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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門口相遇,她哭成了豬頭,而他穿著財神的衣服,誰都不是真實的樣子。 大概真因為萍水相逢,都覺得此生再不會有交集,所以他們對彼此坦誠得就像是對待靈魂的另一道光一般。 我所有的自卑、自慚形穢,還有我的驕傲和□□,都愿意毫無保留地告訴你,我的喜怒哀樂都對你展開。 我的陌生人,卻也是我此生最知心的人。 那個冬夜,也是滿天星光,她雖然哭著,眼神卻很堅定,想來那時候,悲劇才剛剛發(fā)生,她還沒有被日復(fù)一日的折磨磨得徹底絕望,還沒有麻木,還想著戰(zhàn)斗。 想著姚寶珠的經(jīng)歷,再回想那時候自己對她傾訴的那些事情,李滄漠真覺得他當(dāng)時經(jīng)歷的不過是人生微不足道的小挫折而已,跟姚寶珠的痛苦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么。 然而姚寶珠卻耐心地聽著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和敘述,開解他的迷茫,梳理他紛亂的思緒,把她的力量灌注給他,為他指引方向。 “財神兄弟啊,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搞科研的人,有的人終其一生研究一個課題,幾年,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就研究一個理論。結(jié)果,有一天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忽然橫空出世,將從前的一切都推翻了,這時候你才發(fā)現(xiàn),你投身了一輩子的事情是錯的,你的研究就是一大廢紙,毫無意義,你怎么辦? “可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物理學(xué)就是不斷地在推翻前人的理論,無數(shù)次就是證明從前的一切是錯誤的,是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誤解。無論我們?nèi)祟愒趺囱芯?,怎么計算,最后卻發(fā)現(xiàn)我們對宇宙的了解不過是滄海一數(shù),如果宇宙是一個沙漠,我們對宇宙的了解恐怕不必一粒沙多。我們離真理依舊那么遙遠…… “所以失敗就什么都不去做了嗎?一件事情如果被證明是錯誤的,就沒有必要去做了嗎?如果真理是永遠都尋不到的海市蜃樓,我們就不再追尋真理了嗎? “我們是很普通的人,你也是,我也是。就算我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女人之一,我也沒有超越人的存在。 “我們的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失敗地過程,難得的不是勝利,而是你是不是那個鍥而不舍、不厭其煩的人,不否面對你的失敗,能否再來一次。這個過程里,我們不是要尋找到什么,因為那個東西是找不到的,我們是要成為什么……” “成為什么?”李滄漠問。 “我不知道啊,我想知道我會成為什么。我只是不想自己任宇宙魚rou、□□,我要成為那個騎在宇宙背上的女人,就算有一天我會被它甩下來,但那也沒關(guān)系,至少我沒有放棄過戰(zhàn)斗?!?/br> “人類的歷史就是一個不斷從頭再來的過程,建立起文名又被推翻,找到了真理又被證明是錯的。現(xiàn)如今,我們的世界變成了我們看到的樣子,的確,它有非常多荒謬無常的地方,卻又又很多偉大的奇跡。所以我雖然跟你一樣討厭這個世界,但有時候卻又很愛它。所以我想我不會放棄。我不是為了成功而活著的,但我覺得人應(yīng)該是被超越的生物。財神啊,你為了超越你自己,做過什么呢?” 你可以被毀滅,但是你不能認(rèn)輸。 李滄漠看著一動不動地姚寶珠,越發(fā)覺得當(dāng)初她曾經(jīng)說過的話清晰無比。 他忽然不想就這樣抱著姚寶珠,等待死亡了。 “你要不還是睜一睜眼吧,你不是對我說過嗎?就算我不喜歡這個世界,但是也沒必要把生活搞得你那么狼狽。所以就算你不喜歡這個世界,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吧。就算死,也不可以是這樣死,是不是?你還是得和我一起戰(zhàn)斗到最后再死吧?” …… “寶珠,你不可以認(rèn)輸,你不可以被生活打敗,你是天才啊。” …… “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就像是一塊案板上的rou,任人魚rou??赡悴辉撎稍诎赴迳?,任命運的刀俎魚rou你,你忘了嗎?你說過的,你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女人之一,你是騎在宇宙背上的女人。你忘了,我可沒忘。” …… 懷里的人還是不動。 李滄漠苦笑,語氣還是控制不住的不正經(jīng),他痞里痞氣地說道:“你看看,這世界還是有奇跡的,我這樣沒有文化的人,也能說出這樣文縐縐的話了。” …… “所以,我的小寶珠啊,你就醒醒啊,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至少把那天沒打完的炮打完吧?” 忽然,懷里的人動了動,李滄漠看過去,只見姚寶珠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怎么偏偏在他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醒過來了? 第40章 【Part 1 秘密的匪徒】10 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非常糟糕的睡眠,姚寶珠很想醒過來,卻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不斷把她的意識拽回那黑暗里。 好痛啊…… 她的身體就像是被人扯裂拆散又強行組裝起來那樣,手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意識雖然已經(jīng)回來,但是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亮得刺眼,姚寶珠想張嘴求救,喉嚨卻灼燒一般,像是含著一塊烙鐵,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實在太難受了,難受得讓她只想轉(zhuǎn)身背對那白光,重新回到那黑暗的混沌,丟掉清醒,躲進無窮無盡的混亂和不確定里。 就在這時候忽然傳來一陣奇異的震動,就像是睡在一個柔軟的大鼓之上,鼓面有節(jié)奏的震動,帶動著姚寶珠一起緩緩地溫柔地上下?lián)u晃。 姚寶珠仿佛回到了童年,爸爸的一雙大手將她扔到半空又接住,簡直就是她的搖籃。 不再渾身疼痛,不再像是被強行組裝起來那般,她的身體漸漸找回了自己,遠處的白光不再刺眼,而是閃耀又柔和,姚寶珠睜開了眼…… 光線昏暗,姚寶珠發(fā)現(xiàn)自己靠著一個溫暖厚實的胸膛,原來剛才那奇異的震動是心跳聲。 是誰的胸膛像童年的城堡,是誰的心跳堅定真實,是誰的擁抱在這被世界遺忘的地方一直守護著她? 姚寶珠的目光一點點的聚焦,終于,她看見了一個久違的漂亮的下頜,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張臉,竟然就是李滄漠那張英俊得叫全世界的女人心碎的臉,這讓姚寶珠扯動嘴角,忍不住地微笑。 原來,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就算是在這樣的絕境里,九死一生,你也依舊會忍不不住地想要笑。 就是開心啊。 如果不是身體脫水嚴(yán)重,姚寶珠大概會流淚吧,有生之年,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還能見到這張朝思暮念的臉真好, 李滄漠看起來有些憔悴,胡子拉碴,帥得頹廢,但神情還是一副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嘴唇一直在動,似乎在說話,只是姚寶珠耳鳴得厲害,一時聽不清。 姚寶珠覺得有些好笑,李滄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