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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有事兒瞞我,你等著我拿皮帶抽死你!”“唔……我抽死……你……”“嗯……”……羅強確實有事兒瞞著,大事兒。三饅頭這時候離開清河,去這個什么瞎掰的出國考察團,或者上哪兒都好,只要別在監(jiān)獄里待著,別受到波及連累,羅強是這么想的。譚龍炸監(jiān)傷到邵鈞,讓邵鈞活活摘了一顆脾,羅強絕不容許撕心裂肺的慘劇在他眼前再發(fā)生一次。尤二爺對他的每一句威脅都刻在他心里,有些話他不能跟三饅頭面前擺,怕這小孩急眼,沉不住氣。羅強也是直到今天才弄明白,譚龍咋死的。譚家少爺性情張揚,在監(jiān)區(qū)里一貫驕橫跋扈,卻有勇無謀。他跟賈福貴賈老爺子同處二大隊,簡直就是砧板上一塊魚rou,讓人弄死是早晚的事。那小狼崽子表面上是讓他羅老二三拳兩腳打死了,實際上這就是個局,羅強自個兒跟譚龍一樣,不過是局里遭人暗算的一枚棋子。背后一伙人,正是利用譚龍的沖動、暴躁、意氣用事,兩方挑動,撥火,催著趕著眼瞧著譚少爺自尋了死路;或許還曾經(jīng)往譚少爺飲食里下過藥,某些導(dǎo)致這人暴力沖動的成分。當日讓譚少爺一腳踢倒在地引發(fā)戰(zhàn)局的“老弱病”犯,就是尤寶川。而撲上來首先與譚龍動手打斗的,是尤二爺早已暗中用錢收買的胖獄警,挑動譚龍炸監(jiān)與羅強爭斗,導(dǎo)演了一幕借刀殺人。只是他們當日沒料到邵三爺會亂中出手。邵鈞意外卷入戰(zhàn)局,也就逼得羅強不得不出手。羅強成了這把刀,形勢大亂,血濺食堂。譚龍無論是死在平暴武警槍下,還是死于羅強之手,總之沒能逃過橫死當場的悲慘結(jié)局。譚家小崽子背后搞的越獄陰謀,現(xiàn)在看來多么幼稚可笑,在菜園子里挖一條地道,從地底下就能鉆出去?條子憋著兩頭一堵,往里灌水,不淹死他才怪!這一越獄舉動本身就是后面人糊弄譚龍的,利用了譚家急迫想把兒子弄出監(jiān)獄的心態(tài)。地道越獄只是表象,根本就是死局,轉(zhuǎn)移視線,掩蓋在背后的是更深更隱蔽的炸監(jiān)陰謀,是尤二爺一手謀劃的真正的暴動越獄!羅強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一套盤算,但是他的計劃里,沒有邵鈞這一步棋,他要確保邵鈞安然無恙。待到邵鈞幾星期后從美國回來,自己這邊兒不成功便成仁……總之不牽連寶貝饅頭。那夜的談判桌上,羅強跟尤二爺提過他唯一的條件。羅強說:“您老炸這個號,必然牽累值班管教,你能不傷條子就出得去?我的人少一根汗毛,我絕對跟你拼命?!?/br>尤寶川笑了:“老二,我知道你想說啥,你小子還他媽是個情種……老子查過值班表,那天晚上,我們二隊是周小濱值班,你們一隊馬小川值班,你的心肝兒那天恰好是歇班。要死也是死周小濱和馬小川這兩個條子,你這回放心了嗎?”羅強點點頭,他那副冷硬心腸確實不在乎小周隊長和小馬警官的死活,他也顧不上了。尤二爺神情復(fù)雜,揶揄道:“我說老二,老子以前也小瞧了你,你小子真是個人物,堂堂公安局長家的公子,讓你搞到手玩兒了……”羅強冷冷道:“您老既然都知道,別動我的人,別碰他。”“不用你囑咐,我還真沒打算動他……”尤二爺緩緩袒露出幾分情緒,“邵警官人不錯,挺仁義的,傷了他我這心坎上還覺著怪不落忍,他也沒脾臟了。這回老子放過他,只要他當天別來值這個班!”只要邵鈞當天別來值這個班,羅強心里清楚。尤寶川為啥偏偏放過邵小三兒?邵鈞那時候幫過他,可憐過他。來到新牢號譚龍“欺負”賈老頭子的時候,邵警官站出來抽過譚龍。是邵鈞主動打報告給監(jiān)區(qū)長,給這幫老弱病殘犯爭取優(yōu)厚待遇,牢號里加一副被褥,食堂里還給開個小灶,別的犯人早飯啃窩頭,老犯人能吃到精細的大白饅頭;別的犯人晚飯啃腔骨,老犯人吃香噴噴的肋排骨。尤寶川裝病那一陣子,邵鈞去看過,買了奶粉、蛋白粉和點心。邵鈞還順便幫這人辦了老弱服刑犯人低保戶文件,每個月政府給予額外的補助。邵鈞那時候絕不會想到,他的單純熱心幫到的是個殺人不眨眼手上握有無數(shù)命案還害死過警察的黑幫悍匪。尤二爺稀罕一罐奶粉,一盒點心?他其實不稀罕,出獄以后猛龍翻江,他的好日子在后頭。可是江湖中人都講究個義字,也正是這些芝麻蒜皮兒的小事,能讓邵鈞從尤二爺手底下逃過一劫。92、第九十二章邵局出手這個不尋常的早上,清河監(jiān)獄表面仍像往常每個枯燥乏味的日子,一切規(guī)規(guī)整整,有條不紊。犯人們照例出早cao,報數(shù),喊口號,食堂里打飯的隊伍出奇地安靜,沒什么人交頭接耳。羅強戴著廚子的白帽,系著圍裙,垂眼一聲不吭地盛東西。羅強在打醬菜咸菜的小窗口,今天早飯的食譜是發(fā)糕,小米粥,配腌雪里蕻和蘿卜干毛豆兩樣小醬菜。他從壇子里把醬菜一勺一勺舀出來,給排隊犯人每人粥碗里,扣上半勺。二大隊的張大虎、梁子依次從他面前晃過,隔著玻璃,用威脅的眼神盯他……賴紅兵也從羅強眼眉前走過,粥碗一擺,故意大聲說:“給老哥哥多來一勺雪里蕻!”七班一群崽子排著隊,互相不說話,用眼神打暗號。小胡嘟著下嘴唇,不停地摸他腦門上那一縷紫色發(fā)簾。圍坐到屬于七班的小飯桌上吃飯的時候,副班長順子輕咳了一聲,一伙人再悄悄把粥里的咸菜醬菜出去,卷在衛(wèi)生紙里,偷偷倒掉。邵鈞是凌晨離開清河的,趕下午兩點的飛機。這人是早一天也不肯走,非要跟羅強這里膩歪著。昨晚拖著拽著把羅強弄到辦公室,想得要命,一雙眼幽幽地發(fā)綠,小野狼似的。羅強說,老子還得看呢,不看新聞回頭扣我這月工分。邵鈞說,工分重要還是我重要?!羅強說,你就是工分,工分就是你,老子這都為誰啊?邵鈞說,我回頭偷偷幫你多加幾分,有我呢!羅三兒孝敬的那沙發(fā)床都快折騰塌了,邵鈞特別主動,想著三個多星期遠隔重洋見不到面,恨不得一晚上把仨星期的量都搞出來,一點兒虧都不能吃。邵鈞射了三趟。羅強從后面摟著腰一邊猛干著,一邊用手捂邵鈞的嘴,后來不得不拿小褲衩堵這人的嘴巴。邵鈞喘息得太大聲,高潮的時候撒囈掙不管不顧,監(jiān)區(qū)長辦公室隔著三間屋指不定都聽見了。羅強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