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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應承。”玉嬛眉目微垂,低聲道:“先前家父險些遭秦驍刺殺,其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回家父得以回京,我能有幸見到王爺,確實是托了永王的福。但他要我討好王爺,幫他做些事,我卻不愿意。” 十四歲的少女,平素瞧著乖巧懂事,這話說出來,卻存著幾分委屈。 永王聽得出來,擺手示意她坐回去,沉吟片刻,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 當日永王從魏州回京時,差事辦得漂亮,卻稱病兩月,外頭雖壓住了,懷王卻能猜出些端倪。不過兩個侄子奪嫡,各憑手段,雖難看了點,也不關他的事。之后永王說太師遺孤尚且在世,并供出謝鴻,懷王感念之余,其實也存了幾分疑惑。 如今再看,脈絡便清晰了起來。 ——永王這是想拿著玉嬛做誘餌,卷著他倒向永王府,給奪嫡添一道籌碼?。?/br> 而至于先前那場刺殺,永王圖謀的恐怕不止是太子,更是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孩子。一旦謝鴻死了,玉嬛無依無靠,被永王告知身世又善加照拂,她懷著對東宮的仇恨,會如何行事,幾乎無需推想。 難怪永王兵行險招,無緣無故地去謝家頭上動土,原來是懷著這般盤算! 縈繞在心頭的疑云霎時清明,懷王恍然大悟之余,亦有怒氣隱隱騰起。 第41章 第41章 懷王活了大半輩子, 陪著景明帝走過許多風浪,這還是頭回被子侄算計蒙蔽。 不過眼下并不是算賬的時候。 自打玉嬛進京至今, 懷王已留意了許久,又從小郡主口中得知她的行事性情,看得出她并非歹惡jian邪之人,心底里為故人寬慰。此刻既已挑明,便順道將話鋒轉到韓太師身上——武安侯跟韓太師的交情他知道,倒不怕梁靖泄露什么。 兩盞茶喝罷, 故交之情敘完,玉嬛也斟酌著探問了當年的案子,得知案情雖是刑部定論, 那些卷宗都挪到大理寺的密閣里, 不許人輕易翻閱,積年落灰, 怕是早已塵封。 她暗自記在心里, 待出了懷王府, 便覷著梁靖。 梁靖能猜透她心思似的, 趁著左右沒人, 低聲道:“想看?” “總得理清原委, 找出破綻呀,否則上哪兒找鐵證去?”玉嬛半顆腦袋探出來,顧不上外頭寒風凜冽, 只眼巴巴將他瞧著, “梁大哥有辦法么?” “你以為我當初為何進大理寺?”梁靖不答反問。 這便是有辦法的意思了。 玉嬛莞爾, 笑瞇瞇說了聲“多謝”,便將腦袋縮了回去。想了想,又忍不住掀起側簾,“那位……知道嗎?” “知道?!绷壕割h首,“這事兒對他有用處?!?/br> 這便更好了!單憑她和梁靖,要想翻案,委實不容易。若是太子也能出把力氣,這事兒就能有更多成算。 玉嬛對太子知之不多,就先前兩回見到時的印象,太子殿下端方貴重,胸有城府,并非輕率之人。且他居于東宮多年,朝堂里也有不少擁躉,永王那樣受寵,身后攜著兩位蕭貴妃、蕭相和世家的勢力,仍未能將太子打壓下去,足見東宮的本事。 韓太師的冤案是蕭家一手促成,太子哪怕是為瓦解永王背后的勢力,也會暗里相助。 這般想著,心里踏實了許多,念及永王的數(shù)番動作,不由哂笑。 ——懷王爺位高權重,或許不會將她這故交遺孤看得多重,但永王拿著他做線,往懷王爺頭上算計,那位哪會樂意?就算未必清算這筆賬,心里頭有了芥蒂,瞧清楚永王溫雅面具后的險惡用心,將來碰見事情,也夠讓永王難受的。 這般想著,心里那口悶氣松了許多,便靠著軟枕昏昏睡去。 …… 懷王府里,待梁靖和玉嬛離開,懷王便命人去請永王過來。 臨近傍晚時分,永王恰好得空,聽得皇叔有請,當即興沖沖趕了過去。誰知才進廳門,就見里頭空蕩蕩的只有懷王坐著,向來舉止溫厚的皇叔沉著臉,神情不悅。 永王有點心虛,拿出晚輩的姿態(tài)拱手行了禮,笑道:“這是誰膽大包天,惹王叔不高興了?” “你坐下?!睉淹醪豢蜌猓噶酥概赃叺娜σ?。 待永王坐下,他便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開門見山,道:“前些日謝姑娘險些被人攔路劫走,京兆府查出來,是你底下人做的?”那雙眼睛含怒看過去,帶幾分審視的意思。 永王眉心微跳,神情卻是波瀾不驚,“皇叔是說劉庸?” “你知道?” 永王頷首,帶著點歉疚的意思,“是京兆尹那邊派人來問,我才知道有這件事。也是我疏于管教,留了這色膽包天的人在底下,做出這等事來。他并不知道謝姑娘的身份,我已嚴厲懲戒過——謝姑娘無妨吧?” 這顯然是想撇清干系,懷王哪能瞧不出來? 擱在平常,永王有心糊弄,他也懶得追究,畢竟景明帝雖信重于他,兄弟和兒子的分量終究不同。且京城里那樣多的是非,一件件計較下去,他也沒那功夫。 可如今永王都欺到他頭上來,焉能放任? 懷王雙目微豎,臉上便露出怒色,將桌案輕拍,道:“別想在我跟前?;ㄕ校∧莿⒂垢銇磉^好幾回,哪會不認識謝姑娘?若只為色膽,會請那些高手去劫人家小姑娘?”他豁然起身,袍袖都似帶了風,“堂堂一個皇子,使這般齷齪手段,被人說出去,你也不怕令皇兄蒙羞!” 這話著實令永王一驚,下意識便站起身來。 長這么大,這位皇叔雖深得信重,卻甚少疾言厲色地搬出景明帝說事,而此刻…… 永王看得出他的怒氣,稍加權衡,畢竟忌憚他在景明帝心里的分量,十指在袖中微握,卻只溫聲道:“皇叔是覺得,劉庸是我指使?” 懷王冷哼了聲,只嚴厲盯著他。 永王嘆了口氣,仍是那副風清月朗的模樣,帶著晚輩的謙遜姿態(tài),“皇叔怕是誤會了。我既將她引薦到皇叔跟前,自是知道她的身份。當年的案子雖塵埃落定,是非對錯自有父皇定論,但她畢竟只是襁褓里無辜的幼女,我?guī)刖┦且黄靡?。何況謝姑娘得皇叔看重,誰看不出來?便是為皇叔的拳拳之心,我也不能做那樣的事!” 說話間,他還斟了杯茶,送到懷王跟前。 懷王倒是接了,深深睇他一眼。 子侄們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各自什么性情,懷王心里有數(shù)。 小蕭貴妃入宮之前,永王和太子兄友弟恭,永王又生了副看著極順眼的皮囊,嘴甜會哄人,不止景明帝喜歡,懷王也很是喜歡。 他膝下無子,永王時常過來探望,舉止體貼周全,叔侄間感情也十分融洽。 是以朝堂上為奪嫡暗潮云涌時,他便置身事外,一則是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