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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拳,可這種沖動卻被硬生生地壓制成了對著姜嶺的溫柔一笑,吳梓芽心里既憋屈又痛苦,卻只能這樣忍著,因為還有事情需要她去做,她需要去將手里的東西交給警察,需要去救孟祁昆。 “你不是今天下午請假,去找律師了嗎?”姜嶺到了吳梓芽的面前。 吳梓芽把自己那不住地顫抖著的右手藏在了身后,“出了點問題,預約改到了明天。想來想去實驗室這邊還有點事沒搞定,就干脆回來了。” “實驗室?”姜嶺皺著眉眨了眨眼,“實驗室還有事情?” “是啊,不過已經(jīng)搞定了?!眳氰餮吭诮弑M全力地用笑容掩飾著內心的憤怒,“正好在下班前搞定了,所以就來看看你這邊咋樣了,要不要一起回去。” 可實際上,既然需要的證據(jù)已經(jīng)辦公室的電腦里找到,那姜嶺的家就沒必要去了,所以現(xiàn)在的吳梓芽,是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姜嶺面前的。 “嗯……嗯,搞定了?!苯獛X表情有些奇怪地點了點頭,“要不這樣吧,”目光久久地在吳梓芽的臉上掃過,就像是想撥開她的所有偽裝一樣,“反正明天是周末,你要不來我家坐坐?你還沒來過我這兒呢?!?/br> “……” 沒等吳梓芽回答,姜嶺就繼續(xù)說了起來:“來唄,放心,我也是一個人住的?!?/br> 心底那理性的聲音告訴著吳梓芽,她必須找借口拒絕這個邀請,可另一個惡魔的聲音卻慫恿著她,讓她答應,讓她去和姜嶺當面對質,讓她去問出孟祁昆的下落,讓她去問問他,為什么要這樣自己對待自己,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算個什么。 不行,那個理智的聲音反駁著,先不說那有多危險,單說說你想和他當面對質,你想以什么樣的身份對峙?你有什么資格和他對峙?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吳梓芽”了。 “咋啦,這么難決定的嗎?”姜嶺奇怪地笑了,“不就是去一趟我家嗎?一起吃頓飯,晚上就送你回去?!?/br> “不了……”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的魔鬼,“我晚上還有些事情?!?/br> “哦……”對于吳梓芽的拒絕,姜嶺好像并沒有太多失望,好像這種拒絕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那……下次吧。” “嗯……”吳梓芽低下了頭,她甚至都不想再看見姜嶺那張偽君子的臉。 “我送你回去吧,”姜嶺伸手越過吳梓芽關上了房門,將兩人鎖在了辦公室內,“你先在旁邊坐一會兒,等我把電腦里的數(shù)據(jù)處理一下就走。” 看著緊緊關上的房門,吳梓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可姜嶺卻并沒有做出任何反常的動作,而是如他所說的那樣,坐到了電腦前。過了一會兒,見吳梓芽還愣在原地,他從屏幕上抬起了頭,將眼睛向上頂了頂,問道:“傻站在那兒干啥?我要是搞了一個小時,你難不成打算站一個小時啊。我的辦公室你又不是沒來過,今天咋這么奇怪的?!?/br> “……”吳梓芽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地動了動腳尖,卻沒有挪動位置。好險,姜嶺已經(jīng)將注意力移回到了電腦上,并沒有在意吳梓芽的動作。 吳梓芽暗自松了口氣,就在這兩人相處的短短幾分鐘內,手汗就已經(jīng)浸濕了她的衣服。 將目光隨意掃在這格局與自己那兒相似的辦公室里,看著這些熟悉的辦公桌,熟悉的電腦,熟悉的空氣清新劑的味兒,熟悉的偏冷的空調,吳梓芽的心里,是滿滿的唏噓。 無聲無息間,時間就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多月,自己也已經(jīng)將這個領域讓給另一個“自己”三個多月了。而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三個月里,自己的世界卻變得天翻地覆,變得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這近三十年來的人生觀,懷疑自己以前的所有判斷。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好的人、壞的人,真心的人、虛偽的人,所有的東西,都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簡單,人性,也從來沒有自己認為的那么單純。哪怕,對方是自己自以為熟悉的“男友”,哪怕,對方是自己最知根知底的“自己”。 一個連“自己”都看不清,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無法依靠的世界,又還有誰可以…… 阿昆,阿昆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求求你了…… 目光繞房間一圈,又回到了姜嶺的辦公桌上,可那座位上卻已經(jīng)沒了人影。 轉頭,側身,正好對上了姜嶺那一沖而來地身影。本能地向門口躲,想開門跑,可身上的卡卻不知為何刷不開那緊鎖的門。 下一個瞬間,一個冰涼的胳膊勒上了吳梓芽的脖頸,同時到來的,還有那捂住了吳梓芽口鼻的,帶著刺鼻氣味的抹布。 “呵,”姜嶺的聲音從耳后傳來,那聲音中的陰毒是吳梓芽從來沒有聽到過的,“瞧瞧你,誰啊,該叫你李董德,還是吳梓蕓?冒充梓芽,哈?當我傻是吧?她這幾天根本就沒進過實驗室,一直在辦公室里處理數(shù)據(jù)著呢,怎么可能說是因為實驗室里有事情特意跑回來?” “你是來我這兒偷看東西的吧?看你這樣子,應該是看到了些不該看的吧?啊?”姜嶺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吳梓芽掙扎著,踢著腿、踩著腳、橫著手肘,用盡了小時候學過的那些防身術,可這些招數(shù)打在姜嶺的身上,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毫無反應。 認識姜嶺三年以來,第一次,吳梓芽意識到,姜嶺是這么強壯,姜嶺的禁錮是那么的不可能掙脫。 盡管在抹布靠上來的時刻,吳梓芽就已經(jīng)先知先覺地屏住了呼吸,可單單是最開始吸入鼻腔的那一點點不知名氣味,就已經(jīng)讓吳梓芽的大腦開始混沌了。紛繁復雜的畫面在眼前向走馬燈一樣回放著,吳梓芽好像看見了那被摔碎在地的玻璃杯,又好像看見了自己那在一點點消失著的右手和左腿。 幻覺嗎?記憶嗎?是誰的記憶?是自己的,還是這個世界里的“自己”的? 視線開始模糊,手腳的力氣也在慢慢地被抽走,吳梓芽開始慌了,開始怕了,她在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馬上離開,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留意姜嶺在房間里的一舉一動。如果注意到了他的話,至少可以在他沖過來之前做好準備,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 不……不行了,在這樣子下去的話…… 雙腿一攤,身體一軟,吳梓芽倒在了地上。 他會怎么樣?他這樣弄暈自己后,他會對自己怎么樣?這是吳梓芽倒下時的唯一想法,唯一的恐懼。 姜嶺愣了愣,卻并沒有立刻減弱手中的力度。 直到時間過去了足足一分多鐘,吳梓芽還是一副半醒不醒的爛泥狀后,姜嶺才松開了手。 “嘿,”姜嶺將抹布扔在地上,聞了聞自己拿著抹布的指尖,嫌棄地甩了甩手,“雖然聽說吸入的要比口服的效果快很多,可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