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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個兒科醫(yī)生白朗森家的小區(qū)門口時是七點,陳赫嘉進了B棟電梯摁下數(shù)字7,一邊暗自思忖等會要怎么和紀揚溝通。電梯到達,陳赫嘉走出去,走到左邊那間門前,摁下門鈴。門很快便被打開了。白朗森穿著一身休閑舒適的家居服,一臉笑意,但看見陳赫嘉的時候他明顯愣了一下,接著便不自覺地就去打量他的身段。白朗森比陳赫嘉稍微高那么一點,所以陳赫嘉也下意識地就抬頭去看白朗森的臉。他看起來很斯文,面容不到譚永輝那個英俊的地步,卻也足夠吸引人眼球,但他眼睛里的笑,卻讓陳赫嘉皺了眉。第一眼,陳赫嘉看出他是同類。第二眼,陳赫嘉知道這個男人表里不一。“你好?!?/br>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陳赫嘉禮節(jié)性點頭致意,那邊白朗森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看起來極為紳士地說了一句:“你好,進來吧?!?/br>陳赫嘉換了鞋,在白朗森的示意下跟隨他進入客廳,就看見紀揚坐在那邊的餐桌上低頭喝著粥。“紀揚。”隔著一些距離,陳赫嘉站定,叫他。紀揚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低著頭喝粥。陳赫嘉對著一旁站著的白朗森禮貌地笑了笑,就往紀揚那邊走,直到他的影子覆上紀揚的湯碗,紀揚一頓,陳赫嘉又叫了一聲:“紀揚。”聲音里雖然沒什么起伏,卻聽得出來里面的沉。紀揚終于緩緩抬頭,他先是看了陳赫嘉一眼,才一歪頭,對著那邊的白朗森露出一個冷笑。白朗森一副很關(guān)懷他的樣子,笑瞇瞇:“小揚,既然你哥哥都找來了,就跟他回去吧。聽話。”誘哄小孩的口吻,卻聽得紀揚嗤笑了一聲。不過紀揚沒多對白朗森說什么,而是靠一只腿站起來,看著陳赫嘉說:“哥?!?/br>那個字聽得陳赫嘉心里一顫。緊接著,就聽見紀揚繼續(xù)說:“你覺得我是精神病嗎?”“你當然不是?!?/br>陳赫嘉答完這句,道:“只是你突然跑出來,mama很擔心你?!?/br>紀揚說:“我已經(jīng)25了?!?/br>“所以?”陳赫嘉微微抬眉,卻似乎并不困惑紀揚忽然這樣說。紀揚看起來似乎認真地想了想,竟然笑了笑:“好,我們回去。”之前造成不少人恐慌的失蹤事件就在這一言一語里被解決得干干凈凈,只不過坐在出租車里的時候,紀揚忽然問他:“哥,你疼嗎?”陳赫嘉的心跳很快。他知道紀揚的心里肯定經(jīng)過了某種轉(zhuǎn)變,但他不明白紀揚怎么忽然問他這個——疼嗎?什么疼?何況紀揚的那聲“哥”就像一把巨大的鐵錘不斷地敲著他的心,陳赫嘉轉(zhuǎn)頭,看窗外的風(fēng)景,淡笑:“有什么疼不疼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紀揚打斷:“你撒謊?!?/br>什么?陳赫嘉終于皺眉,問:“紀揚,你到底怎么了?”紀揚低頭,低聲說:“我不住療養(yǎng)院了?!?/br>陳赫嘉接話,道:“那萬一你疼起來……”才說到一半,陳赫嘉自己都停下來,疼……疼?紀揚是在問——陳赫嘉的臉色一白,頓時說不出話來。這時候紀揚轉(zhuǎn)頭,看著他,竟然勾出一個淺笑來,他說:“哥,我不是在說那個。”然后他搖頭,說:“不過你放心,我以后……以后都不疼了?!?/br>后來兩個人便都沒有說話。陳赫嘉默認了他不愿再去療養(yǎng)院的想法,直接叫出租車開到曾經(jīng)陳赫嘉住過的房子那里,陳赫嘉扶著紀揚一級一級地跳臺階,紀揚竟然一邊跳一邊笑。他說:“哥,我好像還沒有跟你一起回過家?!?/br>陳赫嘉看著紀揚跛著的右腳,忽然心口一疼。他的眼圈迅速紅起來,便轉(zhuǎn)頭到一邊,紀揚還在笑:“我們……也都八年沒走過這道臺階了吧?!?/br>陳赫嘉不忍他再吃力地跳,于是蹲下身來,“我背你上去。”紀揚也沒有多拒絕,反正一共才4樓,于是一個明明已經(jīng)25歲卻宛如單薄少年一般的紀揚被陳赫嘉在樓道背了起來。紀揚很輕。他摟住陳赫嘉的脖子,臉貼上他的脊背,低聲哼著歌。“你在唱什么?”紀揚頓了一下,說:“最初的夢想。”陳赫嘉終于忍不住,淚流滿面。紀揚接著唱:“把眼淚裝在心上,會開出勇敢的花,可以在疲憊的時光,閉上眼睛聞到一種芬芳……”“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又能邊走著,便哼著歌,用輕快的步伐?!?/br>——八年前。紀揚曾被省隊籃球教練挑中,正準備進入專業(yè)訓(xùn)練機構(gòu)在籃球這條道路上發(fā)光發(fā)熱的時候,他的一條腿被人生生打斷,從此一生殘疾。現(xiàn)在紀揚25,卻依舊像他17歲時的樣子。年少,且天真。作者有話要說:寫這章一邊聽一邊哭。紀揚是個好孩子~不過找紀揚的情節(jié)也就告一段落了,其他有關(guān)紀揚的事情,過去也好未來也好,都將在新文里面寫。雖然新坑我還沒想好叫什么名字……目前的打算是網(wǎng)配文。歡迎收藏西風(fēng)君專欄~到時候開新坑早知道~( ̄▽ ̄~)~【我是不是真的很啰嗦……】新的生活四層樓的階梯并不長。陳赫嘉將紀揚穩(wěn)穩(wěn)地背到家門口,然后將他小心仔細地放下來,一邊說:“今天下午我就去給你定做一副拄拐,不然你平時走路不太方便,還有輪椅什么的,都在這幾天送過來。”紀揚靠墻邊站著,只低低“嗯”了一聲。陳赫嘉看他一眼,也沒再多說,摁過門鈴之后,并不太隔音的房門后面?zhèn)鱽砑贝掖业哪_步聲,陳赫嘉環(huán)視這破舊的筒子樓,又忽然想起來應(yīng)該給他們換棟房子住。以前是楊真硬不肯搬,周遭鄰居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波了,只有楊真總念叨著這房子里有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