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他自己不主動開口，她便不會問。

    親了他兩下，雙手漸漸感受到他放松下來。再低下頭時，江澍沒有再親，只是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交由她來決定是否繼續(xù)。

    他噴了香水，很淡，從耳后散出來，涂嘉霓側(cè)頭貼過去，雙手攬住他脖子，鼻尖挨著他脖子上的皮膚。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作。

    這樣靜默的依偎持續(xù)了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涂嘉霓嘴邊盈著一句話，這句話在她見到江澍的第一面就想告訴他，但終究覺得這樣的情緒來得莫名。這一次，她仍然選擇不開口。

    腦袋一埋，她在他脖子上啄了一下，隨后松了手。

    “很晚了，出去吃了再回去。

    ”她不至于真要他這個時間點還回去做飯，何況他錄一天節(jié)目，不必要再這么折騰。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吻和片刻的擁抱，也或許是因為她說話柔和又不容拒絕，江澍這回點了下頭，接受了。

    他重新開了燈，不知為什么，不再看涂嘉霓，扭開頭去收拾東西。

    涂嘉霓看他沉默的背影，似乎還看出一點別扭來。沒細觀察，她轉(zhuǎn)身先開了門，回頭說道：“讓你朋友們都來，我買單?！?/br>
    江澍聞言回頭，涂嘉霓已經(jīng)拉了門出去。

    兩個藝人沒走，團隊便都留著，聽說有人請吃飯，似乎還是葉制片，即便疲了困了，也都樂呵呵上了車，跟著那輛輝騰開往酒店附近的餐廳。

    黑色的輝騰里，寧澤西坐在后排，少見地沒說話。

    一刻鐘前，他拖著葉理清進了待機室，神神秘秘地關(guān)上門。見葉理清自發(fā)地坐上沙發(fā)，他跟過去，嘴張了幾回才開口，“葉哥，你……你知道的吧？”

    葉理清氣定神閑坐著，并不意外他這么問，笑了笑，反問道：“你見過你嘉霓姐出現(xiàn)在我制片的其他節(jié)目現(xiàn)場？”

    “不是……”這個答案在寧澤西的意料之中，早前他就總攛掇著涂嘉霓陪他一起去葉理清制片的節(jié)目現(xiàn)場玩兒，涂嘉霓從來都說懶得去。

    雖然不覺得意外，可他仍皺著臉，“可是……”他糾結(jié)著，隨后將手邊的抱枕隨意一擲，不看葉理清了，聲音一沉說道：“你和嘉霓姐，我看見過……”

    “看見過我們接吻？”葉理清替他說完后半句。

    寧澤西猛地回頭，眼睛睜得老大，可葉理清仍然如他名字一樣，理智而清醒，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笑，似乎一點不忌諱他知道。

    既然他不回避，寧澤西索性豁開問：“你們是開放式關(guān)系么？”

    “不算?！比~理清竟回答了。但除了這兩個字，沒法再解釋更多。

    其實相比寧澤西在很久之前就認識涂嘉霓，葉理清是在涂嘉霓回國之后才接觸到她的。

    那時候涂嘉霓爸媽和她一起回國，和爺爺奶奶住在復(fù)興街上。他被他爸拉著一起上門做客。寧澤西也在，是他給他們做的介紹。

    寧澤西尚不知道，但葉理清一進屋就察覺到，這次拜訪的氣氛

    不太一樣。

    長輩們沒有明說，只是讓葉理清帶著涂嘉霓出去買一瓶家里并不缺的醬油，解釋說是讓她熟悉附近的路線。

    兩人坐在車里，起初一句話不說，卻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態(tài)度——對長輩的安排既不抗拒也不接受，聽之任之，也默契地不想在這個時候這么快回去。

    所以葉理清在周圍反復(fù)繞著圈子，涂嘉霓都沒開口制止。

    他開了音樂，直到里的配樂一出，涂嘉霓開口說了一句“這部電影一言難盡”。由此出發(fā)，“一言”變成多言，她簡單說完，見他不說話，又輕描淡寫一句：“抱歉，我尊重所有喜歡這部電影的人?！?/br>
    他不說話，她便明白了他的立場，這實屬少見。于是他也對這部電影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話題順下去，從爭議很大的電影到本身稀爛OST卻好得出奇的作品，延伸至導(dǎo)演和電影風(fēng)格。在對話中慢慢發(fā)現(xiàn)，兩人的取向總是相悖的，但一點不影響兩人聊得投契。

    而沉默的時候，也不覺得尷尬。

    那日他們在外頭繞了很久，等拿著一瓶醬油回去的時候，晚飯已經(jīng)結(jié)束，兩人只趕上飯后甜點。

    后來因為工作有了斷續(xù)的碰面，多是葉理清主動聯(lián)系。再后來，他請她去家里，喝完一瓶朋友送的陳年紅酒，隨之而來的寬衣解帶便自然而然。

    他因為工作忙，一直沒有碰到合適的人，禁欲許久，她也坦言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與人發(fā)生關(guān)系。干柴烈火，燒得有些旺盛。

    往后還有不少次，但葉理清始終對頭一次印象深刻。他得承認，即便和涂嘉霓沒有共同話題，他也很愿意和她發(fā)生故事。

    并不止是因為那身皮囊。

    她是遙遠的，狡黠的，和他一樣，對外界事物表達出興趣的同時又保持著淡漠，很多時候更關(guān)注與跟隨自我感受。

    他們默契地維持這樣不遠不近的關(guān)系，不關(guān)心對方是否有其他朋友，給予彼此足夠的空間和尊重。之所以能夠始終愉快地相處，是因為他們可以把rou.體關(guān)系與其他徹底地分離。

    從另一方面來講，能做到這樣，也充分說明兩人都有些薄情。

    所以，最近的涂嘉霓倒讓他產(chǎn)生了比先前更加濃厚的興趣，當(dāng)然，也只是

    作為看客罷了。

    “你可以認為，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葉理清這樣告訴寧澤西。

    寧澤西眉頭仍緊鎖，卻也不知道還能問些什么，只說：“江澍還是有點東西，明明不愛說話，跟他接觸的人卻都還挺喜歡他?！?/br>
    “你也喜歡？”葉理清開著玩笑。

    “不討厭啊，”他坦然承認，聳了聳肩，“看著就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跟他說啥他都答應(yīng)?！?/br>
    葉理清直覺里是不贊同的，但也不置可否，轉(zhuǎn)而問起他輸了夏意濃多少分。

    寧澤西便又開始哭哭唧唧起來。

    等面對涂嘉霓，忽然地又開始裝深沉，看上去似乎還陷在被淘汰的情緒里出不來。

    他不說話，涂嘉霓也并不搭理他。

    寧澤西生著悶氣，等車子在餐廳前停下，下車后便緊跟著涂嘉霓不放，一句不吭，挽著她胳膊不松手。

    涂嘉霓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想干嘛？”

    “我難受！”說這話的時候，寧澤西偷偷瞧了一眼跟經(jīng)紀人站在一處的江澍。

    好家伙，一眼都不帶看的。

    他暗哼一聲，“我要吃生蠔！”

    餐廳建筑是文藝復(fù)興風(fēng)格，無墻體式的開放廚房，能在旁邊看見料理做成的完整過程。他們?nèi)瞬簧?，一桌坐不下，便分成兩桌?/br>
    工作人員自行圍坐一桌，剩下經(jīng)紀人和他們共食。

    涂嘉霓確實餓了，要了松餅和意面，餐盤被服務(wù)員送到跟前，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