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打擊。

突然好想放棄，但恍惚之中，又想起了赤焰哥，想起他離開前對自己說的話：喜歡一個人要付出很多，并不僅僅是說喜歡這么簡單。

那時赤焰還問自己能為慕風(fēng)付出什么，自己還口氣很大地說什么都可以。

即使慕風(fēng)害怕自己，恨自己，但自己會改……會努力讓慕風(fēng)喜歡自己……

當(dāng)時的自己，是那么認(rèn)真地對赤焰說過，也是那樣認(rèn)真地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但如果現(xiàn)在就這樣逃了……

雪伊的死，還有赤焰的死，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因為自己任性地喜歡慕風(fēng)，才害死了雪伊。而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補償就選擇逃避，雪伊一定會恨死自己……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希望可以帶給慕風(fēng)一點安慰……但自己還可以做什么來補償？

還沒有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干澀的雙眼就已經(jīng)流不出淚水。

蓮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再睜眼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

蓮舟還睡在慕風(fēng)床上，慕風(fēng)好像徹夜未歸。

地板上滿是酒杯的碎片，琴香正在收拾，看到蓮舟醒了，回頭低聲問了句：「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一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蓮舟就難過得又想哭。

雖然很想對琴香傾訴一下，但無奈話到嘴邊卻又覺得無從談起。

赤焰哥消失以后，他已經(jīng)不想再想任何人撒嬌了，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盡快堅強起來。

琴香望了蓮舟一會兒，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便又低頭繼續(xù)收拾起桌子來。

在被子下，蓮舟抱緊自己的身體，回憶起昨晚被慕風(fēng)抱在懷里時的感覺，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當(dāng)時的自己是多么幸福呀。為什么前一刻還溫柔親吻著自己的慕風(fēng)，一眨眼就變了臉色，說自己是害人的妖怪，說自己從十年前起就想對雪伊不利……

誤會好像越來越深了，慕風(fēng)也好像越來越討厭自己。

無論自己做什么，都只會惹慕風(fēng)生氣而已。

☆、第138章

想著想著，蓮舟渾身無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想動，也不想下床。

琴香望了他一會兒，沒有追問，也沒有安慰，收拾完地上桌上的碎片后，就闔門離去。

蓮舟一個人在床上睜著眼睛發(fā)呆好久，終于意識到這里是慕風(fēng)的房間，如果自己留在這里不走，慕風(fēng)就無法回來。

——慕風(fēng)一定非常不想看到自己吧？

蓮舟沮喪地嘆了聲氣，揉揉昨夜哭紅的眼睛，深吸一口氣。

——好了，又是新的一天，打起精神來吧。

蓮舟穿好衣服悄悄離去，在門口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沒有看見慕風(fēng)的身影，他究竟到哪兒去了呢？這時突然起了一陣風(fēng)，風(fēng)中送來一陣淡淡的花香……好熟悉的花香呀……蓮舟不由閉上眼睛，向香味傳來的方向嗅去。

——對了，是茶花的香味。

柳家老爺還在世時，柳家的茶花可是行銷天下的珍品。只可惜柳家中落以后，花園中好多珍稀品種都被盡數(shù)賣出，花園面積縮小到連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小小的茶花園之中，還保留著一種純白色的茶花。

雖然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三株，但據(jù)說是柳家老爺生前非?？粗衅贩N。他花了畢生的精力，終于培育出的純白色的茶花。只可惜，蓮舟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白山茶的名字。

記得以前還是狐貍時，慕風(fēng)曾自言自語般說過：

這白山茶的名字是柳家的禁忌，絕對不能說。

至于為什么是禁忌，為什么不能說？慕風(fēng)就沒有多講了，所以這在蓮舟心里，一直是個迷。

自從柳家老爺死后，花園就一直是慕風(fēng)在照顧。

那三株白山茶每年都開花，單層的花瓣，花色欺霜賽雪，開在雪中非常美麗。

蓮舟被香味吸引，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走到花園。

只見園中一片火紅，山茶已經(jīng)盛開。

但唯獨種著白山茶的地方還是一片油綠，連個花骨朵都沒有。

白山茶還沒有開呢……

蓮舟有些掃興地嘆了聲氣，但眼角一掃，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蹲在花枝下。

仔細(xì)一看，認(rèn)出是老夫人。

奇怪了，以前從來沒見老夫人來過茶花園呀……

蓮舟覺得奇怪，走近去看。

老夫人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一見是蓮舟，持瓢澆水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蓮舟急忙后退兩步，生怕嚇著她。

本以為老夫人會嚇得逃跑，但誰知她只是怔了一會兒，就又低頭給茶花澆起水來。

蓮舟見她不怕自己，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又走近了幾步，在老夫人身邊蹲下。

老夫人依舊低頭澆水，沒有看蓮舟一眼。

蓮舟覺得有些無趣，就把視線由老夫人臉上移到茶花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覺得有些奇怪。

那土看上去松松的，好像才翻過，顏色明顯比其它地方的淺上一些。

蓮舟正想發(fā)問，不料只聽嘩的一聲，一瓢冷水迎頭向他潑來。

蓮舟沒料到老夫人會突然用水潑自己，一點也沒有避開，整個上半身瞬間濕透，臉色被冰水凍得蒼白不堪。他不由打了個寒顫，撥開額前的濕發(fā)，無辜地望著老夫人。

「狐貍精，不要勾引我兒子！」

老夫人憤憤地扔下水瓢，一腳踢翻水桶，起身離去。

水桶翻倒在蓮舟腳邊，水流滿地，蓮舟嚇得急忙站了起來。

這時老夫人的背影已經(jīng)遠(yuǎn)去，蓮舟想追也追不上了。

但即使追上，又有什么用呢？

望著對方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蓮舟突然發(fā)覺剛才老夫人并沒有罵錯自己。

因為自己的確是狐貍精，的確變成過雪伊，的確欺騙過慕風(fēng)……

的確用雪伊的容貌，勾引過慕風(fēng)呀。

既然都是實話，即使追上去，還能解釋什么嗎？

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一遍遍將自己的錯誤說給自己聽，讓自己不要去怪任何人……但即使如此也無濟(jì)于事，只要一想起那句狐貍精，心口還是抽痛不止……還是覺得非常委屈，有些……想哭呢……

寒風(fēng)吹來，身上的水變得更冰。

蓮舟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好冷。

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看著慕風(fēng)給茶花澆水，當(dāng)時的自己是多么希望變成人呀，擁有人類的雙手，那樣就可以幫慕風(fēng)的忙了。

輕輕拾起地上的水瓢和水桶，蓮舟自己去井邊提了一桶水來。

蹲在花下，給花澆水。

原來變成人后還是有一點好處的嘛，至少實現(xiàn)了很久以前那個希望給花澆水的愿望。即使慕風(fēng)看不見，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