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青拼命睜大眼睛，裝著“楚楚可憐”，“最近嘴巴里都淡出鳥了，再不給我吃這些好吃的，我就要死了。”

    季青自顧自挑著牛rou，一個眼神都不給他，“放心，死了我負(fù)責(zé)?！?/br>
    許東青一副表情付與空氣，心底訕訕，嘀咕道：“我要真死了，你就沒男朋友了?！?/br>
    “不會的，大不了再找一個。兩條腿的□□難得，兩條腿的男人遍地不都是。”季青隨口回了句。

    許東青被噎住，悶悶不樂地跟在后面。

    季青樂得自在，就當(dāng)他是個隱形人。

    走過rou食區(qū)，又來到飲料區(qū)。

    “你想喝什么？”季青問后面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

    “我......”許東青微啟嘴唇，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打斷了。

    “噓——”季青伸出食指比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聲。許東青眨眨眼，一臉疑問，季青沒有看他，只是拿下貨架上的一瓶紅酒，狀似認(rèn)真研究瓶身上的標(biāo)簽。

    “你說完了沒有。”從貨架的另一邊傳來一個男聲，許東青動動耳朵，心下琢磨一番，覺得有點(diǎn)耳熟。

    “嗯......嗯”許東青瞥季青一眼，雖然她對著標(biāo)簽看的認(rèn)真，但他了解她，這認(rèn)真應(yīng)該不是對著標(biāo)簽，而是隔壁貨架那個男聲。

    許東青使勁捏捏季青的胳膊，成功拉回她的注意力。擠眉弄眼地對她笑，季青似乎不滿他打斷她的思路，瞪他一眼，又轉(zhuǎn)回頭去。

    許東青：“......”

    季青在那邊的人一出聲就認(rèn)出來，懶洋洋帶點(diǎn)疏離，有點(diǎn)冷又有點(diǎn)熱，莫名勾人。她實在對這個人有些好奇，加上馬上要和他一起共事，對這個人了解的更多容易讓她找好恰當(dāng)?shù)南嗵幹?，所以有時做做這“隔墻有耳”的事也并非不可。

    “雨柔？誰呀......”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

    “哦......我也不認(rèn)識她，為什么要去？”

    “啪嗒”，季青放回紅酒，轉(zhuǎn)而拿起另一瓶。

    不知那邊說了什么，荀風(fēng)拉長語句，尾音上翹，帶著譏誚：“哦......這是威脅嗎？”

    “隨她吧，要死也要死的干凈點(diǎn)......”季青挑眉，轉(zhuǎn)轉(zhuǎn)瓶身。

    “我警告你，不要拿那些事來煩我......”

    “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呵.....”

    一個“呵”字表達(dá)的很到位，電話那邊也顯然被嚇到，很久沒說話。

    “好了，沒事我就掛了?！蹦_步聲越來越近，那人似乎就要轉(zhuǎn)過貨架。

    季青看似不對，早已放下紅酒，扯著許東青的衣角，從另一邊溜走了。

    畢竟，“隔墻有耳”還是隱蔽為妙。

    ***

    天色漸黑，兩邊昏黃的路燈亮起一片。

    許東青開車之際，眼神從旁邊溜過。季青微垂著頭，一線曖昧的光影從額際的碎發(fā)，低垂的眼睫滑過，由暗到明，端正肅穆的神情被柔化模糊，變得寧靜溫和。

    許東青按捺不住，問：“剛才那個男人，你認(rèn)識嗎？”

    季青回過神，“嗯，有過幾面之緣?！?/br>
    “為什么......”對不熟悉的人這么上心，許東青猶豫了會兒，把后面這句話吞進(jìn)肚里。

    “什么？”季青沒聽清，偏頭問。

    “沒什么......”許東青勉強(qiáng)笑笑。

    季青皺眉，看看他面上神色，心里轉(zhuǎn)了幾個來回，回過味來，笑：“你不會吃醋了吧？”

    “哪有？”許東青臉色臭臭的，下意識反駁。

    季青沒忍住，伸手捏捏他的臉：“你真可愛。”

    許東青嚇一跳，顧著正在開車，只能嘴上責(zé)備一句：“注意點(diǎn)，我還在開車呢?！?/br>
    季青收回手，解釋道：“剛才那個男人是馬上要共事的同事，不太了解他的性格。所以想借這個機(jī)會，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方便以后和他相處。”

    “那你看出什么了嗎？”許東青問了句。

    季青笑笑，看不出什么含義，也不回答。

    許東青一向不愛強(qiáng)迫別人，知道了答案就行，也懶得打破砂鍋問到底，當(dāng)下便聚精會神開著車。

    季青斜覷他一眼，見他臉色緩和下來，心里淡淡嘆息。

    回到許東青的公寓，季青在廚房里進(jìn)進(jìn)出出忙活半天，鼓搗出幾道家常菜，番茄炒蛋、青椒rou絲、西芹腰果......無一例外都是口味清淡的炒菜。

    許東青看這幾樣菜，有些無精打采。季青瞥他幾眼，敲敲桌子：“別挑食了，快吃?！?/br>
    許東青沒法，嘗了幾口，意外地發(fā)現(xiàn)味道還不錯，胃口也上來了。

    季青看他這樣，嘴角微彎，“只要你好好吃藥，等胃病好了些，我再做好吃的給你，好嗎？”

    許東青朝她笑一下，應(yīng)了一聲。然后低下頭，神情微斂。

    就像一個受到寵愛的孩子，得到的永遠(yuǎn)是不夠的，總是想得寸進(jìn)尺地試探這寵愛的底線。

    ***

    “好了，我走了?！奔厩喑驹陂T前的男人揮揮手。

    “都這么晚了，你就不能在這邊睡下嗎？”許東青有些不快，“我也不會對你怎樣?！?/br>
    季青搖頭，溫和的神色透露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好吧?！痹S東青嘆口氣，知道改變不了她的決定，“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diǎn)?！?/br>
    說著，又不放心下來，道：“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br>
    季青伸手阻止他的動作，“不了，我那離這太遠(yuǎn)，來回一趟太麻煩了。放心，小區(qū)治安很好，我也常常一個人走，沒事的?！?/br>
    許東青插著兜，默默看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

    “好了，那我走了?！闭f完，季青擺擺手，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而去。

    許東青立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挺得筆直，肩上披著一層月光，方向明確，仿佛從不會迷茫。然后，漸漸地，漸漸地溶于遠(yuǎn)方，再也看不見了。

    “嘎吱”一聲，門被闔上，徒留一地皎潔的月光。

    第7章 評價

    季青一大早就被叫進(jìn)辦公室，隔著從落地窗穿進(jìn)來的稀薄的陽光，荀文柏肅著眉眼，說：“我想你應(yīng)該還沒忘吧，今天荀風(fēng)就準(zhǔn)備進(jìn)公司工作了?！?/br>
    季青默了片刻，點(diǎn)頭，“我知道。”

    荀文柏：“你也不用對他多特殊，就當(dāng)他過來鍛煉鍛煉，反正過不了多長時間，他自己也會按捺不住的，我知道他那個性子?！?/br>
    季青問：“那......他進(jìn)來是什么職位呢？雖然呆不長，但也總得有個章程?！?/br>
    荀文柏點(diǎn)點(diǎn)桌面：“既然他要求跟在你后面工作，那就當(dāng)你的助理吧，跟在你后面我也很放心。”

    季青露出為難的神色：“荀總，你知道我向來是個鐵面無私的人，雖然他是進(jìn)來鍛煉，但是下屬做錯了事，我是毫不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