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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無邪。 兩人被對方的視線拉扯著,卻都沒有主動進一步。屋頂是瓦,那只經(jīng)常在夜里春叫的貓不知怎么爬了上去, 提前了時間,開始喵嗚不斷。 江虹用剛做的薄荷綠指甲去碰陳西的手臂,若即若離,斷續(xù)在他手上劃著線,陳西視線黏在她手上,手也慢慢往上伸,下一秒分明就可以碰上,卻始終不挨上前,一會兒終于就要皮膚碰著皮膚,江虹卻一下收回手。 屋里濕氣重,像在熱帶雨林,外頭又是高溫,兩人像是處在冰火兩重天當(dāng)中,體內(nèi)躁動不安,表面卻波瀾不驚。 江虹轉(zhuǎn)身往窗子處走,鏡頭特寫在她肩膀,再是手臂。木窗戶敞開,后頭是天井,再往后仍是人家,同樣敞著窗戶,兩家人共享著隱私。她將靠近床邊的一半白色紗窗拉上,手往自己臉上扇了扇風(fēng),隨后兩只手捉住衣角,往上抻著將襯衫脫了下來,再去脫牛仔褲。 纖細的一對長腿挨上涼席,江虹靠在床邊,拿了打火機點上一支煙,不會兒,煙霧縈繞著白紗,縈繞著白皙的肩頭和秀氣的天鵝頸。 “帶身份證了么?”她單膝屈著,小腹上有可以忽略不計的贅rou。 陳西沒有即刻回答,剛 才進了這個屋,他先掃視了一圈。窗前擺著個大物件,但他并不認識這個笨重又老舊的大畫幅相機,脫了皮的木桌上放了蘋果電腦,鼠鍵看著高端,幾臺相機也并不便宜,和屋里陳設(shè)格格不入。 床上的涼席不像是新的,薄毯和枕頭更像是從學(xué)校領(lǐng)來的便宜貨。椅子上堆了幾件衣服。 粗略掃了掃,沒有再值得看的地方,他視線便黏著江虹不放。 “我說了,未成年。”他嘴上這么說,腳卻是往里邁的。 “那你進來干什么?”江虹用力吸了一口煙,兩邊臉頰凹進去,骨相在那兩秒十分明顯,愈發(fā)顯得她瘦。 有人說過,江虹有時候像一只鬼影。 “你也沒讓我別進來?!标愇鞔罄巫由献?,屁股下內(nèi)衣被他壓癟。 江虹不跟他廢話,身子朝前,將煙往他嘴里送,順帶著噴他一臉煙霧,只重復(fù)三個字:“身份證。” 陳西躬著背,雙肘撐在膝蓋上,努力離江虹很近,他牙齒輕咬著煙蒂,說話不緩不慢,“你喜歡吃蝦么?” 江虹覺得現(xiàn)在的陳西,看起來更像是二十八歲。 她盯著他的包,“你包里的,應(yīng)該是我們吃剩下的?!?/br> 陳西揚了揚眉,整張臉一生動,又透露出稚嫩,“我奶奶的照片,是你拍的?” 他先前在電話里聽說了剛搬來的攝影師,但并不知道這位攝影師已經(jīng)深入內(nèi)部,坐上了他家的餐桌。 江虹看著他不置可否,答案卻昭然若揭。 陳西吐出一口煙來,伸手拉了背帶,打開開了挎包,從里頭拿出錢包遞給她。 江虹接過后打開,里頭不少現(xiàn)金,她哼笑了聲,將里面的身份證抽出來,快速掃完一眼,又放回去,錢包一合往他腿上扔,“你留級了。” “沒有?!?/br> “你都要十九了?!?/br> 陳西也哼笑了一聲,“十九歲讀高三,有什么稀奇的?”膝蓋上錢包就要滑落,他將手伸出去,碰的不是錢包,是面前滑膩的大腿。 荷爾蒙和沖動給了他勇氣,等肌膚挨著肌膚,他是躺在下面處于被動的那個。 陳西是生澀的,甚至是羞澀,江虹負責(zé)前戲,負責(zé)讓他進去,負責(zé)讓兩人大汗淋漓。 他們一直在聊天,江虹沒有這個習(xí)慣, 但陳西太緊張,她自認為貼心地幫忙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可顯然沒料到,陳西是個話癆。 普羅大眾似乎生來就對他人隱私感興趣,陳西只不過十九歲,就被荼毒同化了。 “你還是學(xué)生?” 江虹不會撒謊,“是?!?/br> 陳西的聲音還有些抖,“大幾?” “大二。” “那你是不是只比我大一歲?”在她的潛意識里,十九歲應(yīng)該上大一。她上大二,那就是二十歲。 “比你大兩個月?!?/br> “艸……”陳西罵出臟話。 他進去了。 “別顧著說話,你該動了。”江虹拍了拍他的臉,一張別人應(yīng)該不會舍得打的臉。 陳西全身緊繃,喉結(jié)來回滾動,一句話隔了很久才說:“恭喜你,你睡到了處男?!?/br> 老舊的床來回晃動,唯一幸事是不發(fā)出聲音,就像進入高.潮的江虹。 陳西望著表情有了變化的人,呼吸一下一下越來越重,他被絞著,一句“我能不能出聲”還沒問出口,極致的快意先抵達,他本能地癱軟下去,埋她脖子里悶悶喊了一聲。 過后,江虹又從煙盒里抽出煙,問趴在里側(cè)一動不動的陳西要不要來一根。 陳西不動,像昏死了過去。江虹便兀自將煙點燃。 半根煙后,陳西似乎從留戀的情緒里出來,側(cè)頭將臉壓在涼席上,另一側(cè)臉印出涼席印子。年輕人的嗓子似乎也恢復(fù)得很快,他聲音清亮:“你剛剛說你最近在拍的作業(yè),是什么來著?” “人?!苯缤轮鵁熑?。 “哦對,處在一種狀態(tài)中的人?!标愇魅耘f躺著,似乎感受到下體還在跳動,“你要不要拍我?” 江虹并不看他,不回答便是否認。 “那你覺得我處在什么狀態(tài)?” 江虹銜著煙,“青春。” “你要拍什么?” 江虹瞇著眼伸出手,將柜子上的錢包拿出來,從里頭數(shù)出五張紙幣,兩個字吐出去,“死亡?!?/br> 陳西愣了愣,等見她俯身從地上撿起另一個錢包,要把那五百塊塞進里頭,他立刻就炸了,翻身去攔,“艸!老子不是鴨!”他伸手去拉江虹的手,另一只手把自己錢包奪回來。 錢散在了涼席上。 “……”陳西看著一片粉紅色說不出話,再去看悠閑 的江虹,竟生不起氣來,“……初夜在市場上只值五百?” “不知道?!边@是江虹第一次給錢。 陳西“呵”了一聲,“但是在你這里只值五百?!?/br> “不值?!苯鐚⑹O碌臒熑恿?,轉(zhuǎn)身下床從椅子上拿了衣服重新穿上,“初夜并不值錢,五百塊,買的是未來?!?/br> 陳西翻不出白眼,只能假裝在心里翻了,見她繼續(xù)把褲子穿上,邊系著扣子邊問:“你下次什么時候回來?” 他一聽,粗略一琢磨,才明白她嘴里的“未來”是什么意思。 隔了會兒回:“今晚?” 江虹回了頭,“沒空。” 陳西“嘁”一聲,視線挪去桌上,看見相機,想起他奶奶先前一直說想拍照,也不知道拍好了沒,“你給我奶奶拍照,收多少錢?” 江虹對著鏡子梳頭,鏡頭里出現(xiàn)了兩個她。 “你回家多么?”她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