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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而現(xiàn)在的譚董剛做完手術躺在病床上,救援行動只能被迫終止。祁炎的腳都站到發(fā)麻,他動了動,見那青年依然沒有動靜,于是打算先退出去。皮靴與木質地板相觸發(fā)出聲音,陳赫嘉立刻敏感地抬起頭來。在祁炎已經走到玄關處時,身后陳赫嘉嘶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再給我一天?!?/br>祁炎回頭,陳赫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就一天。”光線太昏暗,祁炎看不清陳赫嘉臉上的表情,但沒由來的,祁炎心里一跳,沒多思考,他便點了頭:“我盡力?!?/br>……上午十點。陳赫嘉從飛機上下來時腳步都有些踉蹌,直升機降落在挪威沿海的一片空曠區(qū)域,再往前走不遠,就是沿海的一些小村落。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穿透厚厚的云層灑滿大地,只是溫度依舊有點低,呼出的熱氣立即化成霧,陳赫嘉搓著手往里走。身旁的隨行人員道:“陳先生,挪威的這片海岸線離村莊都有一定距離,就算譚先生能僥幸從海里上岸,他的體力也不足以支撐他尋求救援?!?/br>陳赫嘉搖搖頭:“到處走走看看吧?!?/br>與其說他現(xiàn)在是想找到譚永輝,還不如說是期待奇跡的發(fā)生,最后一天,陳赫嘉只是……只是想努力再做點什么。隨行人員見陳赫嘉堅持,也不再說話,沉默地隨著陳赫嘉隨意走走停停。只走了十幾分鐘,前面不遠處便隱隱有了人聲,站在集市末端的小男孩遠遠瞧見了人,立刻睜大了他那碧藍的眼睛。“……漂亮的黑眼睛哥哥!”他扯了扯自己父親的袖子,在得到允許后,立刻提起手中的小籃子飛快地朝陳赫嘉走來。“哥哥哥哥,買花嗎?”陳赫嘉一愣。眼前的小男孩金發(fā)碧眼,笑容燦爛,說的是他聽不懂的語言,身旁的人員用中文告訴他:“這個小男孩想向你兜售鮮花?!?/br>陳赫嘉望向小男孩的籃子,里面各色鮮花嬌嫩欲滴,都是些他說不上名字的品種,他隨手拿了一支,拿錢的時候卻忽然反應過來:他身上只有人民幣。“哇哦,中國人。”小男孩的父親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笑得十分爽朗,“抱歉,都是小孩子自己隨手摘的花,他想賺些零花錢。”父親用的是英語,陳赫嘉這才聽懂,只好抱歉笑笑,“我只有這個?!?/br>說著,將手中的一百元放進了小男孩的籃子,“這樣可以嗎?”父親哈哈大笑:“當然可以?!?/br>小男孩這才靦腆地往后退了退,直到父親的雙腿前,他回頭,問父親:“爸爸,這個哥哥的錢好像和我們不一樣?!?/br>父親蹲下,和小男孩解釋了一番,小男孩眼睛一亮:“啊,中國人!”陳赫嘉忍不住揉了揉男孩的金發(fā),“歡迎你來中國玩?!?/br>男孩害羞一笑,又回頭悄悄和自己的父親說:“爸爸,之前的那個漂亮叔叔也是中國人,對不對?”父親聳聳肩,“也許吧?!?/br>和這對父子分開,陳赫嘉再往集市里面走了走,或許是因為這地方很少有亞裔面孔出現(xiàn),不少人都盯著他們好奇地看。隨行人員和陳赫嘉解釋:“這里的人大多都以打漁為生,所以你見到集市上的物品大多與海鮮有關?!?/br>陳赫嘉并不關心這些,倒是旁邊的小販十分熱情,道:“對呀,可惜最近天氣不好,基本不能出海,倒是前兩天,我們這有個傻大個出海了,那大霧,差點沒命回來!”說的是陳赫嘉聽得懂的英語,末了,還熱情地向他推薦自家的海鮮。陳赫嘉眼睛一亮:“大霧天氣?他什么時候出的海?”“就前兩天吧……反正沒多久?!?/br>“……哦?!?/br>墜機事件都發(fā)生近兩周了,陳赫嘉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免太過樂觀,聽到小販的回答,他眼神一暗,小販還在繼續(xù)向他推銷物品,陳赫嘉搖搖頭:“不需要,謝謝?!?/br>說著,就和身旁人道:“走吧?!?/br>只是走了沒兩步,陳赫嘉忽然心臟狂跳,一陣惡心的感覺翻上來,他有些想吐。“陳先生……陳先生你沒事吧?”陳赫嘉扶著街邊的欄桿,臉色慘白,卻還強撐:“也許是這幾天海風吹多了,沒事,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一找。”“真的不用休息一下?”陳赫嘉搖頭,站起來又走了幾步,這一回,是真的發(fā)暈到站不穩(wěn),差點就摔了。隨行人員趕緊扶住他,“我們找個地方去休息?!?/br>說著,也不顧陳赫嘉的反對聲,將他帶到一處有座椅的地方。“陳先生,這樣下去不行,你的身體快要支撐不住了,我建議現(xiàn)在馬上回去?!?/br>坐好后,隨行人員一臉嚴肅,陳赫嘉則閉眼不說話,靠著椅背扶著額頭,一臉痛苦的模樣。眼看時間就快要到中午了,一天只剩下半天,很快,他就沒辦法再找下去了。這么想著,陳赫嘉簡直頭疼欲裂,而由于幾天沒怎么好好吃東西,又吸多了濕冷的海風,他的胃里也翻滾著想吐,沒坐一會,陳赫嘉越來越難受,沒忍住站起來往面前的一棟建筑里走。這棟建筑是醫(yī)院,他們剛剛休息的地方正好是醫(yī)院的后方草坪,陳赫嘉一路奔進去,強摁著反胃的沖動抓住一人便問:“你好,請問附近衛(wèi)生間在哪?”指路之后陳赫嘉很快找到衛(wèi)生間,將之前硬逼著自己吃下的面包吐了個干凈,他這才靠著瓷磚大口喘氣。等惡心的感覺再下去一些,陳赫嘉用冰涼的水拍臉,身后有人追過來,敲門:“陳先生?陳先生你沒事吧?”陳赫嘉神色頹靡,任冰水洗刷著雙手,正想回應外面的人,陳赫嘉余光卻忽然看到了窗外。因為有陽光,而隨著正午的到來溫度也越來越高,不少病人都在外面曬太陽,但在一大片金發(fā)中間,陳赫嘉的目光卻被其中一人的黑發(fā)所吸引。剛剛平復下去的心跳再度超負荷劇烈跳動,那一瞬間陳赫嘉不敢動。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仿佛靜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