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塑料盒子，一顆西藍(lán)花也滾了出來，費覺又抄起可樂，用右手按住尤梓文的腦袋不讓他亂動，掄起胳膊一下接著一下砸尤梓文的腦袋。

可樂在塑料瓶子里吱吱冒氣，淺棕色的氣泡迅速聚集到了瓶口。

費覺又一下下去，可樂瓶爆開了，瓶蓋彈飛到楚俏大腿上，楚俏渾身一震，撲過去拉扯費覺。費覺仿佛沒看到她，人被她抱住，手還在揮舞，腳還在往尤梓文肚子上踹。

“過來幫忙?。。〔蝗灰鋈嗣耍。　背伪Ьo了費覺和柜臺里的店員求救。那店員嚇傻了，一掀鴨舌帽，躲進(jìn)了倉庫。

“費覺！！別打了?。　背嗡盒牧逊?，奮力把費覺往邊上攆，費覺力氣比她大，掙開了她，又沖到尤梓文面前。

“別打了！！”楚俏往尤梓文身邊爬，尤梓文已經(jīng)不動彈了，他流出來的血摻進(jìn)了雪白的米飯里。他快死了。

好在這時從外面沖進(jìn)來一個年輕男人，他一把抓住費覺，圈住他的腰把他拖到邊上。

“費覺??！”男人喊道。

費覺頂開他，男人還想抓他，費覺一瞪眼，男人的手僵在空中，眼神都怕了，躲閃著避開了他。楚俏抱住了尤梓文，趴在他身上低語：“別打了，要打死了……打死了……”

費覺沒再靠近他們，他從貨架上掃了雙拖鞋和一盒創(chuàng)口貼扔給楚俏，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那沖進(jìn)來勸架的男人要拉他的手，費覺破口大罵：“cao你媽，別碰我！”

楚俏摸著那雙拖鞋閉上了眼睛，她哭了出來，眼淚流過鼻子上的傷口，她痛得又睜開了眼睛。街上，費覺被那個年輕男人塞進(jìn)一輛轎車，汽車迅速駛離。

第3章

費覺坐在前座，抽了好幾張紙巾擦手上的咖喱醬，周游從后面探個腦袋過來，取笑他道：“哇，頭一次見到有人去便利店買一手狗屎回來的?！?/br>
費覺面色如常，把紙巾揉成團(tuán)直接往周游臉上摁，周游反應(yīng)快，躲到邊上去不說，還反手抓住那團(tuán)紙巾拍到了費覺頭發(fā)上。費覺大怒，轉(zhuǎn)過去在周游身上一通亂抹，周游往后縮，撿起掉在坐墊上的紙巾塞進(jìn)了費覺嘴里，費覺氣極了，往外啐了口，解開了安全帶，哼哧哼哧鉆到后排，把周游按在椅子上，蹭了他滿腦袋的咖喱醬。

“覺哥……”正在開車的紅蝦被費覺的大腿擋住了視線，一手擋住他，人挨著車窗輕悄悄地說，“我開車呢……您坐回去吧?！?/br>
費覺不搭理，還要用自己那只臟手去糟蹋周游的褲子，周游一提褲腿，起腳對著他當(dāng)胸一踹，費覺人撞在擋風(fēng)玻璃上，并沒死心，咬緊了嘴唇又撲過去。紅蝦的視線徹底被他擋住了，只聽迎面一陣?yán)鹊匿J鳴，紅蝦推開費覺，急打方向盤，一個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一車的人，紅蝦和莫正楠驚魂未定，費覺和周游只愣了瞬，又斗得難分難解。

“好了?。　蹦蠛纫宦?，將周游和費覺分開，“拳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趕時間！都坐好了！紅蝦開車??！”

費覺嘰里咕嚕罵街，人還是在副駕駛座上坐好了，重新扣上安全帶。莫正楠伸手拍了拍他，遞過來塊手帕，費覺沒要，肩膀一聳，放下車窗吹風(fēng)。后座傳來周游的怪笑聲，他拿腔拿調(diào)地和莫正楠說：“是這樣的啦，沒人瀉火，火氣是會大點的，手帕給我啊，我用?！?/br>
費覺磨了磨牙齒，抽走了莫正楠拿著的手帕，一抹手，往后座扔去。周游笑得更開心，道：“你看，是不是被我說中，太子爺，你和他同一屋檐下，小心他半夜火太旺，自燃燒屋??！”

費覺咬著手指甲不說話，莫正楠也沒接周游的話茬，周游一個人樂得哼起了小曲，車到洪祥拳館，周游戴上帽子，搖頭晃腦地打著節(jié)拍下了車，他還在哼歌，紅蝦問道：“你都會哼？”

周游一勾紅蝦的脖子，瞅著費覺，嬉皮笑臉：“我都會啊，不對不對，是?！?/br>
費覺踹了他一腳：“開門會不會??？你媽沒教過你？”

周游扮個鬼臉，攆著紅蝦撞開了拳館大門，費覺一伸手，把他腦袋上的鴨舌帽按得更低，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街。

走在費覺邊上的莫正楠驀地說：“你們先進(jìn)去吧，我有話和費覺說?！?/br>
費覺充耳不聞，眼都沒眨一下，周游轉(zhuǎn)身推了他一把，和他道：“太子爺找你談話你還不去！”

費覺作勢要揍他，比了比拳，還是調(diào)轉(zhuǎn)頭，往外走開了。莫正楠追在他身后：“你去哪里?。俊?/br>
費覺腳下生風(fēng)，走得飛快：“不是你有話和我說嗎？？！”

到了個僻靜處，費覺才停下腳步，點了根煙。他盯著那香煙說：“說啊?！?/br>
莫正楠匆忙駐足，道：“你要是想打我，你打我好了。”

費覺聽了，抬起了眼睛，好笑地說：“你幫我瀉火，我還要打你，我是什么？白眼狼？”

“你……”莫正楠皺起了眉，想說什么卻沒繼續(xù)，只是把費覺往外拉了些。

他們站得地方很暗，天又黑，費覺看著莫正楠，盡管距離足夠近，可他看到的也只是一大團(tuán)黑色，輪廓像人，高大，結(jié)實，肩寬腿長，但這團(tuán)人一樣的顏色是沒有影子的，仔細(xì)追究，便不像人了。

費覺手心一涼，抽出了手，把煙灰抖在腳邊的一個小水塘里，說：“你還有什么要和我說的？沒有的話那就走了?！?/br>
“對不起?！蹦穆曊f。

費覺渾身都涼透了，他看著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猛吸進(jìn)一口腐臭的氣味，打了個噴嚏。

“我認(rèn)真的?！蹦职奄M覺往外拉扯，路燈的光芒終于眷顧到了他們這里，周遭的一切都披上了橙黃的包裝。莫正楠瘦削的臉孔上落著橙影，費覺又能看清他了，他把煙扔開，蹍動腳后跟說：“行了，我知道了?！?/br>
“我說對不起，我說喜歡你，我都是認(rèn)真的?！蹦平诉^來，他的臉上顯露紅光，眼中仿佛有火星在跳動。

費覺垂下頭，他先前扔下的煙頭他已經(jīng)找不著了，它和地上那許多被人熄滅，別人踩扁的煙頭混到了一塊兒，難以辨識。費覺不耐煩地走開了，四下響起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莫正楠沒有跟著他，也沒有喊住他，他像是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費覺又點煙，香煙咬在嘴唇間，蹭了半天打火機都沒能點上火。費覺把煙狠狠摔在地上，轉(zhuǎn)身看到莫正楠還站在原地，他的眉心皺成了個“川”字，雙手握成拳頭，他眼里的火芒已經(jīng)微弱，但他還看著他。

費覺突然怒火暴漲，沖到莫正楠面前，一把將他壓在墻上，兇道：“那好，那你說說看，你喜歡我什么？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多大？十歲？還是十一歲？你知道‘喜歡’這兩個字怎么寫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