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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青年回了個頭,對著病房里的傅恒喊了句:“阿恒,醫(yī)生來查房啦?!?/br>阿恒。嚴陵垂下眼睛,把這異常親昵的稱呼在心里無聲念了兩遍,而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始了日常例行檢查。只是嚴陵沒想到,再見面,傅恒反應會那么冷淡。做完了檢查,嚴陵站在傅恒病床前,忍不住詢問道:“怎么會摔跤?”“就那樣摔得唄?!备岛銦o所謂地回了句,他看到青年回來,便很自然又依賴地說:“我不想去洗手。”青年應了一聲,“那我給你切成丁?!?/br>嚴陵站在一邊,看著青年前前后后地忙碌,看著傅恒理所應當?shù)臉幼?,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這個認知所帶來的后續(xù)情緒太過于猛烈,以至于嚴陵不得不匆匆逃離了病房。嚴陵和傅恒的破冰轉機,發(fā)生在傅恒出院的那天。嚴陵情不自禁地到了傅恒病房,又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天那個青年是你男朋友?”“哪個?”傅恒頭也不抬。嚴陵沉默了。等了許久沒等他說話,傅恒聳了下肩膀,低頭繼續(xù)收拾東西:“我男朋友太多了,你不說特征……”“傅恒,你別這樣?!?/br>“別怎樣?我這樣我開心,再說了,”傅恒惡劣地笑了一聲,探身湊到嚴陵耳邊,“你管得著么?”說著,傅恒擠了擠嚴陵:“嚴醫(yī)生,麻煩讓一讓,你擋到我的路了?!?/br>“砰!”傅恒被猛地推到墻上的時候愣住了,然而不等他反應,忍無可忍的嚴陵已經低頭壓住了他。傅恒手里的行李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呆立兩秒,反手抱住了嚴陵脖子,用力回吻了過去。兩個人壓抑多時的感情終于爆發(fā),彼此兇狠地親吻在了一起。鐵銹腥味和刺痛從嘴唇上傳來,傅恒感覺到自己嘴皮子被咬破了。唇舌交換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鏡頭外,越肖山悄悄做了個手勢,帶著劇組的工作人員悄無聲息地從病房里撤了出去。最后一個場記小哥出門時,還很是體貼地帶上了門。于是,等厲錚和蘇言結束親吻,發(fā)現(xiàn)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而電影拍到這里,已經差不多過了二分之一。病房親吻后,嚴陵和傅恒開始交往,像大多數(shù)陷入熱戀的情侶一樣,兩個人同居了。剛同居的時候,兩個人度過了非常甜蜜的一段時光,傅恒甚至用自己打工攢的錢,給嚴陵買了個很是潮流的金屬手鐲。可惜傅恒忘了,嚴陵的工作,根本不允許佩戴首飾。“喜歡嗎?你看我也有一個,酷吧?”傅恒很是孩子氣地湊在嚴陵面前,一臉求表揚的神情。嚴陵在他額頭上親了口,唇邊帶著寵溺的笑容道:“嗯,酷?!?/br>傅恒絲毫沒有注意到嚴陵眼底的失落,也壓根沒發(fā)現(xiàn)嚴陵言不由衷,他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忙著對鐲子拍照片上傳朋友圈。兩個人朝夕相對久了,彼此的生活習性也漸漸了如指掌。有潔癖的嚴陵發(fā)現(xiàn)傅恒身上有許多小毛病,兩個人經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但是嚴陵從未有過分手的念頭,甚至在同性戀情被醫(yī)院主任知道的時候,主動辭了職。嚴陵想開個咖啡館,平時還能替傅恒賣一賣他的畫,等傅恒畢業(yè)了,兩個人每年只做幾個月的生意,剩下的時間可以用來旅行。嚴陵認真謀劃著和傅恒的未來,把心里的計劃滿心歡喜地說給傅恒聽,傅恒卻很隨便地點了下頭,嘴里附和地說:“都行?!?/br>慢慢地,厭倦了一成不變的生活的傅恒,又開始了花天酒地。嚴陵一次又一次地把爛醉如泥的傅恒,從各種各樣的就吧撿回來??上懒暝诫[忍,傅恒越放肆。最后,在酒吧里看見傅恒和別的男人嘴對嘴喂酒時,嚴陵終于無法再忍了。“傅恒,你在干什么?”嚴陵站在一群鼓掌叫好的人之間,面無表情地叫了他一聲。傅恒用手背擦了把嘴,滿不在乎地說:“你看見了啊,玩玩而已。”頓了頓,傅恒又補了句,“你該不會連這個都玩不起吧?”“這都玩不起?不會吧?”“哎我說兄弟,大家都沒別的意思,玩鬧一下,你就別介意了。再說了大家都是男人,誰沒有偷嘴的時候,大度一點啦?!蹦吧哪腥诉呎f,邊隨便地拍了怕嚴陵的肩膀。嚴陵沒有說話,等周圍的人鬧夠了,他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來。“還給你,”嚴陵說,“以后你好自為之?!?/br>嚴陵說完就走了。外面下著大雨,嚴陵撐著傘,走在雨中,突然想起了朋友知道自己辭職時,自己反駁朋友的話。“同性感情中,年長的那方總是比年輕的一方,要承擔的東西多得多。”安靜的咖啡館卡座里,嚴陵對著朋友道。那時候嚴陵還以為兩個人可以天長地久,以為不管怎樣,至少可以相伴白頭。“可惜了?!?/br>嚴陵站在空無一人的雨中,輕聲道。鏡頭切回了酒吧。昏暗的酒吧里,喧囂的音樂和清脆的碰杯聲混雜成某種紙醉金迷的人聲鼎沸,駐唱在臺上歇斯底里地吼著歌,臺下玩嗨了的各色男人跟著節(jié)奏搖晃著*。最顯眼的一張沙發(fā)上,半長不長的烏黑頭發(fā)隨意散著,男人描畫精致眼線的眼睛失神盯著虛空,細瘦的手指緊緊攥握著一個金屬手鐲。原來嚴陵一直帶著它。沒有戴在手上,而是帶在身上。“喂傅恒,該你喝了?!迸赃厔倓偤透岛阃媪藞龆删朴螒虻哪腥耍粦押靡獾赜酶觳仓庾擦怂幌?。傅恒猛地回過神,他目光如炬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后突然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拿起外套,匆匆跑了出去。“他怎么回事?該不會去追他的醫(yī)生男朋友了吧?”學生模樣的男生扭頭對著旁邊的人說。“呸,玩不起就別玩,晦氣。”男人對著傅恒的背影唾了一聲。“哎呀你跟他計較什么,他就是個神經病!”一個白領模樣的男人插嘴道。“是呀,別管他了,許哥,咱們接著玩咱們的?!碑嬛窈竦难劬€,看不出年紀的男人翹了個蘭花指,輕輕點了點被叫做許哥的男人胸膛。許哥被周圍的人勸了兩句,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來,“這回該輪到誰了,趕緊自動站出來!”另外一邊,傅恒跑出酒吧,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