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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什么?” 季節(jié)嘆口氣:“沒想到,平安你聰明一世,最后還是要敗在自己的天真里,我以為你歷練得刀槍不入,誰成想你也會有軟肋;我以為你早已能看透親情,原來你才是最在乎親情友情的人。是啊,恨之深而愛之切,如果不是那么在乎,這些年又怎會這么努力去得到,去向那些人證明自己?” 平安不解,正要細問,季節(jié)又出聲道:“平安,我只能向你保證,發(fā)誓,你母親當年的事,我確實不曾參與;說句不好聽的,如果那時我就知道你是我人生的毒瘤,我只會毫不猶豫地除去你,我才不想看到你痛苦或其他,我只想看到的你消失,從清辰的生活里徹底消失?!?/br> 如果時光能倒流。 平安當然相信她的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季節(jié)已沒必要騙她。正如她所說:“平安,你讓我母親吐個干凈,作為報答,按理我也應該吐個干凈,但是面對你,我仍過不去心里那個坎。如果不是你,或許我的人生真的不會走到這一步,但誰能想到,到最后你平安竟然是我最大的恩人,所以說——” 季節(jié)啞然失笑:“所以說人生如亂麻,理也理不清;平安,這是你的私事,也是你的亂麻,你自己去找到那根線,從最細微處去找你總能找到;也算是我對你最后的小小報復吧,不然,人生如果太過一帆風順,難免沒了樂趣?!?/br> “至于我的償還——”她唇角的笑容更深,輕輕吐出一個名字:“我就償還給清辰吧,我也不忍心他再為了z國的事一次次讓自己面臨險境。平安,其實這也算是報答你吧,畢竟活寡婦的日子,我想你也是過夠了?!?/br> 她往前靠近玻璃門,好像那道玻璃門對她來說形同虛設,雖然后來證明確實是形同虛設,反正當時她就這么突然靠近平安,對著平安輕輕似吐出一個人名,也許是清辰,也許是平安最想知道的那個名字,反正就在那剎那,當平安也站起來想看或聽得更清楚一點的時候—— 一道寒光從她耳邊冰灼而過,然后是里面的季節(jié)倒地,七竅流血——一切都那么迅速,平安根本沒反應過來,就在她起身的瞬間,季節(jié)就倒了下去,手腳軟軟的,全身是血,然后是全屋的警鈴大作。 106、遺物 再然后,是季節(jié)的尸身化作一團血水,連骨頭都不曾留下,那么快速,就在這些混亂中,一切都已來不及。 好厲害的武器,堪比化尸粉——平安呆呆看著地上的血水,又看著玻璃墻上的一個細小的洞,比頭發(fā)還細的洞,竟然穿過子彈都打不破的玻璃,瞬間奪人性命。 平安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杰作,除了瓊恩和他從未來帶回來的科技,誰還有如此能耐。 她渾身篩糠似的舉起雙手,本能叫道;“抓住她?!?/br> 她不敢動彈,因為電光火石之間,誰還能分辨是敵是友;她本能舉起雙手做降服狀,只希望那兩個守衛(wèi)能制服住身邊的阿姨—— 是的,剛才隱隱的不適感,此刻終于清晰。雖然她叫她“平醫(yī)生”,但平安并不是醫(yī)生,身邊所有人也不會這么叫她;雖然這個五十歲的阿姨有著蒼老的中國女人面容,但剛才“她”攙扶住平安的時候,“她”手上的滑膩感覺,完全不是一個老嫗的皮膚觸覺。 只有z國的人,才會喚她平醫(yī)生。 她都能猜出“她”是誰。 變長變短,變男變女,變老變少,瓊恩身邊變色龍一樣的存在,除了當初爬上她床的怪物,還有誰。 她用眼角余光瞥見怪物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兩個毫無戒備的守衛(wèi),然后在平安還來不及呼救的時候,怪物滑膩如泥鰍的手,已經(jīng)捂住了她的唇。 平安在他身下拳打腳踢,卻每次都被他輕巧閃過。 他想拽著平安離去,卻被平安死死鉗住,動彈不得。平安當時心里沒有任何想法,除了抓住他,血債血償。 最后怪物把平安抓到自己眼前,盯著她的眼睛:“平醫(yī)生,殿下不讓我傷你毫毛,所以請你放開我?!?/br> “那又如何,他是你的殿下,不是我的殿下?!逼桨舱f完,瞅準時機,狠狠朝對方襠部踢去——哈,賭中,他果然是男人,平安看著對方吃痛捂住下身,不由得長舒口氣。 也正是這當會,涌進來的警衛(wèi)迅速把怪物按到在地,正要拷上的時候,卻見那人朝平安鬼魅一笑——是季家阿姨的臉,卻是z國人虎狼之表情:“為了瓊恩?!?/br> 他輕輕說完這四個字,然后全身一挺,竟和里面的蓋子一樣,先是七竅流血,繼而很快,全身化為一灘血水。 平安呆住,猝不及防,任血水沾上自己的鞋尖,幸虧旁邊一個年輕點的武警把她強勢拽開:“小心,有毒?!?/br> 平安當然知道有毒,只是這一切實在發(fā)生太快,短短幾十秒的時間里,先后有四人喪命,還有兩個連尸首都撈不著,——平安只覺得眼前一切,像是一場噩夢。 夢里漫長難熬,醒時再看,才不過響指時間。 她該如何向季家交代,季杭甚至還沒能見上自己meimei最后一面;她又該如何向清辰和他身后的戰(zhàn)友交代,為了季節(jié)的供詞,他們已做出最大讓步。 季杭自是不怪她,可他眼神里的絕望灰敗,讓平安愈發(fā)難受。 而清辰,除了自責還是自責,尤其在郊區(qū)下水道找到季家阿姨的尸體后,他的懊惱之情越發(fā)明顯:“平安,我竟不知道她潛伏到了季家,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身邊,我竟然看都看不到?!?/br> 可是,誰又能注意到一個阿姨呢?一個外國人,連說話的語氣都和本人一樣,誰又能去懷疑呢?可平安覺得,那是她的責任,如果她能對清辰坦誠,坦誠杰克層對她做過的一切,甚至坦誠她的來處,還有杰克的來處……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后悔藥。 平安看著不停有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一波一波,不停有人問及當時情況,平安一次又一次地反復述說,那些人到最后只有這幾個問題: “犯人為什么要見你?你和季家可有關系?” “為什么兇手沒有傷害你?” “季節(jié)可有對你說出名字?” 一切都已無法追蹤,因為這里是秘密關押地點,連監(jiān)控都沒有裝。當時能證明這一切的兩個守衛(wèi),也都命喪黃泉。 平安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