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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歌渾身一僵,顫抖的更劇烈起來,蜷縮著倒在地上,甚至不需要赦己或者忘生將他制住,他緊抓著地面的十指也在顫抖,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當恨意全部爆發(fā),余下的還有什么?他如今還有什么可做?他活在世上是為了什么?他是為了恨,但他做了此前種種,卻還是無能為力,他敵不過赫千辰,連死都不怕,他卻怕活下去。李綿歌被帶下去了,忘生和赦己都有個打算,兩人出了門,忘生先說道:“不管閣主和血魔醫(yī)究竟是何關(guān)系,我們乃是閣主的手下,今日之事……”“今日之事,我們只當誰也沒聽過,什么都不知道。”赦己接話,在千機閣時日已久,追隨赫千辰已久,盡管他一時還不能接受發(fā)生在赫千辰與赫九霄之間的事,卻已打算當做不知。“不錯,正是如此。”忘生只有在千機閣內(nèi)的記憶,在他眼里,只需聽候閣主吩咐就是,其他的與他全然無關(guān)。李綿歌被押著到了囚房,聽到兩人路上的對話,木然之色略有改變,他更加不明白,赫千辰是如何讓人對他如此忠心,為何他們李家的手下在那件事發(fā)生之后沒有一個人如他們這般忠心耿耿?“你不怕赫千辰殺了你們滅口?”一道道的牢門被打開,他踉蹌著被扔了進去,倒在里面的草席上,“你們知道了他的私密,想著為他掩飾,難道沒想過他會怎么做?”“到這時候還想著挑撥?”赦己毫不留情一腳踢過去,沒用內(nèi)力,李綿歌還是被他一腳踢的口吐鮮血。他輕蔑的看著李綿歌,“別以為你的遭遇可憐了些就有資格去恨任何人,閣主做事從來只講個理字,假如今日我們躲躲閃閃防備他加害,那時候他才有可能對我們動手,只要我們相信閣主,閣主也不會不信我們?!?/br>“與他說這些做什么?”忘生鎖上牢門,鐵鏈嘩嘩的響起,他看了李綿歌一眼,“今日是你幸運,閣主素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這么做原本是馬上就該死的?!辈贿^,在這里時日久了,也許會讓人生不如死。“該死而沒有死,赫千辰豈非有意折磨我?”因為他求死,所以他才不讓他如愿。只讓人看到外相,而無人知道其下的真意,甚至還有這般忠心的手下為他維護辯解,赫千辰,你當真厲害。冷笑一聲,李綿歌抹去唇邊的血,不再開口。這個牢房戒備森嚴無人能隨意進入,由于千機閣里私密很多,看守牢房的全都是雙耳俱聾之人,也不懼李綿歌又說些什么。此時的書房之中,赫千辰收起那些卷宗,呼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對李家,他并不覺得虧欠,任何人做事都要承擔后果,李逍一連殺去百多條人命早該想到這個結(jié)局。李家可說是因為李逍而落敗,而李綿歌,自小與家人分別,一心敬慕兄長,定然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他想要報復(fù)也在情理之中,如今他也理當自己來承受這么做的后果。在他手里的卷宗里里面記述著全是李家的事,李綿歌自小病弱,他最羨慕也最崇拜的便是他的兄長李逍,即便李逍后來作出那樣的事,也沒有讓他的心思改變,仍是一心維護。這是一份兄弟情,同樣是兄弟,為何他與赫九霄卻走到今日這步田地……不自覺的,又想起了那個名字。歸來已經(jīng)有大半日了,赫千辰坐在椅上也有大半日,自李綿歌被待下去,他就那么坐在窗前,房里還有牽心草的香氣,那是小竹曬干磨了粉裝起的香囊,掛在通風之處,清淡的味道能讓人安神靜心。從李綿歌的話里聽的出來,他不知衛(wèi)無憂藏有火藥,那些火雷箭是衛(wèi)無憂一個人準備的,究竟是為什么準備?他就下李綿歌當真只是巧合?窗外暮色漸落,赫千辰是心思卻始終未能靜下來,前幾日就如是在夢中,如今歸來,那個夢境卻更加清晰的在他腦海中一遍遍重現(xiàn)。“少爺,晚膳還未準備好,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小竹感覺到其中的氣氛有異,忐忑的走到門前,小心翼翼的問。“下去?!钡脑捯魝鱽?,赫千辰坐在窗邊的姿勢都未換,他的語氣讓人知道此事不該打擾,青色的衣袍染上暮色微赤,泛出些許的紫,一雙劍眉蹙起,沉郁的氣息在房內(nèi)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小竹不敢再問,端在手上的差點自然也不敢遞過去,靜靜退下。今天的少爺很嚇人,他可不想自找麻煩。房里的光線隨著日頭落下,一點點的昏暗起來,沒有讓人點燈,坐在黑暗中的人影還是一動不動,若有人仔細去看,才能發(fā)現(xiàn)衣袖下的雙手正在顫抖,那不是膽怯害怕的顫抖,而是因為過度憤怒,赫千辰想到在那個地下莊園里的情景,雙手便會克制不住的緊握。赫九霄,你要我的情意,我給你,你要我的人,也已經(jīng)得到,而后,你給我又是什么?小竹在外,聽到幾聲東西落地的聲音,有些雜亂,似乎是書本卷冊,“少爺?”他驚叫一聲,里面的氣息很駭人。“沒事?!眰鞒鰜淼倪€是那樣平淡沉穩(wěn)的聲音。小竹又驚又怕,不敢擅自進去,也不敢就此離開,他不知道發(fā)生什么能讓少爺氣成這樣,先前回來不還是好好的嗎?黑暗中,幾摞卷宗都被扔在地上,桌上也是一片凌亂,在人前如云似月清雅溫和的人此時看來更像一陣狂風,沒有流云的悠然,也無皎月的沉靜,拂袖抬手間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地上。赫千辰從衛(wèi)無憂那個地下莊園里出來,想著千機閣里的事,才努力克制,此時所以壓制的情感一起涌上,赫九霄與他,奈落與南無,囚室,藥物,鐵鎖,耳邊的話,灼熱的喘息,還有赫九霄對他做的那些……一拳打在墻上,任血水留下,臉色不見半點改變,眼底全是洶涌的翻覆,他表面看來越是平靜,他的心里便越是不平靜,長久的站在黑暗之中,外間晚膳也準備好了,小竹還是不敢進門來喊。赫千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未曾發(fā)現(xiàn)在窗口外面的樹叢里有個人影,那個人影在樹上已經(jīng)許久,從綿歌被帶進來開始就一直在那里,直到綿歌成了李綿歌被帶下去,他始終在那里,赫千辰本來早就應(yīng)該發(fā)覺,今日的他卻沒有發(fā)覺。那人一直在外聽著里面的說話聲,看到里面的人。他不看別人,只看著那道青色的身影,看到赫千辰冷靜的處理事務(wù),揭穿李綿歌的身份,也看到他揮退所有人,一人坐在黑暗之中。一雙冰冷的眼,此時泛出的是熱度和幾許復(fù)雜,此人自然是赫九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