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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的人卑賤無比,虔誠地跪下獻(xiàn)上自己跳動的心臟,任由被愛的人高高在上地在那顆心上吐一口骯臟的痰。愛上他,然后被他毫不猶豫地拋棄。名為傅意舸的純白宣紙上被強(qiáng)制地染上屬于他陸清匪的烏黑,肆無忌憚地描繪出瘋狂丑陋的畫。這樣的話,任務(wù)應(yīng)該很快就會完成了吧。這種任務(wù)本來就沒什么難度。陸清匪慢慢悠悠地將窗戶關(guān)上,揉了一把自己濕漉漉的頭發(fā),又轉(zhuǎn)身在鏡子前換了一身絲絨睡袍。【……宿主,你這是要干什么?】系統(tǒng)目瞪口呆地看著陸清匪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當(dāng)然是要用我鮮美的□□去勾引他?!窟@樣說著,陸清匪面上卻愈加高冷如高山雪蓮,不可褻玩。【……】他調(diào)整好自己臉上的神情后便敲開了隔壁的房門。“老師,是我。您休息了嗎?”門很快就開了,傅意舸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顯然剛剛洗過澡,渾身散發(fā)出沐浴露的味道。頭發(fā)有些蓬亂,帶上了些許清新的少年氣。陸清匪這才想起這位看似沉穩(wěn)可靠的老師實際上比他大不了幾歲。傅意舸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亂,但是臉上的神情卻還是一樣地溫和。“怎么了,清匪?”他絲毫沒有因為在這么晚被打擾而生氣。“是關(guān)于今天下午老師給我講的那副蘭花圖。關(guān)于其中石塊的陰陽面勾勒的用筆我不是很明白。”陸清匪一向淡漠的臉上顯出了幾分認(rèn)真。“我今晚時候忽然想起這個問題,越想?yún)s越覺得不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一定要找老師你解惑才行?!?/br>傅意舸微微一笑,對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進(jìn)來。房間的床頭開著一盞小燈,暖黃色的燈光將整個房間都籠罩起來,潔白的墻壁也被映照上了淡淡的黃。雨聲窸窣的聲響不斷從窗外傳來,幾乎有些過于溫柔了。陸清匪坐在桌前拿著筆側(cè)臉對著傅意舸說著自己的疑惑,燈光打在他過于纖長的眼睫上,在他的臉上漏下一小片精致的陰影。他向來都不是強(qiáng)健的體型,此時挺直了脊背坐在椅子上,燈光將他的輪廓映射出來,便顯得他格外地小。蒼白的膚色暖融了幾分,臉上平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也消解了,合著眼下的那滴淚痣,看起來竟有幾分脆弱的味道。倒像是個應(yīng)當(dāng)被放在玻璃櫥窗里觀賞的人偶娃娃,冷的,沒有生氣和絲毫溫度的,但是又是美的。美得讓人忘卻人偶是沒有心的,即使明知道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仍舊要奮不顧身地愛上他。傅意舸站在陸清匪的身后,彎下腰貼近了握住他的手為他演示正確的落筆方式,他的手撐在桌子兩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傳到陸清匪的鼻間,聲音仍舊是低沉的,卻還是溫柔的,輕緩的。燈光真是有些太暗了。陸清匪的指尖顫抖了一下。那只精致完美的手落在他的手上,借著他的手握住了那只筆。他很涼,但是傅意舸卻是熱的。他這個沒有心的人偶,總需要有人來熱他。傅意舸似乎永遠(yuǎn)是溫柔的,溫柔是他摘不下的融進(jìn)骨血的面具,是他與生俱來的假面。他越是這樣克制守禮,陸清匪的心就越癢,忍不住用那張高冷禁欲的臉,一點點地不留痕跡地勾他。傅意舸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他的手慢慢張開,想要放開那只筆,卻被下面那只冰涼的手突兀抓住。那只手帶著一點抖,有些膽怯的,卻很堅決。青年微微扭過臉去,半張臉隱藏在暗淡的燈光里,只露出下巴繃緊的漂亮線條。那相較他更加蒼白細(xì)長的手指如同小蛇一樣緩緩滑入了他的手指之間,指間柔嫩的皮膚劃過他指間的薄繭,將他的手扣在下面。那只手一直是抖的,時刻在試探地。明明是在支配的位置,行動間卻總是猶豫的,好似只要他不愿意,隨時都可以被甩開。沒有人去在意的那只畫筆早就斜斜地倒下,筆桿碰撞桌面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在確定了對方?jīng)]有掙脫之后,那只蒼白的手緩緩地更加貼近,手指愈發(fā)深入地與他糾纏,終于徹底五指交叉。傅意舸感覺到上面那只手柔軟的手心生出了細(xì)密的汗,濕漉漉地夾在他們中間,將那兩只手更加緊密地粘在一起。坐著的青年無聲地喘息了一下,身子好像也要跟著抖了起來。在燈光下,他的臉還勉強(qiáng)保持著冷靜,眼角卻泛起了紅,好像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明明是他自己起的先,最后倒好像是別人欺負(fù)了他的樣子。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五指交叉的動作好像就耗費了青年的所有勇氣。他的手顫顫地伏在另一只手上,停止了繼續(xù)往下的動作。雨水一滴滴地往下落著,屋外傳來一聲隱約的貓叫。傅意舸的手忽然一癢,一根小指顫巍巍伸出,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那動作既輕又緩,不像是撓在他的手上,倒像是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地用羽毛勾。傅意舸的身子也要跟著抖起來,他嘆了一口氣。窗外的雨好像又大了起來,燈光溫柔得過分。手指馀花滿寺庭(七)傅意舸信命,信自己的命,也信別人的命。有人生來就是將軍,他就會做一輩子的將軍,最后死在烽煙戰(zhàn)場。有的人生來就是乞丐,他就會做一輩子的乞丐,最后死在無人的街口,凄苦一生。他從上往下以一個俯視的角度看著面前的人??此o繃的側(cè)臉,看他清冷黑亮的雙眸,看他眼下勾魂噬魄的那一點淚痣。那清匪呢?他總覺得清匪這樣的人,如果生在古代,就應(yīng)當(dāng)是集嬌寵萬千于一身,纖腰扭轉(zhuǎn)做帝王掌上舞的心間孌寵,耳間軟語呢喃說下生生死死。有人愿為他烽火三千,有人愿為他酒池rou林,有人愿為他獻(xiàn)上江山萬里換他展眉一笑。清匪總是清冷的,臉色是冷的,身上也是冷的。他卻覺得那人內(nèi)里其實是guntang的,甜膩的。徒有一個冰玉雕刻的殼子掩人耳目,內(nèi)里卻是時時刻刻要溢出的火,一不小心就要燒死他自己,也將所有愛上他的人燃成灰燼。可愈是危險,就愈是想要靠近,想要貼著他冰玉的殼子去感受他內(nèi)里的火,用舌尖溫暖融化他的冷唇,吮吸他內(nèi)在的guntang,在焚身的烈火里面感受他的灼人溫度,甘之如飴。他又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