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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送回去,他也并不會疑心。只是你這遺書一送,你這半年之間,卻要隱姓埋名,再不能回宮中,也不能回王府了,你可會遵守?”陵月冷笑道:“我自然會遵守。”他毫不猶豫的提起筆來,將那封遺書寫好后蓋了章程,便又緊緊盯著陵日,“皇兄,解藥?!弊o衛(wèi)將他那兩道密函拿過去呈給陵日看了一遍,陵日看的甚是滿意,用信封封好后,交給了身邊的沈千機,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朝陵月扔了過來。陵月伸手接了,將里面的解藥倒出來塞進李澗的口中,眉目間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咽下去?!崩顫緩穆牭搅耆照f陵月只有半年之期可活后便呆呆愣愣的回不過神,此刻聽到他說“咽下去”之后,也不知道嘴里含了是什么,乖乖的咽了下去。陵月見他吃下了解藥,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他并不想再面對陵日,便道:“皇兄,我告辭了?!绷耆湛粗⑽⒙冻鲆唤z落寞,“想來這是咱們見的最后一面了,二弟,你至情至性,這樣是成不了大事的。父皇這一招棋,卻是走錯了,他若派了陵星來恐怕還中用一些?!?/br>陵月冷笑道:“我不中用,不正好被你利用么?”他冷冷的看著沈千機,“你又怎么投靠我皇兄門下了?”沈千機倨傲道:“沈某只投明主,靖安王感情用事,大是不妥,我自然要棄暗投明?!绷暝虑浦鴥扇耍湫?shù)聲:“很好,很好?!彼o緊握著李澗的手,對陵日道:“皇兄,盼你他日坐在金鑾殿上,也能如你設想般的快活。”說話便拉著李澗的手,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來,李澗才清醒過來。他見四周景致快速的往后退,這才注意到自己跟陵月是騎在他的白馬上。李澗想到先前聽到的話,心頭一酸,又想到自己竟沒有跟藍晃將軍道別,極為后悔。陵月緊緊的摟住他的腰,乘著白馬直到出了城外到了一處瓦房前才停了下來。瓦房內玄音聽到聲響警惕的走了出來,見到是他們兩個,喜道:“七弟,你回來啦。”他見后面再無人影,疑惑道:“將軍呢?”李澗來不及跟他講明事情經過,只急切的抓著陵月的手往里面走,一邊問:“瓔珞呢?”玄音道:“瓔珞正在幫鹽哥他們療傷。”李澗找到瓔珞,瓔珞看到他的臉唬了一大跳,匆匆忙忙的擦干手上的血跡,道:“大師兄,你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李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已經落滿了眼淚,他伸出手背隨便抹了一下,道:“瓔珞,你替陵月診一下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只有半年可活……”余人聞言都吃了一驚,連藏冬都從床上坐起身來,“七弟,你說陵月?只有半年可活?”藏冬不偽裝的時候便是個普通的高高瘦瘦的青年,此刻他身上纏滿了繃帶,倒顯得有些臃腫。瓔珞連忙替陵月診脈,過了許久,才勉強道:“大師兄,確實沒錯……”李澗聽到這句話,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他失魂落魄的問:“就沒有救么?”瓔珞頗為愧疚的搖搖頭。陵月見眾人神色都不太好,牽了李澗的手往旁邊一處臥房走去,邊跟他們道:“你們大可放心在此處養(yǎng)傷,沒有人來打擾你們,我先帶他去休息了?!?/br>兩人進了臥房,里面黑漆漆的,陵月尋了只蠟燭點上,光亮下見李澗臉上又落滿了淚,忍不住心疼道:“并不是完全沒有生機,你不要這樣?!崩顫韭牭健吧鷻C”兩個字,快速的抬起頭來,語氣充滿希冀,“還有藥可以治是嗎?陵月,你告訴我是什么藥,我替你找來。”陵月見他這個模樣,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李澗對自己確實有真心,心中不禁歡喜。他將人攬在懷中,吻他被眼淚濡濕的嘴唇,李澗輕輕推開他,追問道:“你告訴我是什么藥?你……你莫不是在騙我?”他想到也許陵月只是安慰他,心臟疼的難受,眼淚竟不知不覺又落滿了臉頰。他以前從未有過如此酸楚的時刻,即使當年面對藍晃將軍身中劇毒昏迷不醒時,也只是擔心憂慮居多,且未曾掉過眼淚,并不像現(xiàn)在這般如剜心一般疼痛,恨不得以身代之。陵月見他這樣著急的模樣,突然笑了出來,湊在李澗耳邊道:“我以前就算做夢,也想不到你竟會關切我到這般地步。三水,我好歡喜?!?/br>第60章第60章李澗心中卻一絲一毫的歡喜也沒有,他緊緊的盯著陵月,“什么藥能治好你,你告訴我?!彼プ×暝碌囊律?,力道大的似乎要將他的衣服扯破。陵月本來想哄他休息,見他這樣執(zhí)著,只能道:“千彌果能救我的性命?!崩顫敬袅艘幌?,嘴唇無意識的蠕動,“千彌果?”他覺得這個名字甚是熟悉,想了一下,才記起來是瓔珞曾經提過。他喃喃道:“百彌果已是世間難尋,百年才能結一顆果子……這千彌果……肯定更難找,你只有半年……半年……”他想到半年后陵月竟要毒發(fā)身亡,眼前一黑,竟有些支撐不住。陵月見他這番模樣,吃了一驚,心知不能再刺激他,便伸出手指點了他的睡xue,將他抱在床上。他對自己生死已經做了許多建設,從懂事后母妃就一直跟他講這件事,聽了這么許多年,他并沒有很放在心上。在找不到李澗后甚至想過死掉就死掉好了,也并沒有什么遺憾??墒谴丝趟麉s多么希望能找到救治自己的藥,讓自己同身邊這個人長長久久的過下去。陵月心知要找到千彌果幾乎不可能,遺憾之余,又有些感嘆幸好在李澗身邊并不止自己一個人,就算以后自己死掉,白行亭也能陪他一輩子。這天經歷了太多的事,他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東想西想,抱著懷里的人很快便沉沉睡去。醒來后他先看到一雙有些腫的眼睛,里面紅紅的,水跡還未干。陵月愣了一下,習慣性的將人攬進懷里,低聲道:“怎么了?大早上的就哭了?”李澗的聲音有些沙啞,“沒有哭。”陵月微微一笑,“好罷,沒有哭。你餓了么?若是不餓,再陪我睡會,我還困。”懷里的人輕輕“嗯”了一聲,任他抱著。陵月闔上眼皮,神志卻慢慢清醒了,再躺了小半個時辰后,再無睡意,索性就起了床。這間屋子是他早置辦下來的,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此刻倒派上了用場。瓔珞他們也早就起來了,柳葉更是煮好了早飯。李澗想到昨夜的事,臉上還有些發(fā)燙,他先去鹽哥他們屋內聊了一陣,各自說了分別后遇到的事。原來他們四人中,林影已在兩年前就先喬裝進了青寧王府做了一個下人,一直在等待時機。鹽哥帶了燕子在身邊,與他相處幾個月摸清楚他的行為習慣后便讓藏冬給他易容,化身成燕子進了青寧王府。藏冬和漁舟也在恰當?shù)臋C會里裝作護衛(wèi)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