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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10公分的高跟鞋走到舒童身邊,更比她高出半個頭,她只要輕輕一垂眼便能看清對方頭頂那彎小小的漩渦。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好像你整裝待發(fā)、嚴(yán)陣以待,從很遠(yuǎn)的地方翻山越嶺,歷經(jīng)艱險(xiǎn)來打戰(zhàn),沒想到開戰(zhàn)時,你還沒用一兵一卒,敵人竟先舉手投降了,你修煉多時登峰造極的武藝還未施展,一肚子的雄韜武略都沒來得及發(fā)揮,對方就已經(jīng)丟盔卸甲,倉皇而逃…… 而舒童更甚,還未鳴鑼,還未開始,她便已經(jīng)放棄了抗?fàn)帯?/br> 她都還不知道自己的來意,她都還未知曉來者是誰,她明明勝券在握,她分明勝算更大…… 何露慢慢走到她身邊,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對視時,舒童認(rèn)出了她,但她寡淡的臉上并未浮現(xiàn)出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預(yù)料到她會來。 舒童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她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綿軟無力,“你是顧尚楠的妻子?” 何露圓睜著眼,轉(zhuǎn)過臉看她,原來她也并沒有像自己想的那般愚蠢。 “可能說出來你不會相信,我真的不知道顧尚楠還沒有離婚,我與他之間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糾葛,但我說這些這也并不是找借口,我們走的很近是事實(shí),我錯了就是錯了,我也不想狡辯什么。是我還沒了解清楚情況就與已婚男人有所牽扯,這是我的過錯,所以現(xiàn)在的后果也是我應(yīng)該承受的,我向你道歉?!?/br> 舒童說完話,鄭重的向何露鞠了一躬。 電影院的大廳里,人來人往,有很多人朝這邊看過來,但舒童仍然不管不顧的垂首彎腰,給何露鞠了一個很實(shí)在的躬…… 何露在新聞里見多了妻子與小三之間鮮血淋漓的打斗,污言穢語的辱罵,對舒童這一突如其來的奇怪舉動毫無準(zhǔn)備的嚇了一大跳。 她又特意往前走了一步,不想讓對方看輕正宮的氣勢,她冷笑了一聲,“我不接受,你以為做錯事情了輕輕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你也太不要臉了,做出這種事還以為光道個歉就完了?” 何露越說越氣,她想竭盡畢生所學(xué)的斥責(zé)辱罵來對付眼前這個可恨的“小三”,但在腦海里搜刮了半天,最終只說出來一句“不要臉”。 舒童立在一旁,臉上仍是沒有半分情緒,她的目光始終望著前方,好像能越過眼前紛擾的人群、熱鬧的影院看到無際的遠(yuǎn)方…… “現(xiàn)在輪到你向我道歉了,你擅自偷拍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捏造不實(shí)的謠言侮辱誹謗我,對我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影響?,F(xiàn)在,你需要向我道個歉。” 舒童直直的看著她,眼神里的堅(jiān)定讓何露在那一瞬間真的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似乎確實(shí)給對方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她聽完又是一陣懵,冷哼一聲,“我真的小看你了,你的不要臉已經(jīng)到了一種境界,搶別人老公搶成慣犯了才會如此理直氣壯吧!” 舒童也不生氣,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語氣平淡,“算了,我知道你過得并不如意,這已經(jīng)算是一種變相的懲罰了。” 何露捏緊了拳頭,長而纖秀的指甲陷進(jìn)rou里,刺得一陣生疼,她看著舒童遠(yuǎn)去的背影,邁著尖細(xì)的高跟鞋朝前走了幾步。 大廳里熱鬧非凡,人聲鼎沸,何露全然不顧的大喊起來,“你才是最可憐的!我告訴你,舒童,你才是最可憐的!我現(xiàn)在又和他在一起了……你呢?你呢?你捫心自問,現(xiàn)在還有人會要你嗎?還有人敢要你嗎?你才是最可憐的!” 舒童徑直往前走去,步伐平穩(wěn),頻率始終如一,好似沒聽見一樣不受任何影響…… 直至那個纖瘦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靜默已久的何露在熙攘的人群中忽然蹲下身,將臉深埋進(jìn)膝蓋,大哭起來…… 良久,何露才慢慢站起身,伸手擦去眼底的淚痕,低下頭溫柔的將手覆在仍舊扁平的小腹,嘴角輕輕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自言自語道:沒關(guān)系,一輩子還很長,我有足夠的時間陪他耗到底…… 舒童走到停車場開車,恍惚間,腳下的步伐一陣虛晃,她下意識扶住一旁的車窗,停下了腳步。 她坐到副駕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旋轉(zhuǎn)鑰匙,開啟暖氣,等到僵硬的四肢終于又回血暖和起來,她趴在方向盤上,任憑眼淚恣意的滾落下來…… 何露的聲音一直如鬼魅般陰魂不散的在她周圍來回飄蕩著…… 你才是最可憐的…… 你才是最可憐的…… ☆、第 51 章 接下來的幾天里,舒童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大把大把的掉頭發(fā)…… 睡不著的日子里,她就像一個苦行僧一樣,一個人拉上窗簾,坐在黑洞洞的房間里,認(rèn)真回想著何露的那番話,仔仔細(xì)細(xì)一字一句的琢磨著…… 你才是最可憐的…… 你才是最可憐的…… 接踵而來的便是循環(huán)往復(fù)的熬夜、失眠、多夢、掉頭發(fā)、吃不下東西、胡思亂想…… 那天上午,她仍舊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發(fā)呆,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舒童站起身腳步虛浮的朝客廳走去,她走得很慢,敲門聲卻愈演愈烈,仿佛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 她不疾不徐的把門打開,沒想到門外站著的竟是鄒昊勤…… 舒童扶著門站在原地,右手緊緊握住門把,左手緊張的搓著衣角,她羞紅了臉低下頭,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已經(jīng)有好些天沒吃好,沒睡好了,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tài)究竟有多差…… 長發(fā)好幾天沒洗,松散隨意的在頭頂挽成一個髻,穿著一身滑稽可笑的黃色居家服,也已經(jīng)好幾天沒洗沒換了,腳上趿拉著一雙毛絨拖鞋,走路時拖沓作響…… 眼前站著的是她朝思暮念的春閨夢里人,她卻以如此邋遢別扭的形象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她好后悔沒看貓眼就草率的開了門,真想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躲起來。 轉(zhuǎn)而又想到不久前鄒昊勤才剛剛摔壞了自己千挑萬選的禮物,舒童的心里又是一陣酸澀委屈,她多想冷著臉霸氣果斷的把門一摔,將他隔絕在外,但捏著門把的手都被硌紅了,卻仍是不爭氣的使不上力…… 鄒昊勤筆直的立在門外,一言不發(fā)…… 那是舒童從未見過的表情,清俊的臉上英挺的劍眉簇成一團(tuán),高挺的鼻梁上布著一顆顆晶瑩的汗珠,緊抿著唇,臉頰上通紅一片,他直勾勾的盯著舒童,胸口急劇的起伏著,也許是來的路上走得很急,又或許是剛剛敲門敲得太兇,總之,他看上去很生氣,非常生氣,又急又氣…… 他手里拿著一個包裹,徑直推開門,邁著長腿朝舒童走了幾步,將她逼到一旁的墻角,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讓人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