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得實實在在，甚至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瓦米爾異變當(dāng)晚那些疼痛的，抽搐的，汗淋淋的身體感受還要真實。

從奧瑞拉柔軟得仿若絲綢傾瀉般的長發(fā)，到圓潤光潔的指甲，每一寸肌膚，每一絲感觸都是那樣得不容忽視。

那是云游詩人用成千上萬的詩詞佳句也贊美不完的曼妙身姿和絕美容貌，那是女人的*，以及宿命的具象。

對于瓦米爾來說，繁衍的責(zé)任是一種有形狀，有重量，有溫度，有質(zhì)地，還有著惡俗品味的東西，而他的人格在這份責(zé)任里同時變得恬不知恥和異常崇高了起來。

在那些不經(jīng)意間的雙目對視中，藍(lán)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彼此的神情容貌……瓦米爾在那一瞬間直升天堂，隨后便失魂落魄地墜入地獄。

結(jié)束后，金發(fā)的血族赤身從房間內(nèi)走出來，冰涼的空氣包圍了他的軀體，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讓人猜不透心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終究是明確了自身的定位，他也真的，去尊崇了吸血鬼的規(guī)則。

“瓦米爾，你敢咬我嗎？”

墨羽挑釁的聲音依舊在腦海里清晰入耳，瓦米爾低頭一笑，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

墨羽在高臺上一回首就看見赤身*的主角正眼含笑意地望著他。

藍(lán)色的瞳孔帶著驚心動魄的風(fēng)情，仿佛是從日升月落的海洋盡頭取色。

“我知道你想讓我怎樣做？”瓦米爾注視著穿越者一絲不茍的服飾，淺淺淡淡地開口道。

金發(fā)血族欺身向前，夜風(fēng)吹過，帶著惹人心悸的蠱惑之感，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觸從墨羽的脖頸處彌散開來。

純血的咬食，沒有了異變者那不堪而混亂的瘋狂之感，冷靜中帶著絲絲的溫柔和關(guān)切。

黑色的瞳孔緩緩放大，墨羽在這片感受中回抱著瓦米爾，手之所及的是對方光潔的蒼白皮膚，主角的尖牙埋進(jìn)穿越者的動脈，人類的指尖陷在血族的皮rou間，在那個痛苦卻又隱含溫情之態(tài)的擁抱中，墨羽清晰地勾畫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

混血體質(zhì)的瓦米爾使奧瑞拉擁有了更高的受孕率，他們會產(chǎn)下子嗣，以此來鞏固自身的地位，而人類和血族也將不再這般排斥，戰(zhàn)事也會消停。

但與之相對的，是那條人類和血族不得通婚的規(guī)則的崩潰，渴望后代的俊美血族不難找到人類女孩的傾心，長此以往，血族的血統(tǒng)將愈來愈稀薄，吸血鬼的特征在一代代的繁衍中將會越來越少，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那最后的最后，曾經(jīng)名望一世的血族將定格成那古老詩篇中的荒誕傳說。

但那畢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只說今夜，完成了初擁蛻變的瓦米爾，是沒有辜負(fù)位面對他的期許的，今夜之后，他將無堅不摧，他將戰(zhàn)無不勝，沒有人能阻止他，連墨羽也一樣。

思及至此，墨羽的唇角緩緩勾起，他帶著贊賞般的笑意沖瓦米爾呢喃道。

“好孩子。”

☆、第90章心慈

月升,金色卷發(fā)的小愛莎從她的棺材里醒來,小小的手掌推開燙金的木頭棺蓋，交替著一雙小短腿,輕車熟路地從地下室跑到大廳,拉開厚重的深紅色窗簾,紛揚燦爛的繁盛桃花就這樣隔著玻璃盈盈入眼。

聽墨羽說,那桃樹是好多年前一戶好人家種的,日夜培育，悉心澆灌，待結(jié)果時又大方地贈與那些有緣路過的旅人，是一樁美事。

小愛莎平時也喜歡得緊,只是那樹干上凹凸不平地刻著一個唐字，雖說時間久了就斑駁了許多,但看著也著實礙眼。

轉(zhuǎn)身去廚房，小愛莎拉開冰箱門，一排整齊的小老鼠就這樣映入眼簾,簡直和那個唐字一樣惹人討厭。

“我不喜歡這樣的早飯?！毙凵袅讼旅既缓蟊戕D(zhuǎn)身對早就在餐桌前忙活的墨羽抱怨起來。

其實我也不喜歡。墨羽在心里默默地回應(yīng)了一句,但是家長的架勢不允許他的實話實說,此外,他也挺喜歡這個不知道是瓦米爾的第幾代的重孫女的小吸血鬼的。

金色的卷發(fā)，海藍(lán)色的眼睛，小巧而精致的五官，眼下的愛莎不過五歲女孩的模樣，但是心智已經(jīng)成熟，板著臉抱怨的時候竟也十分討人喜歡。

墨羽被她逗得高興，揉了揉女孩的頭頂，然后抬手從冰箱內(nèi)拿出一只新鮮的小老鼠，吸血鬼的指甲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墨羽在小老鼠的后腿上輕輕地挑開一點，然后微微用力，整張皮子就像是衣服一樣從老鼠身上脫了下來，再一轉(zhuǎn)，扇動的肺和跳動的心臟也就都捋了出來。

輕車熟路地將那些收拾好的血擠到杯子里，再一回頭，就看見小愛莎已經(jīng)直接將她的尖牙埋到另一只老鼠的脖子里了——墨羽忽然覺得自己的斯文做派其實是挺對不住自己血族的尖牙的。

墨羽并沒有責(zé)怪小愛莎的嫌棄，畢竟在這個世界里，就連他自己也找不到什么比吸血鬼更憋屈的種族了，法制社會，就連戶籍管制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要不然也就沒有那么多吸血鬼自助會的存在了？

“爸爸呢？”這問的是瓦米爾。

雖說小愛莎和主角之間不知道差了多少個輩分，但是為了遵從人類的生活法則，也就這般委曲求全。

“你爸出門養(yǎng)家了?！蹦鹫f。

瓦米爾的生意是三年不開張，一張吃三年，像這種不在家的情況其實也挺少的。

不過在家又怎么樣？墨羽對瓦米爾早就是懶得搭理了。穿越者收了杯子，默默地心想道，按照時間線來說，他早就超額地完成了任務(wù)，該回家了呀，呀，呀！

難得地深思了一把，視線越過玻璃窗，外海市的夜晚就這樣透過紛揚的桃花點點撲面而來，明明，該回去了呀。

“墨先生，您的書。”小愛莎吃了早飯就從書架上取下圣經(jīng)。

墨羽接過，微微一笑，宗教什么的，從來都是控制人心的好手段，但是在吸血鬼自助會里給血族們念念圣經(jīng)什么的，也終究是讓人不可思議了些。

“自助會的活動，愛莎還是不去嗎？”墨羽笑瞇瞇地問了一句。

“不去，”小愛莎搖搖頭說，“我在家等爸爸回來?！?/br>
***

臨近黎明，小愛莎依舊沒有等到她爸爸，但是瓦米爾等到了‘傳教’歸來的墨羽。

三月陽春，桃花點點，紛紛揚揚的春意透過大開的窗戶穿堂入室，瓦米爾在這樣的料峭春風(fēng)里雙膝跪地。

墨羽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那跪在門口的青年，原本隨意披散的金發(fā)被一絲不茍地向后梳去，眉目平和間甚至還隱隱帶著一分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