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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了客廳里聲音發(fā)出來的地方,他在看清對方的臉后,瞳孔瞬間放大了。 “用你最喜歡的菠蘿啤送你上路,”那人一臉笑意地走到距離王佑德三米處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這應(yīng)該是再適合你王教授不過了的方式吧?你很久以前不也說過嗎,‘干脆一瓶酒毒死我算了’之類的話。這下,你如愿以償了。” “你?!”王佑德瞬間便明白了一切,他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能說出口。他想給自己催吐,想打電話叫救護(hù)車,可卻看見那人的表情后,都認(rèn)命地放棄了。 “百草枯,”那人來到了王佑德的身邊,湊在他的耳朵邊說道,“怎么,喝那么快,沒發(fā)現(xiàn)嗎?我確認(rèn)過了,這百草枯是真的哦,必死無疑的。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愿意選擇個沒那么痛苦的方式解決你,但現(xiàn)在畢竟條件有限嘛?!?/br> “……”王佑德的牙齒打起了顫,可卻在不一會兒后,他又瘋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報應(yīng)啊,報應(yīng),好,好,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br> “嗯,還是和你說話舒服。”那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抓著王佑德的手腕,將還剩半瓶酒的瓶子舉到了王佑德的嘴邊,“既然明白了,那就喝完吧,別浪費。喝得多能死得快一些,會少受些折磨。” “呵……”王佑德用那泛著血絲的雙眼看了對方一眼,笑了,“好?!彼俅翁ь^灌起了酒。 “哦對了,”可那人卻并沒有打算就此罷手,他伸手從王佑德的身上掏出了手機(jī),將手機(jī)塞進(jìn)了王佑德空著的掌心里,“差點忘了,還有一步,要干什么你懂的,千萬得記得全部干完了再去死哦。當(dāng)然,你要是不愿意自己來的話,我也不介意幫你的。但從我對你了解來看,你應(yīng)該是更想自己打這個電話吧?” “……”喝盡啤酒,王佑德不顧形象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泡沫,“我自己來,你走吧。如果走了,就走下去,只要你不會后悔的話。” “后悔?”那人的語氣就像是聽見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我會后悔?我還能后悔?那要是你呢?你后悔嗎?” “我?”王佑德苦笑了起來,“我這一輩子哪時候不是在后悔中度過的,你又難道不是嗎?說不后悔,只是你在硬逞強而已?!?/br> “……”那人的臉黑了,他一言不發(fā)地走出房間,摔上了大門。 看著那不速之客的憤然離去,王佑德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涕泗橫流,笑得撥通了電話。 “喂,葦茵,是你嗎?” —————— 遠(yuǎn)在地球的另一角,那個相比之下快了一個小時的國家里。 宋葦茵忍著手機(jī)的震動聲,一直等到從那個被身著西裝的工薪族占領(lǐng)了的壓抑電車中逃出來后,才拿出手機(jī),看到了這通意想不到的跨國電話。 因為女兒的事情,兩人離婚后斷了聯(lián)系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可在這十幾年后的今天,王佑德卻突然打來這樣一通電話,為什么? 她猶豫了。 這通電話掀開了那些塵封的記憶,將那埋在心靈深處的,一家三口的喜樂憂愁一鼓作氣地挖了出來,淹沒了她的心。 她一想到那被孤獨地凍在罐子里,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醒來的女兒,再想到那想法偏激、動不動就鉆牛角尖的前夫,她就很是頭疼,很是心痛。 可最終,她卻還是左右看了看,找了個不會打擾到任何人的角落,接通了電話。 “喂……是我?!笔悄莻€聲音,那個相比十幾年前老了很多的聲音。 “王佑德你……” 對方說了些什么。 “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么?!這一切不都是你干的好事?!”聽到王佑德的話,宋葦茵控制不住情緒地吼了出來,之后卻又心虛地四下看了看,見沒有引起路人的不悅,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xù)道,“你不一直都是這樣嗎?什么都不告訴我,自己做了決定就行了,完全不在乎我的意見,更不在意兮兮她自己的想法,你……” “什么?你說什么?”宋葦茵的表情突然定住了,她臉上的憤怒被恐懼一點點所取代,“王佑德你說什么?你干了什么?什么?!” “喂,你別嚇我啊,王佑德?王佑德?!”宋葦茵這次是真的急了,“老王!?。 ?/br> 嘟嘟嘟,可惜,電話那頭傳來的,只剩下這無情的嘟嘟聲。 “不會吧?不會的吧?老王你可千萬別干傻事啊……”宋葦茵手忙腳亂地用手機(jī)重?fù)苤跤拥碌碾娫挕?/br>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 可無論撥了多少遍,手機(jī)中傳出的聲音都是這么一成不變。 宋葦茵跌靠在了墻上,她接近絕望地?fù)芡肆硪粋€電話,祈求著這樣能多多少少阻止這既定悲劇的繼續(xù)。 —————— “什么?老板自殺了?”吳梓芽在聽到孟祁昆帶來的消息后,驚坐了起來。 “嗯,”孟祁昆收回手機(jī),點著頭面色沉重地回答道,“剛才頭兒說的,他的前妻遠(yuǎn)在日本托人打了求救電話,說他突然打電話給前妻道別,因為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要以死謝罪什么的。等醫(yī)護(hù)人員趕到時,他已經(jīng)喝下了百草枯,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搶救……估計是,”孟祁昆咬了一下唇角,“沒救了。那畢竟是百草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一點點爛,卻束手無策的百草枯?!?/br> “老板說他自己……罪孽深重?”吳梓芽的語氣中是滿滿的懷疑。 “嗯……”孟祁昆嘆了口氣,“頭兒他們已經(jīng)在王佑德的家里找到了衣服焚燒留下的灰燼,根據(jù)鄰居的口供,他們也的確在幾天前聞到過從王佑德家里傳出的燒焦味兒,估計那些就是他作案時的衣物。而且,他在打給前妻宋葦茵的電話里,也提到了這件事?!?/br> 孟祁昆看了眼吳梓芽的表情才繼續(xù)說出了結(jié)論,“姜嶺……姜嶺應(yīng)該是他殺的沒錯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是他在找姜嶺對峙的時候,誤殺了他,然后……” “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姜嶺是老板殺的,他費了那么大的勁,把姜嶺的……尸體運到橋下,擦去槍上的指紋,燒了沾上了血跡的衣物,那又怎么會……”吳梓芽搖著頭。 “怎么會覺得罪孽深重,怎么會自殺,對吧?”孟祁昆替吳梓芽說出了她的問題,“這個頭兒他們當(dāng)然也是考慮過了的,但根據(jù)他前妻所說,王佑德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她前妻是口不擇言地說了他一頓的。所以他選擇自殺……” “可能是源于罪惡感和挫敗感的雙重折磨?”吳梓芽嘆了口氣,“哎,邏輯上毫無漏洞,證據(jù)上也都講的通,可我就是……可能是我魔怔了吧,居然會一直懷疑殺了人的……是另一個我自己?!?/br> “梓芽……”孟祁昆扶住了身心俱疲的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