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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的強手雙殺出劍,輕松將這妖物收拾利索。醒林柔柔弱弱的從白蟾宮肩膀后探出臉,“這是個什么東西?”問這是什么東西,不是貶意,確實是因為這攤物體不好辨別,——整個像是在水里泡發(fā)了的尸體,又像是個霉黑了的過大的咸菜疙瘩,四肢全腫的盆口粗,手指腳趾如同胡蘿卜,要不是能從他臉上分辨出眼睛嘴巴,真不好認出這是個什么玩意。李師姐用劍鞘將那玩意挑翻看了看,搖頭道:“我兩年未出門,不認得這是什么新出的妖物。你們誰認得?”眾人紛紛搖頭,郭不貳道:“管他是什么,一律殺了?!彼⒌奶饎?,那妖物顫巍巍的提著最后一口氣,道:“你們殺了我,我們鬼哥兒會來找你們的?!?/br>郭不貳冷笑一聲,輕蔑至極,“鬼哥兒,那又是什么新晉的大佬?”手起劍落,噗的一聲取了身下的小命。想多問兩句卻沒來得及的醒林:“師妹真利落……”沒聽出話外之音的郭不貳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艷麗的眉目間帶著三分得色。醒林拍拍手,終于松口氣,“想必師妹在蘆葦叢中遇到的是這妖物。”只是他還沒問清,便被郭不貳一劍滅了。郭不貳都忘了上午的事,懵懂的:“啊?”夜色中,醒林微微一笑,拿出一方玉色的手帕,輕放在染了污血的劍身,順著劍身一拭到底,擦出雪亮寒光。他笑:“沒事了?!?/br>轉(zhuǎn)身而去,留下郭不貳用她笨到生銹的大腦慢慢體味。李師姐看不過去,揪著她小聲提點,她才回憶起白日被人無端摸了肩膀的事,她恍然,斷定是這妖物一路尾隨他們。只是她那不甚靈便的大腦卻忘了白日里那只手纖瘦冰涼的觸感。師弟們處理了現(xiàn)場,他們從樹下轉(zhuǎn)移到茶館邊,重新生起火堆,大家安頓下來,圍著篝火彼此緊挨,忙活了半日,郭不貳以為凌晨將至,可是看了看天色,此時才夜半,最陰寒的時刻不過剛開始。醒林已困乏,他看看身邊的白蟾宮,放松身體靠在他肩膀。白蟾宮:“……師兄,其實我也很困。”醒林舒服的嘆口氣:“誰讓我是師兄呢。”其實他與白蟾宮自幼一起長大,親密無間,東山派的弟子們本來與自家?guī)熌飵熜忠粭l心,看那荀未殊母子不順眼,白蟾宮也是如此,只是荀未殊來到后,修為既高,為人又勤勉低調(diào),周密溫柔,全門上下實在挑不出他的毛病,最后大家反而憐他身世,后來白蟾宮與荀未殊越走越近,他二人便漸漸疏遠了,其他弟子也大致如此。醒林這幾年沉溺舊事,流連塵世風月,已記不清上次與師弟們?nèi)绱擞H昵是什么時候了。白蟾宮慘兮兮苦哈哈的說:“師尊的兒子了不起啊,只知霸凌師弟?!?/br>醒林閉著眼睛戳了戳他:“你少來,小時候你仗著聰明,不愛修煉也常得第一,父親最疼愛看重你,那時你少欺負我了嗎?!?/br>白蟾宮哈哈一笑,醒林閉目佯睡,忽而,脊背卻似被一陣寒風侵襲,他不由得打個寒戰(zhàn),睜開了迷蒙的雙眼,一陣戰(zhàn)栗順著尾椎骨爬到脖頸。他立刻回頭,身后是茫茫黑夜,剛被處理的妖物埋在不遠處,曠野無聲,方才李師姐那神神叨叨的故事,余味漸漸發(fā)酵。醒林轉(zhuǎn)過頭,白蟾宮和郭不貳都面無異色,他看了看郭不貳的腦后,伸手摘下一片葉子,放在眼前仔細研究,確認那不過是一片綠葉,一片普通的真葉。他給郭不貳看那葉子,“我一直想問師妹,別人都是三果兩葉釵,怎么只有你是三葉,原來有一片是真葉子?!?/br>郭不貳摸了摸后腦,瞪著大眼睛,“想是什么時候沾了一片吧?!?/br>醒林沒頭沒腦的問:“蘆葦叢中有樹嗎。”郭不貳沒明白過來,“???——沒有啊。”“那你們到渡口前是水路來還是旱路來?!?/br>郭不貳仿佛是反應過來了,噗的一笑,“你這人——自然是水路……”醒林不再說話,目光似是蘊藏了沉沉心事。郭不貳并不擅長從別人的只言片語里多思多想,何況她現(xiàn)在大半顆心在關注醒林,見他忽而再次冷淡下來,自己撇撇嘴,怪沒勁的。她站起身,“我出去站站就回?!?/br>站站就回——女子出恭時慣愛這么說。醒林立刻抬頭,“一起一起?!?/br>話音一落有些尷尬,他抓起身邊的白蟾宮,“師弟不是要去茅廁嗎,一起去做個伴?!?/br>夜色凄清,李師姐的恐怖故事言猶在耳,郭不貳雖是這里修為數(shù)一數(shù)二高的,但剛才確實受到了那不知名妖物的三分驚嚇,況那被她親手斬殺的尸體還埋在不遠處……旁人乏了一天,多數(shù)在休息,他們?nèi)寺曇艉艿?,郭不貳也不愿叫醒師姐妹們。她眉毛一挑,微不可見的閃現(xiàn)出一絲絲膩煩,在心中嘆口氣,她矜持的說:“好吧?!?/br>醒林最擅長察言觀色,但這一日下來,到此刻才驚覺自己是不是孟浪了……事急從權,他只好硬著頭皮承受這誤解的目光了。這茶館只有一個小小的棚子,但萬幸不遠處還搭了兩個茅房,雖然只是用破爛木板拼湊了墻身,沒有房頂,連門也搖搖欲墜,但在荒野中也是意外之喜。郭不貳去了左邊的茅房,白蟾宮目睹了他倆對話并且毫無發(fā)言權被拖了過來,此刻,他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家?guī)熜?,從善如流的進了隔壁的茅房。他在心中自憐道:我,一個無辜的棋子。醒林獨自站在茅房不遠處,又是一棵大樹下,冷風輕易吹透薄薄的碧衫,他環(huán)上雙臂,警戒的抬頭看看樹——這樹是棵枝葉稀疏的歪脖樹,供人上吊十分合適,藏人就免了吧。他抱著雙臂,在歪脖樹下踱來踱去,漸漸地,不知為何,明明白蟾宮郭不貳就在一丈地外,明明眾多師兄弟姐妹就在不遠處,他的心卻依然七上八下,一陣寒意從腳底蔓延而上,后背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他驚覺自己顫了一下。破口而出,“蟾宮!你們好了嗎。”“吱呀”一聲,破門顫顫悠悠的打開。昏暗中,郭不貳理了理衣袖,走到他面前,帶著三分嗔怪,“你喊什么呀,跟哭了似的?!?/br>兩人相對而立,互相把四周看得清楚。醒林偷偷咽下唾沫,穩(wěn)住幾乎失色的臉色,“沒事——嗨,我那師弟笨,怕他掉下去?!?/br>郭不貳一笑,“這是胡說了,白師弟哪有那么笨……”話音未落,茅廁里傳來白蟾宮的一聲尖叫,短促的,銳利的,像被人瞬間破開了咽喉。兩人一愣,醒林即刻拔腿狂奔過去。他顧不得方才那渾身出冷汗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