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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只鶴靈?!鄙倌贻p緩的嗓音很是好聽,“奉天君之命,將你帶上天界?!?/br>白衣翩翩的少年,和街邊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溫聲細語的說話,接下來的戲碼似乎應(yīng)該是小叫花感激涕零的跟著走了,多年后衣錦還鄉(xiāng),途經(jīng)這街角時感慨萬千。戲本是該這么寫的,人生如戲,到底還不是戲。事實是,穆守中,未來的天淵子,沖著尚且還不是云霄子的鶴一扔了半個饅頭,罵了一聲臭騙子,跑了。每每回想起那次尷尬的見面,天淵子都會覺得非常丟臉,非常非常丟臉,丟臉到恨不得挖個洞鉆下去。鶴一拿著半個饅頭,沉思了一會,去了隔壁的饅頭鋪問胖胖的老板娘:“這饅頭,是你家的嗎?”穆守中拐進胡同巷子里,大口喘著氣,一邊可惜那好不容易弄到的半個饅頭,憤憤道:“臭騙子,臭神棍!”“我不是騙子,也不是神棍?!?/br>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穆守中一跳,慌張的往四周望了望,虛張聲勢道:“你要做什么?別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鶴一靜靜的看著慌里慌張的穆守中,好心的提醒道:“我在你左面。”“你干什么……”有什么熱乎乎,噴噴香的東西被塞到了手里,還包著紙。“饅頭,和你之前拿的是一家店里的?!?/br>穆守中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低頭咬了一口饅頭,又軟又好吃,再加上腹中饑腸轆轆,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多,多謝……”穆守中吃太快,被噎的打了個嗝,臉都紅了,磕磕巴巴道,“能再,再來兩個嗎?”“那你跟我回天界么?”怎么可能因為倆饅頭就把自個給賣了呢?穆守中揉了揉鼻子,低低道:“天界……是神仙住的地方吧?為什么會要一個……我這樣的……”“唔,你跑太快,我還沒來得及說?!柄Q一遞了塊帕子過去,讓他擦擦嘴,“你是天生靈眼,以后定大有作為,在凡間修行也不是不可以,但天君很看重你,讓我提前帶你回去?!?/br>“天生……靈眼?”“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是個瞎子?”鶴一訝然道,“沒有人同你說過嗎?”穆守中惶惶道:“可我確實什么也看不見,你弄錯了吧……”“約摸再過半年,你就能看見了。天生靈眼,開七年,閉七年,方能收放自如?!柄Q一收回那塊用過的帕子,只看了一眼,臉就黑了,干脆的丟到了地上,“你今年快十四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那,那你能不能等到我看得見,再帶我走?”穆守中到底還是有幾分不信,小心翼翼道。這回鶴一沉默了。“不,不行么?你說的太玄乎了,我……”“你可有住處?”“有,有的……城郊的茅草棚子?!?/br>鶴一面無表情的看了穆守中一眼,似乎有些想不通自己哪里看上去像是肯住那種地方的,又想想他現(xiàn)在看不見,只得硬生生把一口氣憋了回去,淡漠道:“跟我來?!?/br>轉(zhuǎn)身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又轉(zhuǎn)了回來。比劃了幾下,穆守中那臟兮兮的手著實牽不下去,鶴一嫌棄的皺了皺眉,拾起地上的帕子,道:“抓住了,別松手?!?/br>橋段總是按著劇本走了。白衣少年郎,邋遢小叫花,中間一條淡藍的帕子牽兩頭,靠著街邊慢慢走著,夕陽暖黃的光鋪滿了整條青石街,一旁小食鋪子里剛做好的餛飩,撲通落入大鍋沸水里,冒起熱騰騰的香氣。真好。穆守中這么想,仿佛只要抓緊了帕子,另一頭的夢就永遠不會醒一般。半年光陰一眨眼就沒了。天淵子記得很清楚。那個清晨有點起霧,院子里的梨花樹沒有花,也沒有果,綠綠的葉子滿枝椏。太陽才剛從山后面露出一丁點,屋里半開的窗雕的是一幅魚戲蓮葉間,淡淡的光影落在桌上鋪開的白色宣紙上,就像在上面作了幅水墨畫。時隔七年,他再度看見了。穆守中本以為,不會有比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這些更美的景象了。然后他推開了門。矮墻青瓦白漆,藤蔓掩映,幾叢翠竹斜斜的生著,旁邊有張石幾,擺著個棋盤,棋盤上落著些棋子,白衣少年正捻著枚黑子,冥思苦想。聽見動靜,少年微微偏頭,沖他笑了笑。初陽恰好翻過了矮墻,放出萬丈光芒,晨光不深不淺的映著薄霧,金紗一般,襯得少年整個都縹緲了起來。“你是……鶴一?”“唔,你的眼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神?!鄙倌陮⑵遄邮諗n了,站起來,伸出手,“我乃天君座下鶴靈,名鶴一,奉天君之命將你帶回天界。如今你可愿隨我走?”穆守中近乎貪婪的盯著少年的面容,慢慢握住那只修長的手,一字一頓,仿若誓言般鄭重:“我愿意跟你走?!?/br>天涯海角,生死相隨。第21章二十一章穆守中到了天界后,再也沒見著過鶴一,總覺得有些彷徨無助。一群仙童得了閑,聚在一塊嘰嘰喳喳。“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做仙使呢?”“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怎么不想想當(dāng)個仙君?”“能修出仙格來的,萬里挑一,你還妄想做仙君?反正,仙使總比仙童好,不用做雜活,可以干點正兒八經(jīng)的差事?!?/br>“就是,莫非你想學(xué)那只尾巴翹上天的鶴靈?成了半個仙使,平日里那么傲氣,還不是被天君責(zé)罰了……”穆守中一愣,快步上前道:“你們說的可是鶴一?”一個圓臉仙童答道:“正是他。”“他如今在何處?”“錦繡海唄。那些個什么靈啊向來不愛同我們住一塊,也不住在仙君府……咦,你是剛從凡間上來的仙童?”仙童們頓時興奮了,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打聽凡間的事,穆守中含糊的應(yīng)了幾句,逃也似的走了。錦繡海長著各種奇花異草,還有不少珍稀鳥獸,雖然是個洞天福地,卻也不是生在這就都能修成靈的。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白色身影坐在樹下,閉眼歇息。穆守中放輕了腳步,走過去。鶴一睡得很熟,歪著腦袋靠在樹干上,面色有幾分蒼白,如玉石般冷硬,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一顫一顫的,煞是好看。“……守中?”鶴一睜開了眼,有點迷惑。“吵到你了嗎?”穆守中捏了捏衣角道,“我,我聽說你被天君責(zé)罰了……”“那些家伙真是多嘴。”鶴一揉揉眼,冷淡道,“整日就會背后議論別人,不思進取?!?/br>“你臉色很差……”“不礙事?!?/br>穆守中眼尖瞥見鶴一后頸上露出道焦黑的傷痕,心里一慌,伸手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