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會用到?！?/br>
“希望用不到，你應該明白，我說的不是藥品的問題?！?/br>
第03章無名之人

頭頂刺眼的白光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疼痛像海浪一樣猛烈沖擊著神經(jīng)。

在這個封閉的房間里幾乎感覺不到時間流逝，失血帶來的困倦讓他很想昏睡過去，疼痛卻一直提醒他保

持清醒。察覺到新的一天到來是因為漫長難熬的等待之后，有人回到審訊室，給他套上一件不需要解開

手銬就能穿的白色病號服，押著他上了一輛運送車。

車上還有其他人。

這些人看起來個個疲憊不堪、神色黯然，身上穿著骯臟破舊的衣服，一個挨著一個，擠在像囚車一樣的

車廂里。緊靠著他的人渾身發(fā)抖，目光低垂著，望著腳下的一片銹跡。

“它們來了，它們來了?！本窕秀钡泥徸吐曌哉Z。

這是他醒來后第一次和人群在一起，車廂里的人不多，但總算有了些生氣。

“我們要去哪？”他試著問這個發(fā)抖的人。

對方仿佛受了過度驚嚇，只是反復念叨同樣的話，絲毫不理睬他的提問。

坐在對面的人說：“他嚇壞了，什么都不會說?！?/br>
說話的人向他打量一番，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時，目光流露出幾分疑惑。不過，或許是想到軍方對感染

者和病毒攜帶者的冷酷無情，那份疑惑很快打消了。

“你是不是第一次逃跑？”他說，“千萬別硬干，要是他們瞄準你，你就什么也別做立刻趴下，通常他

們是不會繼續(xù)朝你開槍的。我叫斯托克，你叫什么？”

“我……叫，諾爾。”他做了個決定，在回想起自己究竟是誰之前，他的名字就叫諾爾·卡奈斯——柜

子里那件工作服上的人名。有個名字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方便些。

“諾爾？名字不錯?！彼雇锌苏f，“我也認識一個叫諾爾的人。不過不用擔心你們會搞混，他已經(jīng)死了

?！?/br>
諾爾往后靠了靠，傷口越來越痛，那些軍隊的家伙大概想讓他不堪折磨死在半路上。他對另一個諾爾的

故事毫無興趣，但斯托克很有談興，不像這輛車里的其他人那么垂頭喪氣。

“他在路上被感染者襲擊，它們撕開他的喉嚨，喝他的血，根本沒人能救得了他?！?/br>
“感染者？”

“就是得了嗜血癥的人。它們是怪物，喪失理智，到處殺人。以前我們會在故事里稱它們?yōu)閱适?，你?/br>
說過吧，很多故事里都有這種怪物，實際上它們并不是尸體，還沒有死去，只不過變成了另一種東西。

”斯托克忽然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不知道感染者？難道你沒見過它們？”

“我忘記了?！敝Z爾回答。

“噢?！?/br>
這個含糊的答案似乎得到了斯托克由衷的理解。很多人都因為這場空前的災難而變得不正常，各種精神

上的創(chuàng)傷和rou體傷害，失去記憶肯定不是最糟糕的一種。

“你到底做了什么？”斯托克問，“他們?yōu)槭裁匆o你戴上這個？”

他指了指那副與眾不同的手銬，在等待回答的幾秒鐘里，這位健談先生自己找了個答案：“你也不記得

了對嗎？要不然你不會這么不配合，搞得自己遍體鱗傷?，F(xiàn)在這個時候，什么秘密都不重要，唯一要考

慮的就是活下去，還有明天的食物在哪里?！?/br>
諾爾忽然意識到像斯托克這樣能說會道的家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教科書，這段未知旅途看來不短，他有

足夠時間去了解世界正在發(fā)生或者已經(jīng)發(fā)生的怪事。

“我在沙漠里看到很遠的地方有一座白色高塔，高得不可思議，那么巨大的東西是誰建造的？有什么用

？”

“你不可能在沙漠里看到，它離我們還很遠。會不會是海市蜃樓？當然，按理說再遠也能看到，因為它

真的很高，可是你的眼睛沒那么好。天氣特別晴朗的時候有可能看到一條線什么的，但也看不出是白色

……”

“你在說什么？”

“你不是在問我那座塔嗎？鬼才知道是什么。”斯托克回答，“可能是我們沒見過的外星雜種，多半這

該死的病毒也是它們傳播的，不然怎么解釋？連這個你也不記得了，事情是這樣的，那座塔憑空出現(xiàn)，

根本沒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一天你離開辦公室，吃了頓心滿意足的晚餐，回到家打算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醒來，那見鬼的東西就已經(jīng)在那里了。想起來了嗎？”

“這不合理?！敝Z爾無法相信他的鬼話。

“確實不合理，不過所有現(xiàn)在還清醒的人都可以證明。大概一年前，那時候還沒有人得病，電視臺和網(wǎng)

絡整天都在報道這件怪事，全世界的科學家都跑去研究它，和軍隊一起組成探險隊，可是卻連怎么進入

塔里都不知道。據(jù)說這座高聳入云、不知盡頭在哪里的高塔，外表致密光滑，看不到一絲縫隙。所以沒

法解釋，要不，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東西本來就在，只是我們瘋了，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br>
諾爾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斯托克說了太多他無法理解的東西——病毒、末日、未知的外星來客，

仿佛一覺醒來，整個世界掉入了三流末世科幻故事的情節(jié)。

“你們?yōu)槭裁赐衬?，沙漠里什么都沒有?！?/br>
“就是因為沙漠里什么都沒有，不會有成群結(jié)隊的感染者，只要穿過沙漠就可以抵達別的城市，聽說那

里感染還沒有擴散，生活要好一些?！彼雇锌苏f，“到處在戒嚴，沒有通行證誰也不準擅自走出自己的

地盤。自由通行證根本不可能弄到，因為你說不出任何正當理由離開。為了安全？因為害怕？你的親人

、朋友和愛人在另一個城市？他們不在乎這些，也許到最后，我們會和感染者一起被留在這里徹底毀掉

，好讓他們重建一個干凈沒有污染的新世界?！?/br>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但這些話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恐慌，有人捂著臉哭起來。

氣氛凝重而緊張，誰也不知道接下去會發(fā)生什么事。

車子在輕微顛簸，封閉的車廂里越來越悶熱。

諾爾想起那片突然出現(xiàn)的黑云，為了證實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向斯托克描述了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