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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拉了下開衫將自己裹緊看向關(guān)銘:“你先說吧?!?/br> 關(guān)銘靠在身后的臺面旁,施念無法忽略他筆直的大長腿,目光略微下沉,聽見他說:“你想做里的百夫長?” 施念垂著視線說:“你當年送我走的時候,跟我說了很多話,我腦中就總是出現(xiàn)那個書生,我的心情應(yīng)該和他是一樣,面對很多事情覺得自己無能為力,親眼所見那些偽善,親身經(jīng)歷那些陰暗,心中有很多不平,所以我想成為百夫長,馳騁沙場,無論是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還是為了更遠大的理想。 沒對你說,是因為怕自己做不到,還沒踏出國門就對你說大話,被你笑話,總想…出去以后真能學出來再告訴你?!?/br> 關(guān)銘雙手撐在身后的臺面上,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她身上,半晌,說道:“嗯…小念兒想帶兵打仗,我來猜猜看敵人是誰呢…” 施念猛然抬眸牢牢注視著他,一張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這個世界上她本最該信任的人就剩關(guān)銘了,可要真說敵人,面前的男人和她的敵人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她沒有說出那重意思,奈何關(guān)銘太睿智了,她不過提了一句馳騁沙場,他便能猜到她心中真正的痛,什么東西驅(qū)使著她不斷向前再向前。 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施念突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樣的局面,從關(guān)銘的表情上根本判斷不出他的情緒。 關(guān)銘看出施念有些警惕地觀察著他,突然笑著問她:“你剛才想對我說什么?” 施念回了神,對他說:“RCM那邊向我發(fā)出了正式的邀請,我還沒有答復?!?/br> “為什么不答復?” 施念心情復雜地垂下眸:“你當初送我出來是學本事的,你和我說了很多行業(yè)現(xiàn)狀和你生意上的規(guī)劃,我一個人雖然能力很小,但總覺得學成后在這里為外國人賣命,不如回去幫你?!?/br> “想聽聽笙哥的意見?” 施念點了下頭,她當時的想法是,只要關(guān)銘那邊的生意需要她,她會毫不猶豫立馬回國,所以她需要一個答案。 等待的過程廚房很安靜,只有咖啡機發(fā)出的輕微響聲,研磨好后,關(guān)銘拿了兩個杯子,屋子里頓時飄蕩著咖啡的香氣,他端著兩個咖啡杯對她說:“這里涼,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說話。” 施念點點頭,從他手上接過一杯熱咖啡,出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壁爐邊的幾個男人都上樓睡覺去了,于是他們走回壁爐邊,施念依然選了那個軟墊窩著,關(guān)銘坐在她身邊的躺椅上,又給她拿了個靠枕墊在背后對她說:“躺著舒服。” 施念聽從他的建議躺了下來,所以他們幾乎是一高一低并排躺在一起,白色的吊頂有火光的陰影跳躍著。 在這個遙遠的國度,偏僻的郊區(qū),身邊卻是熟悉的人,這種踏實的感覺忽然讓施念漂泊的心找到了暫時的落腳點,仿佛人怎么樣窩著都是安逸舒適的。 他們各自喝了幾口咖啡后,關(guān)銘才將咖啡杯放在一邊對她說起:“辛亥革命在武昌爆發(fā)后,孫中山先生成立興中會,當時根本沒有什么人響應(yīng)他,也只有鄧萌南和孫眉這些華僑支持他,先生為了推翻滿清,六次赴美,九次訪日,下南洋,去歐洲,整個辛亥革命海外僑胞起到了巨大的支撐作用,從而才能推動后來的社會變革。 我想告訴你的是,在哪邊不重要,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真正想干的事是什么,只有弄清楚這點,才能知道自己在哪里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價值,或者說對你自身發(fā)展是最有利的,關(guān)于這一點,笙哥無法幫你做選擇,你應(yīng)該很清楚哪條路對你來說更合適?!?/br> 施念捧著咖啡安靜地聽他說話,內(nèi)心卻是觸動的,她的確是考慮到報答關(guān)銘送她來學習的恩情,然而關(guān)銘卻并沒有考慮自己生意上的事,而是站在她的角度,從她自身的發(fā)展給了她一些指引,這是讓施念感動的地方。 關(guān)銘見她不說話,又開了口:“要帶兵打仗不能不懂兵法,笙哥想教給你兩條兵法,不過其中一條現(xiàn)在你暫時還用不到,我先告訴你另外一條。 ‘困敵之勢,不以戰(zhàn),損剛益柔’,指揮戰(zhàn)爭的人需要掌握主動權(quán),而主動權(quán)怎么才能握在自己手中? 那就需要你好好思考怎么才能調(diào)動敵人的同時,又不被敵人所調(diào)動?!?/br> 壁爐里的火越燒越旺,火苗光怪陸離地跳躍著,照進施念的瞳孔里,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細微流動的空氣鉆進她的身體,讓她汗毛微張,有種從心底生出的震撼。 她本以為被他識破自己心里裝著對東城的怨恨,他會介意的,畢竟他現(xiàn)在和東城是合作關(guān)系,況且再怎么說,那也是和他同姓的本家,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今晚,關(guān)銘不僅為她指明了未來的道路,還手把手教她該怎么下這盤棋才能有勝算。 冷靜下來想,她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回國,勢單力薄,如果鬧出什么大動靜,東城估計會直接出手干預。 可如果她繼續(xù)留在這邊,她的一切行為對東城構(gòu)成不了影響,他們也不會過多關(guān)注她。 那么才能有了關(guān)銘口中的不被敵人所調(diào)動的條件。 一番淡話下來,原本糾結(jié)在施念心頭的困惑,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她喝了口咖啡,呼出一口熱氣,歪著頭對他情不自禁地笑。 關(guān)銘也側(cè)眸看她:“笑什么?” “笑笙哥是個智者,總能在我迷茫的時候三言兩語給我解了惑?!?/br> 關(guān)銘揚了揚眉稍說:“智者不入愛河,愚者甘墮紅塵,笙哥是愚者。” 他說這話的時候半依在躺椅上,微黃的火光映在他的輪廓上,忽明忽暗,那慵懶迷人的模樣世上無二。 施念望進他眼底,瞳孔輕輕顫抖著,關(guān)銘適時收回視線起了身對她說:“我去找點能蓋的東西來,總感覺你身上穿得太單薄?!?/br> 走了幾步后他又突然回過身來,單手抄在西褲口袋中望著她,笑問道:“你晚上還準備睡嗎?” 施念抬起頭反問他:“那你呢?” 他臉上依然掛著笑意:“沒一會就要走了,不如陪笙哥待到天亮?” 施念臉上也揚起笑:“好。” 于是關(guān)銘找來了條大毯子,走回來的時候,施念剛準備起身,他對她說:“躺著別動,我來?!?/br>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把毯子鋪開然后將她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他濃密的睫毛被火光染成金色,仿佛微眨之間就有關(guān)不住的流光溢彩從他眼中溢出,施念就躺在軟墊上,大概除了很小的時候,自己被mama這樣照顧過,沒人待她如此仔細了。 關(guān)銘幫她塞毯子的時候瞥見了她的小腳,套著干凈的白色毛絨襪,他不禁笑了起來,似乎每次看見她的腳都會覺得可愛。 施念敏感地察覺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