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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之齡,沒有資格進(jìn)入那乾月秘境之中,此次前來不過是收些雜役弟子進(jìn)山中侍奉。順便看看有沒有修真的好苗子。他看了對面的人一眼,又想起他當(dāng)年是人人稱羨的天才,掌門之子,天生道骨,十歲練氣,十二歲筑基,十六歲胎息,不到二十歲便半步金丹。當(dāng)時他尚且修煉初初入門,每旬上修煉課業(yè)的時候大家談?wù)摰亩际撬?,修真界的人稱他為明烏七陽之首,真是風(fēng)光無限。可是現(xiàn)在呢?白稚腰背更加挺直了幾分,數(shù)十年之后,他如今已經(jīng)脫凡入仙,成就金丹??赡侨诵逓閰s絲毫不進(jìn),和當(dāng)年一樣,只是現(xiàn)在是他俯視他了。只恨自己還要喊他一聲師兄。他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得升起賣弄的意思。若是他能在此地將鶴倦歸比了過去,回到山中便能和師弟師妹們炫耀一番了。將曾經(jīng)的明烏之子踩在腳下的滋味,他也想嘗嘗。“我們自然不比鶴師兄,早早就得了乾月符護(hù)身,就算進(jìn)入秘境之中也不怕?!彼人粤艘宦?。“那早就聽聞鶴師兄法術(shù)卓絕,尤在陣法上天賦極高。不如就在此處比試一番,若是鶴師兄你輸了,便要將你手上的乾月符送于我二人,且之后見了面便在眾人面前稱我一聲師兄,承認(rèn)自己技不如人,你看如何?”他大聲說道,全然不顧陸嚴(yán)鴨在身后偷偷扯他衣袖。“那你要是輸了呢?”鶴倦歸問。“那我也承認(rèn)我不如你便是?!卑字烧f道。鶴倦歸微微一笑,點頭稱好。白稚一喜,從懷中取出一個羅盤,問身后的人。“你們可有那失魂之人的貼身衣物?”不過片刻,一個陸清匪他們方才在院中見過的丫鬟遞過來一件長衫。白稚把那衣物放在地上,對著身后的眾人喝到,“本仙人要施法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且快快退去?!?/br>原本的一圈人立刻呼啦啦退去了,院中便只留下了陸鶴二人,還有白稚和他的師弟陸嚴(yán)鴨,加上方才那個被老婦人打罵,倒在地上捂著臉哭泣的紅裙女子。其他的人雖然出去了,卻也舍不得走,都跑到院子外面踮著腳尖看熱鬧。白稚手中羅盤通體漆黑,上面繪了金色的細(xì)密陣法,在他輸入靈氣之后就閃爍起來,顯然是一件尋魂的法器。陸清匪看在眼里,暗自替鶴倦歸著急,這白稚既然敢提出這樣的法子,原來有備而來,要狠狠得落鶴倦歸的面子。可是他又一時間想不出什么法子來,只能干著急。“師兄請便,師弟我就先施法了?!卑字衫湫σ宦暋Uf完便手持羅盤,對著面前的衣物口中法令連呼,院中登時風(fēng)塵大作,遮蔽住了天上陽光,四周鬼影飄搖,陰冷十分。他這口令念了好一陣子,可是面前的長衫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白稚那蒼白的臉上冒出汗珠來,心道這次師傅給自己的這件法器怎么不靈了?他又往那羅盤中輸入了一成靈氣,忍痛破開指尖擠出幾滴血來。面前的衣物終于一動,他心中一喜。那長衫卻呼啦啦朝他飛來,似乎下面藏了什么東西。一雙長得異常過分染血的蒼白手臂伸出來,去掐他的脖子。白稚一時不察被那長衫披頭蓋臉罩住,脖頸被掐住。他原本駕馭那羅盤便已經(jīng)是拼盡全力,此時竟然無力對付,手中羅盤滾落在地。陸嚴(yán)鴨也一驚,大喊:“師兄!”也是只能看著,不知如何是好。陸清匪看得好玩,一點上前幫忙的意思也沒有。卻聽身后一聲錚然琴音響起,無形音浪擴散開來。那女鬼尖叫一聲,登時消散。白稚躺在地上,面色蒼白比那女鬼更像一只死鬼。鶴倦歸將他那只四指的手從弦上收回,緩步上前。“恩人你干嘛救他?讓他死了多有趣?!标懬宸宿D(zhuǎn)頭沖他粲然一笑,面若三月春花。千斛明珠未覺多(十一)白稚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想到自己夸下??趨s被鶴倦歸所救,不禁覺得面上無光。“這人魂魄尚且散去不久,本應(yīng)逡巡四周,我這喚魂陣怎會喚不出來?”他咬著牙說道,罷了一甩袖子,給陸嚴(yán)鴨使了一個眼色便要走,絕口不提剛才的賭約。“二位且慢。”陸清匪抱著貂悠悠出聲。他方才就看這二人不順眼了,此時抓住機會,當(dāng)然要嘲諷一二,以出心中之氣。“你們沒有本事,搜不到那魂。怎就知道我恩人搜不到?這般輸了就跑的德行,不是和那夾著尾巴的狗兒一樣,落荒而逃?”“你!”白稚臉色更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卻也自知理虧,便一撩袍子坐了下來,要看鶴倦歸怎么尋魂。陸清匪話剛剛出口便后悔了,暗恨自己剛剛不該一時口快,這丟失的一魂一魄中顯然是有什么古怪,否則剛才白稚用了那玄妙羅盤不至于搜尋不到。若是鶴倦歸有本事能找到便最好,可是若找不到,豈不是自己給他惹了麻煩。這可實在不該。鶴倦歸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緩聲道:“無妨,左右這魂都是要招的,我方才答應(yīng)了那老婆婆。師弟你們?nèi)羰菢芬庠谶@里看,那便看著了。”他懷中抱一長琴,顯也是剛剛從那儲物法器中取出的。這琴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做成的,通體黑沉,形狀婉轉(zhuǎn)優(yōu)美,剛才陸清匪聽他使琴擊退那女鬼,琴聲清澈高絕,如鳴環(huán)碎玉,絕非俗物。“此琴名曰‘朝環(huán)夕玦’?!柄Q倦歸輕拂琴弦,徑自彈奏起來,聲如昆山玉碎,錚然有神,繞梁不絕。一張黃符從他身前升起,看著正是剛才他封印那男子魂魄的符紙。黃符飄飄悠悠升起來,向著后面飄去,在空中蕩了一會,最后落在屋后的一塊大青石上。剛才白稚那一番折騰,原本圍著院子的人早就跑得一個不剩。陸清匪問那朱紅衣衫的女子。“這石塊下有什么?”那女子婀娜起身,方才還哭得梨花帶雨,此時一雙眼睛卻不住地朝著鶴倦歸看,里面情意綿綿。“妾身不知?!?/br>白稚笑出聲來,“哼,師兄你可不是剛才那‘引魂曲’彈錯了音。這石頭底下能有什么魂魄。有這功夫來替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搜魂,卻還不如再回去學(xué)上三年琴罷!”他出言譏諷,卻沒有人理會他,一時尷尬,面上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