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強大，都沒辦法讓他不流淚嗎？明明說好要給他好一點的回憶，但是卻做不到。

“不要哭……”蕭芒安慰的摸了摸季業(yè)的腦袋，想笑，但是一笑肺部就痛得一個窒息，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伸出手指了指季業(yè)的胸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十分勉強，“我要的，早就得到了?！?/br>
季業(yè)的淚水突然停住了，原來他要到一直是自己的愛嗎？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深愛到愿意為自己去死卻要瞞著自己繞一個圈子，為什么那天晚上要不告而別，為什么要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讓他誤會，甚至最后親手殺了他！

……

季業(yè)還有無數(shù)的問題想問，但是蕭芒并沒有給他機會。唐門的至毒發(fā)作時間很快，即使武功高強如蕭芒，也很快抵抗不住，歪頭倒向一邊。

季業(yè)心里一空，腦海里響起了系統(tǒng)的久違的機械聲，【恭喜宿主完成第二項任務(wù)，第三項任務(wù)開啟！留守雞鳴山，成為一代大師直至圓寂。】

季業(yè)訥訥的開口，不知是和系統(tǒng)還是和已經(jīng)死去的蕭芒說，“我愛上他了嗎？為什么心口不痛了？”

系統(tǒng)的懲罰是只要愛上就會痛，而這一次除了上一回重逢的時候痛過一次，之后他就沒有感覺到痛，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完全放下了他。但是現(xiàn)在才知道，那個人從頭到尾都在心里，不曾離開。

唐鵲兒帶人攻上山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整個魔教都人去山空，她找遍了整座山，才在最后的小屋子里找到了季業(yè)。他穿著明黃色的袈.裟，面色嚴(yán)正，雙手合十，閉著眼跪坐在地上，默默的念著一長串的聽不懂的經(jīng)文。

他的上首放在一具尸體，白衣勝雪，面容蒼白，卻還像是并未死去的樣子，平靜的面容甚至帶著點安詳。

他戴著銀白色的面具，看不清楚是誰，但是唐鵲兒以女人的直覺看來，那個人是蕭芒。當(dāng)初那個跟著阿業(yè)身邊的俊俏男人。那種天人之姿，見之不忘，自己也曾被那樣的風(fēng)度翩翩迷住。

再看阿業(yè)，唐鵲兒皺起眉，攔住了一邊想要上前道聲恭喜的其他正派人士。她想，這對于阿業(yè)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更不會想聽別人的恭喜。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阿業(yè)，像是一個真正的和尚，無心無情，斬斷七情六欲，了卻凡塵俗事，好像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么能打動他的心。

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但是這段暗戀中一直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與其罵阿業(yè)和蕭芒這一對太傻，一個和尚愛上了，不小心丟了自己的心，一個教主愛上了，不小心丟了自己的命。

只是誰也說不清心和命到底哪個重要，有命的丟了心，魂不守舍，生不如死；有心的丟了命，碧落黃泉，再無法相見。

只要中了愛之一字的毒，比上唐門最厲害的□□都可怕，因為它無解，而且永遠(yuǎn)兩敗俱傷。

江湖都傳言，魔教在十年前的一戰(zhàn)中死傷慘重，眾多教眾紛紛解散，而魔教教主更是被當(dāng)時的武林盟主擊殺當(dāng)場。

而武林盟主季業(yè)大師因為犯了殺孽，心有悔意，立地成佛，在魔教雞鳴山的山頂建了一座寺——雞鳴寺。

每天日暮晨鐘，小小的雞鳴寺只有一個灰布衫袈.裟的和尚在佛像前默默的念經(jīng)。

雞鳴山也從原本的陡峭山險被慢慢開一條小路來，山中林葉紛紛，而月季花的一片花叢卻四季盛開。

深秋時節(jié)，楓葉紅了一片，月季花更艷了。

唐鵲兒每年都會留這么幾天到雞鳴寺小住，即使嫁為人婦，有了一雙乖巧的兒女，唐鵲兒還是放不下那個小和尚。盡管季業(yè)大師有了和他輩分等同的年紀(jì)和閱歷，但在唐鵲兒心里一直覺得季業(yè)還是當(dāng)初那個饞嘴可愛的小和尚。

“季業(yè)大師好！”拿著糖葫蘆的小兒子歪著頭，看著季業(yè)，再看著身后笑得開心的娘親。

“嗯，葉兒乖?！奔緲I(yè)摸了摸唐葉的小光頭，看著眉清目秀的小孩子總覺得像極了小時候的他，他看著很是親切。

“給，大師吃糖葫蘆?！毙『⒆优e著紅澄澄的糖葫蘆，看著很是誘人。

季業(yè)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了。

“你當(dāng)真打算在這里度過余生嗎？”唐鵲兒和季業(yè)并肩越走越遠(yuǎn)，楓葉將他們的身影掩住，而小男孩舔了舔手，娘親說只要把糖葫蘆給大師，回家就給自己請一個糕點師傅，專門給自己做零食，怎么想都覺得這筆買賣很劃算。

“久居山中也就不覺得什么歲月光陰了?！奔緲I(yè)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糖葫蘆很不適應(yīng)，但還是回答了唐鵲兒的話?！霸僬f，我還有什么其他的去處呢。”

唐鵲兒下意識的想開口讓季業(yè)去自家，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經(jīng)梳起了婦人云鬢，還有什么立場開口呢，而季業(yè)接下來的一句話也讓唐鵲兒死了心。

“他在這里呢，我想守著他?！奔緲I(yè)看著漫山遍野的月季花，笑了笑。

“你這樣的和尚到底是放下了，還是沒放下呢？”唐鵲兒搖了搖頭，這么多年她還是沒辦法說出口一句喜歡。不是因為女兒家的羞澀，而她知道自己和阿業(yè)之間隔著重重的山海，無法翻越，所以與其說出來讓彼此尷尬，還不如就這樣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

“我放下了，因為他不在了。而放不下，因為他一直在?！奔緲I(yè)點了點自己的心，他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和尚，從前貪圖嘴上的口腹之欲，現(xiàn)在是心里裝著愛。

第89章城｜

歡樂江湖番外

我們都有過這樣的歲月，愛的時候不顧一切，不愛的時候渾然不覺。

這是季業(yè)呆過最長時間的一個世界，漫長的歲月讓他的心漸趨平靜。

每天念著經(jīng)，敲著木魚，在小寺廟里撞著鐘，種著花，每天給自己做些小菜，但是卻盯著湯看好久。

有些問題，他終其一生都沒有想明白，比如為什么蕭芒要不告而別，又為什么心甘情愿的去死，為什么他那么篤定自己會愛上他，也逃不掉？為什么魔教那么多教眾一夜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什么這一次明明深愛，卻沒有了懲罰？

但是有些問題，他始終堅信不疑，他們□□。所以季業(yè)想如果這一世他們不能在一起，那么至少他可以給他念一世的佛音，梵唱經(jīng)文。

唐鵲兒覺得自己一生最幸運也最不幸的事就是愛上了一個和尚，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