掩,也沒有繞圈子,“上次的香囊用的是我在鎮(zhèn)上買的繡布,這次機(jī)緣巧合,用的是從府城帶回來的繡布。是以,雖然白梅只有紅梅五分香,也依然是一兩銀子。三分香則是八百文,一分香是五百文?!?/br> “成啊,我覺得這五分香恰恰好。真要帶十分香出門,豈不太不風(fēng)雅,過于招/花/引/蝶了些?”一眾學(xué)子也是難得耐著性子聽完了姜菱的解釋,細(xì)細(xì)一想都覺有理,當(dāng)即就自行拿起姜菱繡籃里的香囊聞了起來。 “這倒是。姜家meimei用心了,想的細(xì)致。雖說我也很是喜歡姜兄的香囊,但這三分香更加得我心。我便不跟諸位爭搶五分香了,姜家meimei收錢?!敝芰枵f著就抓過兩個香囊,塞了二兩銀子給姜菱。 姜菱笑著點點頭,沒有多言,直接找余錢。 “不用不用。也就幾百文錢,姜家meimei拿回去給家中侄子侄女買幾支糖葫蘆便是。”周凌是個闊綽的,出手頗為大方,滿不在乎的回道。 “這可不行。諸位學(xué)子都是我家三哥的同窗,原本若是家中境況富余,這些香囊合該白送給諸位,又哪里能收諸位的銀錢?現(xiàn)下該賺的銀錢我已經(jīng)厚著臉皮收了,就更加不該貪諸位的小便宜。”姜菱搖搖頭,堅持將四百文錢找給了周凌。 “嘿別說,同樣的話從姜家meimei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般的順耳呢?換了姜兄說,我就特別不愛聽?!毕氘?dāng)年周凌可是頭一個像姜三海釋放善意的,結(jié)果被姜三海的冷臉、冷眼以及冷言冷語/刺/激的不輕。他在家中可是備受追捧的金貴少爺,來念個私塾還被個窮小子給打擊了,著實傷自尊。 “我家三哥打小就不愛說話,他在家里也時常冷著臉,并不擅長人情往來。我在此代他向諸位賠個不是,還望諸位海涵?!苯庑σ庥幕氐?。 “咳咳?!苯]p輕咳嗽兩聲,朝著姜菱這邊看了一眼。 “姜兄別咳啊,做了就要認(rèn)。這一點你就不如姜家meimei坦蕩,咱們這些同窗這些年可沒少被你冷面相對,你也確實不擅長人情往來啊!”姜菱的話讓大家會心一笑,姜三海的反應(yīng)更是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一時間氣氛尤為融洽,姜三海跟一眾同窗之間那若有似無的尷尬隔閡徹底散去,不復(fù)存在。 聽著眼前諸位學(xué)子善意的拿姜三海這些年如何打擊他們的趣事說笑,姜菱也跟著“噗嗤”笑出聲來。所以說嘛,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的感受都是一樣的。 姜三海一開始的確覺得很不自在,可是后面聽著聽著,他不禁就陷入了沉思。大家說的這些事,他有的記著,有的已經(jīng)忘了。他自己一直沒有意識到,卻原來他這些年的行為如此有失,實在不該。 想到這里,姜三海一臉正色的朝著在場諸位學(xué)子深深鞠了一記躬,鄭重其事的說道:“是在下不懂得審己度人,望諸位同窗原諒?!?/br> 一眾學(xué)子真的只是說笑,并非故意譴責(zé)姜三海。突然被姜三海鞠躬道歉,大家連忙避開,紛紛表態(tài): “姜兄你別當(dāng)真呀!都是玩笑話,切莫放在心上?!?/br> “姜兄你這一鞠躬,可得把我們給嚇?biāo)?。大家好端端說著話,可沒指責(zé)你的意思?!?/br> “姜兄快別這樣,咱們真的只是跟姜家meimei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