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nèi)廷的事施延圭也插不上手，只好勉強安慰五阿哥：“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不會有事的。更何況，不是還有您和九阿哥嗎？”

    “你說得對。”他只是冥冥中有不好的感覺，對小六，對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在他來自后世的記憶里，這兩個孩子似乎都是早夭的下場。他還不夠強大，他現(xiàn)在什么也改變不了。

    “對了，聽說納蘭侍衛(wèi)向萬歲請辭下江南去了。沒想到一向沉穩(wěn)的納蘭侍衛(wèi)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明珠大人可是氣壞了，揚言說等納蘭侍衛(wèi)回來要打斷他的腿呢。”施延圭努力緩解五阿哥的心情。

    “什么？”五阿哥忍不住喊出了聲。

    施延圭笑了：“五阿哥很吃驚？也是，納蘭侍衛(wèi)這事確實有些離經(jīng)叛道?！?/br>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是病逝——嗯，病的很厲害嗎？”今年四月，歷史上的納蘭容若——一代才子不是溘然而逝嗎？

    “原來阿哥您也聽說了呀？今年四月的時候，納蘭侍衛(wèi)確實病得很厲害。不過五月的時候他的病就將將好了。今年萬歲南巡，納蘭侍衛(wèi)特意請旨跟了去，就呆在南邊不回來了。真是——真是任性?。　笔┭庸绺锌?，真是讓人羨慕。

    “倒是像諳達(dá)的性子會做出的事。他去了江南也好，還能多寫幾首膾炙人口的詞作供世人傳唱?！闭婧茫瓉硭@個意外闖入的小蝴蝶真的能扇動龍卷風(fēng)啊。

    施延圭看著五阿哥，果然是個孩子，聽見崇拜的人獲得自由也會這么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靳輔資料參考清史稿。

    高士奇（1645～1704年），字澹人

    康熙朝有兩個于成龍，一個是“清官第一”，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四月十八日去世；一個是（兵部尚書、河道總督清代名臣于振甲），這里指的是后者。

    第22章 擔(dān)憂

    十二月九日，皇上終于從京師正陽門回宮了。

    原先大家以為皇上要在江南過年，全都打不起精神來。如今皇上回了紫禁城，這個新年就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

    要五阿哥說今年過年與往年有哪些不同：大概就是典禮更繁瑣了，汗阿瑪除了祭天祭地祭祖，如今還要祭孔，相對的，他的小膝蓋也腫的更厲害了。此外，今年的宴席，汗阿瑪宣布取消需要用刀割手撕的整只烤羊烤rou這些大菜，所有菜色向漢化靠攏。于是，差不多只剩下蒸碗和燉菜的皇宮家宴變得更難吃了，氣氛也越發(fā)得嚴(yán)肅了。

    翊坤宮。

    “娘娘，奴婢準(zhǔn)備了藥湯，等您泡完腳再睡吧?！币隋磉叺拇髬邒呙硕酥帨M(jìn)屋。

    宜妃溫柔地輕笑：“好，辛苦嬤嬤了?！?/br>
    “奴婢哪里敢言什么辛苦？娘娘福氣好，雖然生下的阿哥沒有其他宮的主子多，可五阿哥和九阿哥如今穩(wěn)穩(wěn)地都站住了，康健著呢。哪像其他主子，福氣來了，也承受不住。如今娘娘您懷的這一胎也必然會是平平安安的?！眿邒邉裎康?。

    “那就借嬤嬤的吉言了?！钡拇_，雖然她懷胎次數(shù)比不上旁人，可是她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再加上萬歲時不時得來探望她，她該安心才是。

    “奴婢讓小廚房燉了枸杞烏雞湯，娘娘也喝一碗吧。”嬤嬤小心翼翼地把碗遞給宜妃。

    “好。本宮嘗著今兒的烏雞湯倒是沒有往日那么油膩了，清清爽爽的，倒是讓人舒坦?！焙认逻@碗湯，腳又泡在熱乎乎的藥湯里，宜妃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是六格格的主意。她聽說娘娘這幾日胃口不開，就讓人試著用冬瓜去油，陳皮去味，燉出來的雞湯果然清淡得很。娘娘您放心，這一盅是奴婢盯著翊坤宮的太監(jiān)親自熬的，沒有外人參與。”嬤嬤連忙解釋道。

    宜妃吩咐道：“好，我知道，我自是相信嬤嬤的忠心的，嬤嬤不必如此緊張。六格格那孩子琢磨這些事也確實是辛苦了。你把上次皇上南巡回來給我?guī)У哪歉鳖^面找出來，再添幾箱上好的衣料送過去，算是多謝那孩子用心了?！?/br>
    “是，奴婢等會兒就去辦。娘娘，奴婢讓人伺候您洗漱吧?！?/br>
    宜妃頷首。

    一排排的小宮女們輕輕地動了起來。

    五月節(jié)到了，康熙命內(nèi)務(wù)府給四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賞賜粽子、菖蒲等物，君臣同樂。粽子吃了，菖蒲插了，大臣們就該麻利地滾來處理公務(wù)了。假期是沒有假期的，這輩子都沒有假期的。

    “延圭，原來你也帶了佩五彩粽子和香囊啊。你這樣一掛，整個人都喜慶了好多?！蔽灏⒏缥恍Α?/br>
    施延圭上上下下地打量五阿哥，眼神不言而喻——您還不是一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帶，可是白嬤嬤偏要我?guī)?，她年紀(jì)又大了，我實在是擰不過她。”五阿哥嘟著嘴委屈道。

    施延圭笑道：“端午節(jié)幼童佩帶香囊，傳說有避邪驅(qū)瘟之意。想必照顧您的嬤嬤也是一片好意?！?/br>
    “就是知道她是好心，我才不忍心拒絕嘛?！蔽灏⒏绾闷娴每聪蚴┭庸绲南隳?，“你這個香囊形狀有些特別，能給我看看嗎？”

    施延圭摘下香囊遞給五阿哥：“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普通的香囊罷了?！?/br>
    “這樣啊，那咱們交換吧?！蔽灏⒏缯伦约荷砩系南隳疫f給施延圭，“咱們是好朋友。延圭，咱們之間好像還沒有交換過什么禮物，就先拿這個交換吧。延圭，你應(yīng)該不會生氣吧?！?/br>
    “不會，我會好好保管這份交換的禮物的?！蹦莻€香囊是小茹做的，不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標(biāo)志，五阿哥看上這個香囊，應(yīng)該是湊巧才是，沒有大礙的。

    “我也會好好保管這第一份禮物的?！蔽灏⒏鐩_著施延圭天真無邪地笑。

    回到阿哥所院子的床上，五阿哥手里還是緊緊握著那個香囊，他的記憶自從親眼看到過小茹之后就開始漸漸恢復(fù)，如今，他已經(jīng)全都記起來了。這個時代，對女子嚴(yán)苛得很，也不知道她在侍郎府過得好不好。看來，他之后還是得想辦法出宮才是。

    五阿哥又想到了翊坤宮里的宜妃，他這一世的母親。前一世，他和小茹都是孤兒，兩人在孤兒院里相伴著長大，雖然孤兒院里的阿姨們都對他們很好，但和真正的親人到底是有些區(qū)別的。

    這一世，他投生在帝王之家，雖不得自由，卻也感受到了家的感覺。至少，皇祖母和額娘對他都是真心的。二哥和四哥，雖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這些心思到目前為止從未用到過他身上。汗阿瑪，史書上的康熙皇帝，這個康干盛世的締造者，他也從這位偉大的皇帝身上感受到了父愛，這些溫暖，都讓他留戀。

    五阿哥在床上翻了個身，因為小茹對歷史的狂熱，他對清史也有一定的了解——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