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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鞘也不是凡品,上頭緙絲花紋乃至手柄的尺寸都很講究,不是普通兵器鋪能買到的。 ——能使那把劍的人,家世身手必定不差。 只是梁靖不肯透露身世,謝鴻瞧著沒事,便當他是個客人,也未強求探問。 此刻玉嬛提起,馮氏倒想起來了,那晏平落難至此,先前傷重虛弱,走路都艱難,如今既然撿起寶劍,難道是已經(jīng)生出了辭別的意思? 夫妻倆雖不知那晏平的底細,但看素日行事,卻不像宵小之輩。且他生得相貌出眾、身姿磊落,言語談吐皆似進退有度,多少有些好感。 馮氏想著心事出神,玉嬛卻已續(xù)道:“今早我說的事,娘還記得嗎?剛才我問晏大哥,他說夜里也聽見了動靜?!?/br> “是嗎?” “嗯,千真萬確!” “還真有這樣的事……”馮氏臉上笑容慢慢收斂。 今晨玉嬛提起半夜屋頂動靜時,她其實沒太當回事,只當這孩子是半夜睡迷聽錯了。畢竟闔府上下除了玉嬛,沒人發(fā)覺異樣,連上夜的仆婦都沒察覺。 可若當真連梁靖也聽見了,那就不能再掉以輕心。 謝鴻最近仕途倒霉,被太子一系盯著打壓,朝堂上波譎云詭,太子雖瞧著寬和溫厚,但能穩(wěn)居東宮的人,哪會是心善手軟的菩薩?他周遭那些個謀臣屬官,更不是省油的燈,瞅準謝鴻沒能反擊,誰知道會不會踩得更狠。 不管昨晚那人是刺探還是有更狠毒的打算,都不得不防。 馮氏留了心,當晚便跟謝鴻鄭重說了此事。 謝鴻雖出身淮南世家,卻也只是個讀書入仕的文官,自身不會武功,府里那些護院又本事有限,遂下令讓護院驚醒,托人從魏州城請了幾位鏢師幫忙守一陣。 他前些年背靠謝家蔭蔽,安穩(wěn)無事,每日里讀書弄文,幾乎沒碰過刀劍。如今因不肯把玉嬛送進宮給老皇帝,惹得老太爺生氣,暫時失了庇護,為免傷及妻女性命,只能托人尋摸靠得住的高手,想留在府里護院。 只是一時間尋不到,遂給相熟的巡城兵馬司打招呼,請他們晚間務必留意。 如是安排過,夜里倒沒再出什么岔子。 謹慎過了數(shù)日,轉眼便是端午。 …… 端午之日賽龍舟,是約定俗成的大事。 大清早,魏州城外的麗金河畔便聚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等日上三竿,河渠護欄外便站滿了看客。摩肩接踵的人群簇擁著中間一座三層高的樓閣,修得雕梁畫棟,富麗堂皇,因是依河而建,便取名麗金閣。 端午這日熱鬧,麗金閣的雅間座位盡數(shù)留給魏州城的達官貴人,一座難求。 等玉嬛跟馮氏過去的時候,里頭滿目峨冠博帶、衣香鬢影。菖蒲混著雄黃酒的味道飄過來,摻雜了才蒸熟的粽子糯香,誘人饞蟲。 閣樓上盡是高門女眷,亦有未成親的少年郎往來照顧。 馮氏往隔壁去跟梁老夫人寒暄,玉嬛因怕碰見梁章,勾起梁老夫人點鴛鴦譜的心思,便沒出門,只管坐在雅間靠窗的位置,咬著粽子看外頭波光粼粼的水面。昨晚下了場雨,今早天氣放晴,遠山籠在黛青薄霧,近處草木水珠晶瑩,涼風拂過,愜意得很。 謝府的客院里,梁靖卻沒這等心情。 桌上的粽子香氣四溢,許婆婆發(fā)覺梁靖并非歹人后,也松懈了許多。 外圍的護院鏢師擋得住尋常歹人,卻察覺不了陳九這等神出鬼沒的高手,此刻后窗外草木陰翳,陳九借著一棵粗壯繁茂的老槐掩住身形,翻身一躍便進了屋內(nèi)。 屋門緊掩,丫鬟們以為梁靖在歇息,都跑到院里湊熱鬧,無人打攪。 陳九站在隱蔽角落,聲音壓得極低,“屬下已經(jīng)探明,秦驍昨夜暗中潛回魏州城,卻沒回府。有兩人行蹤鬼祟,昨夜跟他在梭子嶺碰面。只是怕打草驚蛇,沒敢靠得太近。” “京城那邊呢?” “永王會在半月后來這邊督查軍防,皇上已經(jīng)允了,就等動身?!?/br> 難怪秦驍要親自動手,看來永王這回是勢在必得——趁著太子打壓謝鴻的時機刺殺,永王趁機攬過案子,稍加掩飾,便能將臟水潑到太子身上,動搖東宮根基,更能借仇恨死死攥住淮南謝府。 一條人命換這般好處,永王豈會輕易錯過? 那么今日,秦驍定會親自上陣以策萬全。 梁靖眸色冷沉,稍加思索,回身取了寶劍,叫陳九翻窗而出,去府門外等候。他卻出了屋門,說要去外頭買樣東西,孤身出府。 他的傷勢雖未痊愈,行動卻已無礙,仆婦們見他不愿旁人陪著,便也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情搞事情! 蟹蟹地雷么么噠~~ 陽光燦爛扔了1個地雷 瀾的釘痕扔了1個地雷 第9章 第 9 章 魏州城外的麗金閣,龍舟賽尚未開始,周遭卻已十分熱鬧。 河畔的風帶著潮潤的涼意,從窗戶送進來,夾雜草木清香。梁家是當?shù)厥兰遥辛涸o這位都督兼魏州刺史,還有個嫁入永王府的側妃,風頭無人能及,今日闔府女眷出行,便要了頂上左右打通的四個雅間,內(nèi)里寬敞舒適,陳設奢華。 梁老夫人端居正中,旁邊是長房二房的夫人、孫媳婦,及尚未出閣的孫女梁姝,各個綾羅錦衣,珠翠滿頭,被仆婦們眾星拱月般圍著。 緊挨著的,是過來寒暄的沈夫人和女兒沈柔華。 沈柔華今日打扮得端莊溫柔,一襲棗紅的錦衣拿銀線銹了精致花紋,陽光下光彩煥然,發(fā)髻高高盤起,金釵玉簪、瑪瑙珍珠,諸般首飾做工材質(zhì)無不上乘。 梁家有意把她娶給梁靖為妻,雖說梁老太爺沒點頭,梁元紹夫婦卻都滿意,就差梁靖回來定下,這會兒幾乎是把她當梁家準孫媳,閑坐言談之間,甚是融洽。 周遭幾位過來露面拜望的官夫人也看得出來,對沈夫人頗多奉承。 馮氏卻還惦記著玉嬛的婚約,瞧見梁家對沈柔華的殷勤,知道不能怪梁家,心里卻仍不是滋味。 露個面坐了片刻,湊完熱鬧想走,那邊梁老夫人瞧著沈柔華,卻又想起了玉嬛,朝她道:“夫人今天過來,沒帶玉嬛嗎?這上面寬敞,人多了也熱鬧,不妨叫過來坐坐?!?/br> 馮氏便含笑道:“多謝太夫人惦記著,金橘,去看看姑娘在不在?!?/br> 金橘應命,到謝家挑的小雅間時,玉嬛正倚窗坐著,拿小銀刀剝手里的香橙吃。 聽見馮氏尋她,玉嬛并未立即動彈,卻是問道:“娘親原話怎么說的?” 金橘老實回答,“叫奴婢過來看看姑娘在不在。” 是看在不在,而不是請她過去,那意思就是不去也行。 母女倆一道赴宴的次數(shù)多,彼此也算有點默契。上回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