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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煉寶者,均不會這樣去評價自己煉制的兵器啊。沈心越自知失禮,但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個從未被他的先生,當面提起過的,卻早已傳遍了整個修真界的身世。他出世之日,沈家七子辭世,他出世之日,七子寶器盡裂。辭的,是先生邀的人,裂的,是先生煉的寶。十三年,對修真者來說,不過是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卻也是真真切切,不多不少。思之所念,沈心越便將懷中長鞭收好,俯身叩首道,“先生慈悲。”慈悲?墨羽心中一笑,一個煉器的瘋子,也擔得上‘慈悲’二字?少年的聲音清朗溫潤,如微風拂過,白玉相擊,“荷花池原為護陣,先生此去,化護為殺,是為防歹人,護心越,并非嗜血暴戾,此為一慈悲?!?/br>墨羽神色不動,只是微微點頭,示意沈心越繼續(xù)說下去。少年朗聲再道,“學生閱歷淺薄,卻也知道玉蠱是靈中異蟲,一般修士若得,必將其練成蠱惑人心之物。唯有先生,化蠱為藥,此為二慈悲?!?/br>墨羽聽那孩子說得認真,不免心中好笑,就在手中微微拈了個訣。雖說這火花鞭是主角命定的神兵利器,如今卻也沒有認主。墨羽道行高深,想cao縱起來倒也不難。沈心越只感到懷中靈蛇暢游,卻又忽然灼如火龍,冰冷的觸感穿過衣服面料,在少年的每一寸肌膚上游走,炙熱的暖潮卻達直皮膚底層,一時間,就落入了冷熱相加,冰火相重的窘境。本是跪地俯身的身子,也因為這忽如其來的刺激,而激得蜷縮戰(zhàn)栗,禁不住低哼一聲。茫然無措間,沈心越瞥見墨羽玄衣下擺上的花紋,正是金線勾勒,狀若靈蛇。少年這才堪堪收回神志,聲音喑啞,低眉順目道,“學生妄自猜測,還望長老息怒?!?/br>墨羽收了手上神通,一雙眼睛已染了笑意,這次他倒是真想聽聽,主角會怎么說了。沈心越的一襲白衣上已浸出一層薄汗,唇紅齒白的少年面若皎月,秀美微蹙,但仍是繼續(xù)開口道,“火鞭無刃,此為先生三慈悲?!?/br>合著我只是逗弄你一頓,卻不傷你,就是慈悲了?!墨羽對主角的腦回路越發(fā)不解,不過回神一想,這一世主角的三觀正得離譜,簡直可以媲美白蓮花圣母,也就不再繼續(xù)深究了。他看著沈心越衣襟中微微露出一點尾巴的火鞭,眼中笑意盡退。你若愿意,就收了我的慈悲吧,反正終有一天,浩浩長風,撥云見日,你終歸是要恨我的。***沈心越十三歲那年,他的先生出了谷,偌大的藥谷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了。也正是那一年,修真界出了個噬魂奪魄,殺人無數(shù)的邪道靈修,聽死里逃生的沈家小童說,那魔頭拿蛇皮做引,專煉人心頭血,似乎是在煉制一把未完成的寶器。當然了,這一切沈心越并不清楚,他的日子淡泊而靜遠,谷中景色唯一的變化,也不過是那結了殺陣的荷花池,再不能生養(yǎng)生靈罷了。后來,那荷花池依舊沒開荷花,但卻送了個元嬰來,池中無生靈,沈心越不知這元嬰是何所化,但卻禁不住心中喜愛。他為那個伶俐的紅衣小童取名為蓮藕,待若骨rou兄弟。至于那把火花鞭,被沈心越做了入林踏谷,覓藥巡山時的路鞭,從未傷人。☆、第35章怕什么?谷中七年,在這個世界里,其實還真算不得什么。沈心越搬了個小竹椅,將火花鞭探入荷花池中輕輕搖動,對著那泡在池中的紅衣小童詢問道,“何為醫(yī)者?”“醫(yī)者仁愛?!蹦敲记迥啃愕募t衣小童揚聲答道。“何為仁愛呀?”沈心越放了火鞭,任一雙玉足浸水。那小童閉著眼睛,就像是之前千百次回答過的一般,背誦道,“安神定志,無欲無求,發(fā)大慈惻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那,若有疾厄來求救者,醫(yī)者當如何?”沈心越又問。“當不得問起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仙凡愚智,普同一等,皆若至親之想?!?/br>沈心越莞爾一笑,贊賞道,“均背對了?!?/br>那個叫蓮藕的紅衣小童倒沒有什么受了贊賞的樣子,他嘟著小嘴,一點點地纏上沈心越浸在水里的長鞭,委屈道,“這是你家先生留下的醫(yī)理教誨,我背對了又怎樣?倒是你這鞭子真好看。”沈心越自然知道蓮藕的心思,可能是他們同為一池所生的緣故,隨著時間的推移,沈心越驚奇地發(fā)現(xiàn),蓮藕和自己的面容上竟然有五分相像,連心思都容易猜。既然明白了蓮藕的打算,沈心越也便語氣溫柔卻不余地地回絕道,“這是我先生賜的,可不能送你?!?/br>他把那火紅的長鞭從池水中撈出來,收到懷中。清朗的夏日,水波粼粼四起,鞭子紅色的倒映,像極了那年映日的火色荷花。蓮藕的一雙眼睛依舊盯著那火鞭,嘴上卻是酸酸的,“你總說你先生,但他只給你留了一堆醫(yī)書,又怎么會送你鞭子?”***這世上的事情說來也怪,沈心越性格溫潤,出世的時候還有陣法相護,卻是殺了七人,毀了七寶。蓮藕卻是生于荷花殺陣中,自懂事來就喜歡長鞭利器,然,七年光陰,竟是未遇紛爭,安樂度日,偶爾和沈心越拌起嘴來,一時半刻后,就便是和好如初了。時光流轉,沈心越已然出落成了翩翩少年,世家公子。此時此刻,他撫摸著懷中的鞭子,微微出神,這些年,他總覺得,這長鞭是有靈性的,就伴著他一點點成長。畢竟,是那人煉的寶器呀。他唇角帶笑,語氣倒是不顯,只是淡然道,“我的先生,是這天下第一的靈修,又怎么不能送我把長鞭?”“天下第一啊。”蓮藕劃水到池水旁的高地上,語氣悠長。他和沈心越相伴的日子中,沒有刀光劍影,沒有人心險惡,只有安詳?shù)?,平靜的藥谷生活,淡泊得近乎無聊。對于山谷外的世界,他有太多的熱情,和太多的猜測。他不在乎‘第一’是什么樣子的,他在乎的,是‘天下’。蓮藕出不了谷,只好在谷內做文章,和墨羽與沈心越的順其自然,完全不同。小小的孩子,在荷花池邊搭起了竹屋,在池水中央架起了小橋。谷中寂寞,蓮藕不喜誦書,唯一的興趣,就是躲到那谷口的荷花池里,聽風聲鳥語傳那來往修士的風云消息。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