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何爸跟何媽續(xù)起話茬，繼續(xù)爭論剛才那個社會問題，何修也一臉習(xí)以為常，邊安靜吃菜邊往葉斯碗里瘋狂投食。

一桌飯很美味，紅燒排骨，番茄炒蛋，釀豆腐，炒青菜，小砂鍋盛著番茄牛腩湯。何母做飯跟葉爸那種麻辣鮮香重油重鹽味兒很不一樣，就是平和細膩家常菜口感。

要說美味，絕對不到令人驚艷地步，但就是吃起來舒服，一樣嘗兩口就覺得從胃到心坎里都軟呼呼，特別心安。

“會不會有點淡？”何修扭頭問，“我媽做飯比較清淡，我們家都吃習(xí)慣了?！?/br>
“能吃慣。”葉斯立刻說，似乎還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抬頭看一眼跟何修爸各抒己見女人，只輕輕勾了勾唇角。

吃完飯何修主動撿了碗，然后就帶葉斯看自己房間。

何修房間在閣樓上，何修拎著大書包走在前面，葉斯跟著他，何修mama在底下說道：“你倆在頂上歇一會，我等會切個哈密瓜送上去啊?！?/br>
“謝謝媽?！焙涡拚f，“冰箱里還有酸奶嗎？”

“有?！焙涡辪ama聲音往廚房去了，“我給你們拿，你們忙你們?！?/br>
“你媽真好。”葉斯跟著何修上了閣樓才小聲說，“之前聽你說逼你學(xué)金融時候，我總覺得你媽是特別刻板一人，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br>
“大人也是人?！焙涡掭p輕揚起唇角，“哪有一直做得好或不好人啊?！?/br>
“你說對?！比~斯點頭，一邊探頭打量著里面臥室一邊輕輕嘆氣，“你媽做飯也好吃，我剛才吃兩口就一下子想起‘mama味道’，就小學(xué)生作文里寫那種，我就沒吃過這種口味。”

“葉斯。”何修叫他，輕輕拉了一下他手。

“嗯？”葉斯收回四處張望視線，剛要回頭，淡淡桃子味就抱了上來。何修摟著他捋捋后背，低聲說，“我媽就是你媽?！?/br>
“嗯。”葉斯紅了紅耳朵根，倆人松開后又突然一樂，“你媽可不是我媽么。你媽人生贏家，白撿這么帥一兒子?！?/br>
何修也樂了，看一眼樓梯沒人上來，貼過去在葉斯嘴唇上貼了一下。

“靠，學(xué)神，膽兒肥啊?！比~斯也急匆匆看了眼樓梯，攥著何修脖領(lǐng)子又把人薅回來，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扯平?！?/br>
何修沒吭聲，把被葉斯扯皺領(lǐng)子又拉平，就聽見底下上樓聲音。

“你媽可來了啊。”葉斯瞪著眼睛小聲說。

何修看他一眼，沒吭聲。

“哈密瓜和酸奶。”何修mama上來直接把東西端到臥室去，“你倆過十分鐘再吃，剛從冰箱里拿出來太涼?！?/br>
“知道了?！焙涡拚f，“下午我們就在家待著，晚上我和葉斯出去剪頭發(fā)?！?/br>
“行啊?！焙涡辪ama說，“跟那個老師約是明天早上九點，你們今晚好好休息?！?/br>
何修點頭嗯了一聲。

葉斯聽著何修mama腳步聲又消失在底下，吁了口氣，“哎，咱倆這兩天得注意點，別把你爸媽嚇壞了。”

“是?！焙涡撄c頭，“別太過分就沒事，反正我在閣樓上?！?/br>
“吃瓜吧，上你屋看看?！比~斯拉著他手把他往臥室里拽，“你屋什么樣啊，我很好奇?！?/br>
“就很普通，沒你屋大?！焙涡薷诤竺嬲f，雖然是白天，還是替葉斯開了個燈。

確實沒有葉斯臥室大，但沒差太多，只是可活動空間比較小。衣柜、床、書桌，家具擺設(shè)跟葉斯臥室出奇一致，唯一不同在書桌對面——葉斯房間里空著一塊，何修房間里擺了一架鋼琴。

“我去，你會彈鋼琴??？”葉斯整個人呈現(xiàn)驚呆狀數(shù)秒，而后猛地回頭在何修肩膀上抽了一巴掌，眼睛放光，“臥槽！你會彈鋼琴！”

“就學(xué)過四年不到?！焙涡逕o奈地揉了下肩膀，也不知道葉斯手是不是鐵做，每次啪一下扇上來都生疼。

“哎對不起對不起?！比~斯伸手囫圇替他揉了兩下，壓根沒揉對地方，然后就急不可耐地擠到鋼琴和琴凳之間一屁股坐下了，手搭在琴蓋上，“我能打開嗎？”

“開。”何修笑著坐旁邊，“隨便開，但我很久沒彈過了，小時候也沒學(xué)多長?！?/br>
“四年也不短了。”葉斯說著小心翼翼地翻開琴蓋，細膩烤漆下包裹著厚重質(zhì)感，像是揭開塵封起何修童年，揚起空氣中一抹薄薄灰塵。

葉斯心里哇了一大聲，挺沒出息，就差感慨一句，“你看這些琴鍵，黑白呢！”

好像自打叫了一聲男朋友，整個人就變得非常弱智，很沒見過世面樣子。

葉斯伸了伸手指，又猶豫一下，不知為何有些不敢碰。

“按下去?！焙涡拚f著自然而然地伸過手，搭在他手上帶著他按下去，突兀一聲出現(xiàn)在小小空間里，但并不刺耳，反而有些柔和。

“哎，我給你彈支曲子吧?！焙涡扌?，“我知道你肯定得要求個才藝表演，反正我現(xiàn)在能立刻彈起來就只有一首?！?/br>
“您請?！比~斯立刻起立讓位置，何修伸手拉他坐下，“不用走，旁邊坐著就行。”

“就挨著你坐旁邊??？”葉斯一愣，黑眸卻難掩藏地亮起來，“不妨礙你嗎？”

“不會?！焙涡抟贿呎f著一邊在琴架后抽了一張琴譜出來，是打印好六張a4紙用透明膠布粘成一排，平鋪在面前。

“這是一首平均律?！焙涡拚Z氣平和，“可能聽不出什么節(jié)奏起伏，但就……聽聽吧?！?/br>
“沒事啊，你彈你。”葉斯興奮得都有點坐不住凳子，一個勁在自己腿上搓手心汗，“你彈?！?/br>
何修笑了笑，十指搭在琴鍵上彈音階活動幾個來回，然后身子輕輕一傾，流暢自如鋼琴聲就在小空間里響起來了。

確實，葉斯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么恢弘或者浪漫旋律，但是聽著卻覺得心里一片坦然。

這支曲子跟何修給人感覺很像，平衡而嚴(yán)謹(jǐn)，一眼看過去似乎有些寡淡得太無聊了，但相處久了才知道那種讓人上癮舒服。

何修是個由內(nèi)而外都十分統(tǒng)一人，交往越久，對他這種統(tǒng)一感觸就越深。他言行舉止，處事觀念，善惡愛憎，都有著強烈內(nèi)在一致性。

葉斯偏過頭看著他，光線沿著他側(cè)臉輪廓勾出淡淡一條弧線，硬朗卻又柔和。

十指白皙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