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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為本王分擔?”榮王重述了一遍閔應的話,還是不解。 “這突降天災,籌備人手和物資都需要時間。但是父王身為賑災使,必須要盡早親臨受災之地,一方面是安撫災民,一方面也是為了提前探好災情的嚴重程度,好為后續(xù)的救災賑災做好準備?!遍h應說到這,看到榮王的眼睛越來越亮。 “你接著說?!睒s王這次臉上的笑自然了許多,不像剛剛硬擠出來的那樣滑稽。 “但是這賑災物資同樣重要,皇上之所以將這個差事交給父王,也是對父王這個親兄弟莫大的信任。若是父王因為要提前趕赴災區(qū),而致這賑災之物在路上遭遇不測?;噬蠒酶竿鯁栕锊徽f,耽擱了救災之事,就會讓金、廣兩地的百姓多一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br> 閔應將自己剛剛分析到的情況,據(jù)實與榮王說了一遍。 其實閔應未說的是,這如果賑災之事處理不得當,容易引起災民□□。 到時北有匈奴,南有暴民,這大梁的氣數(shù)也就真的將近了。 “你說的我也想過”榮王撫了撫剛蓄起來的美髯,臉上帶著幾分欣慰,又帶著幾分為難。 欣慰是因為看到閔應如此聰慧敏銳的政治天賦,為難是他也正在為此事愁苦。目前也未曾想到解決之法。 他本來是準備今日一早就啟程的,但是又想到那賑災之物,若是有個閃失。 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來做了他的用處,他就真的成了大梁的罪人了。 但是因為一直支援北方前線,這國庫并不充盈。 想要抽撥這樣一批物資,怎么也得兩三日的時間。 這個時間差,正是讓榮王為難的地方。 “應兒想到一個法子,倒是能解決父王的燃眉之急?!遍h應胸有成竹的道。 “什么法子?”榮王剛剛聽了閔應這有理有據(jù)的一番話,潛意識里已經漸漸將閔應當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成年人看待。 語氣中也較剛才多了幾分鄭重信任。 “應兒幫您先去金、廣兩地探查災情。您只管押送賑災物糧隨后趕到。這樣既不用擔心賑災糧無人押送,又不用擔心災情延誤?!?/br> 閔應一步一步的將榮王帶進自己圈好的圈子里。 “你去?不行不行。你才多大?還是個孩子?!睒s王聽到這,接連擺手道。 “父王,應兒今年已經十四。可那如今鎮(zhèn)守邊關與匈奴抗爭的百里景逸,當年鎮(zhèn)守關嶺之時,比應兒還小上一歲。他能小小年紀披甲上陣,殺敵為國。應兒怎么就不能為這受災的百姓做些什么?” 閔應說這話,也帶了五分的真心。 其余五分,他不否認,還是為了穆雨棠。 “可是這……”榮王的臉上已經帶了幾分松動。 “父王不若帶著應兒去面見皇上,讓皇上度判一下?!遍h應接著開口道。 “好吧,本王應你”榮王想了片刻,最后還是答應了閔應的提議,“至于進宮面圣,就不必了。現(xiàn)在皇上被這一茬接一茬的事急的焦頭爛額。” “你去跟你母妃說一聲,讓她別掛心?!?/br> 榮王囑咐道。 “是,父王” “還有,這個,你拿著” 榮王從腰間解下一塊牌子,那牌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質做的。 上面只刻著一個字,榮。 牌子兩邊各盤著兩條四爪金龍。 “你未有實職在身,先拿著這塊牌子。若是在金、廣兩地遇到解決不了之事,就拿著這牌子去找當?shù)氐难瞄T?!?/br> 這塊牌子,是榮王身份的象征,他竟然直接給了閔應。 閔應愣在那兒沒伸手去接。 “拿著”榮王直接塞到了閔應的手上。 …… 廣陵,棲脈山上,剛剛逃上來的眾人都狼狽的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廣陵少山,這棲息脈山在北方百姓的眼中,也就是個高些的土丘罷了。 在這種關頭,找這么個土丘已經實屬不易。 山下的洪水已經沒到了半山腰,黃色的洪水中夾雜著泥沙,山石。 不舍晝夜的往前奔去。 整個廣陵府除了地勢稍高的地方,已經盡數(shù)被泡進了洪水里。 這天上還下著雨,山上剛剛脫險的眾人都目光麻木的看著這流不盡般的洪水。 一位身上補丁打補丁的中年婦人,頭發(fā)半散著,汗水將臉邊的頭發(fā)全粘在了一起。 她雙眼赤紅,痛苦的嚎叫著。 若不是她身邊那個粗苯的漢子努力的抱住她。 她怕是早就跳進這洪水中與她那雙兒女一塊兒去了。 “小姐,我們……”臉上抹的黑一道黃一道的爾竹拉了拉一旁的穆雨棠,示意她往里坐一點。 “叫我弟弟”穆雨棠臉上不動聲色的往里挪了挪,嘴里的話只有她與爾竹兩人能聽到。 她與爾竹穿著的是沿路上撿來的幾件男子的衣衫。 頭發(fā)也故意挽成男子的模樣,臉上用土灰一抹,就跟兩個逃難的窮小子一般。 這場洪水,隔散了她與穆家的聯(lián)系。 發(fā)生洪災的那一日,她因為晚出來一步,穆宏伯和他的妻妾們已經乘著馬車離開。 她與爾竹爾葉,只得靠自己逃出了廣陵城。 但是在逃難途中,爾葉失足落進了洪水中。 穆雨棠沒能拉住爾葉,此事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這位小兄弟,你能將吃的給我點嗎?”穆雨棠悄悄從懷里掏出一個已經餿了的饅頭,剛掰了兩半,另一半還沒遞給爾竹,就被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子給盯上了。 “好吧,給你”穆雨棠咬了咬牙,臉上滿是不舍之色,還咽了口口水。但還是將那個餿了的饅頭遞了過去。 “弟弟?”爾竹看到穆雨棠這么大方的將饅頭讓出去,臉上滿是著急之色。 她們身上已經沒有余糧了。 “若我不給他,他定會想其他法子煽動別人來搶掠。我們兩人肯定不敵,若倒時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是女兒身,就更不妙了。放心,我還有辦法。”穆雨棠拉著激動的爾竹走到一旁的樹下,背對著眾人,向她眨了眨靈動的眼睛。 “你看”穆雨棠從腰間掏出了一小塊的黃面餅子。 她一次只掏出一點,放到爾竹的手里一塊,另一塊兒則是飛快的塞進自己的嘴里。 ☆、第三十二章 這一小塊餅子,還是他們沿路逃亡時, 一位將死的阿婆從懷里掏出來偷偷塞給的穆雨棠。 那阿婆一路上頗受穆雨棠的照顧, 心懷感激,又身無長物。臨死前只有將自己拼死留下的干糧給了她。 “娘子, 你怎么了?”這喊聲是從那邊的人群中傳來的。 剛剛那個不停掙扎著想要輕生的女子已經暈厥了過去,她身邊那個看起來粗苯憨厚的莊稼漢子,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