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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鳥。蕭澤拍下來留念,他習慣工作期間拍些風景或者有趣的動植物,算是苦中作樂。林予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心里惦記著事兒,連蕭澤喊他都沒聽見。蕭澤過去打了個響指:“兄弟,醒醒?!?/br>林予回過神:“哥,你說村民們改變主意了嗎?”“不好說?!笔挐裳劭粗鴺渖系穆吨槁湓诹肆钟璧念^頂,然后又滲入了發(fā)絲之間,便給對方兜上帽子,還抽緊了繩,“下午忙完再去看看,要是沒同意就說明你見鬼沒用,那也就不用要獎勵了?!?/br>那可不行,林予一聽站起來:“別烏鴉嘴!我千年的道行還制不住一群山村野鬼嗎!”之前吹牛自己活了三百歲,這會兒又成了千年的道行,蕭澤隨孩子去了,誰年少的時候不二百五啊,互相包容吧,理解萬歲。林予硬氣了半小時,后來在上山的過程中漸漸迷失了自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這不像景區(qū)的山,有修好的平整臺階,這也不是魯迅的名言,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這兒根本就沒有路,放眼望去全是樹、藤蔓、雜草、石頭,再仔細望去,可能還有不太美麗的蟲子。林予時不時摸摸頭頂和肩膀,生怕小鳥往自己身上拉粑粑。“哥,這是你來過最那個的地方嗎?”“最那個?”就是閉塞、落后、慘,林予解釋。“這兒真不那個,有山有水不錯了?!?/br>“那你最煩去哪兒???”“大興安嶺吧,太他媽廣袤了,走得我腿疼。”“啊……你都腿疼了,我以為你那是鐵腿呢?!?/br>效率高的話,一天采幾十個樣沒問題,其實采得少還不是最郁悶的,最郁悶的是下山走錯路,越繞越遠,最后體力喪失只能把采好的樣扔掉。那種時候真到體力極限了,別說鐵腿,金剛鉆打的腿也跟快折了似的。蕭澤帶著林予穿行在山中,采樣、做記錄、偶爾拍張照片,一壺水輪著喝,一包餅干分著吃,還要傳道授業(yè)解惑。與此同時的郢山村子里,數(shù)十村民都聚在了昨天那個領頭人家里。領頭人叫范和平,奔四張了,叼著根旱煙揣著袖口,坐在院子里的大石磨上。他拿下煙問:“你們真的都夢見了?”眾人點頭,其中一個夾著卷黃紙的村民說:“我爹走了半年,這是第一回給我托夢,他說我糊涂,不該和那幫城里人打架,還讓我迎他們進村。我等會兒去墳上給我爹燒點紙,陪他說說話?!?/br>“我也要去嘞。”穿馬甲的開口,“我爹也給我托夢了,也是這么說。”一會兒的工夫,十來號人全都說自己夢見了已故的親人,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勸自己迎考察隊進村。范和平叼著煙陷入沉思,大家問他該怎么辦,他一時間也理不清所以然。實際上,他昨晚也夢見了去世快一年的老婆,他老婆在夢里罵他“死鬼”,哭著捶打他,怪他帶頭和考察隊發(fā)生沖突,還說損了陰德。他之所以沒說出來,是身為一個帶頭人,不能讓民心更加搖晃。“哎呀,大家伙兒?!彼偹汩_了口,“這件事不簡單,一個夢見還好,大批夢見必定有異,而且都囑咐一樣的話,不簡單不簡單。”一位村民忽然拍了下巴掌:“你們還記得不?!昨天跟他們干仗的時候,躥上來一個小屁孩子!和平哥,他直接就說你喪妻,他咋知道?!”其他人附和:“沒錯!他還說老閆兒子出去好幾年,還有張鐵犁賣閨女他也說中了,他是干啥的?!”他們這些人,一輩子都沒從大山出去過幾次,更沒見過那個小屁孩子,所以昨天第一次見,對方立刻就言中這些,太匪夷所思了。再聯(lián)系到已故的親人齊齊托夢,還都囑咐一樣的事情,簡直……村民們急道:“和平哥,你倒是說句話??!”范和平從石磨上跳下來,分析道:“那個考察隊肯定不一般,那個小屁孩子肯定也不一般。但不管他是凡人還是神仙,咱們不能就此亂了陣腳,貿(mào)然讓他們進來。”他摸了摸胡茬:“看來要去問問向大師了?!?/br>一整天的采樣工作十分毀人,林予不知道蕭澤感覺怎么樣,反正他基本已經(jīng)癱瘓了?;氐綘I地后燒柴做飯,大家圍著篝火取暖,他披著蕭澤的外套翻看白天拍的照片,除了鳥就是蟲子,看得食欲都沒了。蕭澤也不嫌冷,挽著襯衫袖子在河灘旁邊捉魚。捉到兩條很肥很大的,直接扔給了會做飯的隊友。他到林予旁邊坐下,邊擦手邊說:“吃完飯遛彎兒?!?/br>林予把外套給蕭澤披上,想哭:“別遛了,哥,真的不行了?!?/br>蕭澤的側(cè)臉映著火光:“這就廢了?”“廢得透透了?!绷钟栊÷曕洁?,“要不是人多,我直接栽你身上?!?/br>蕭澤攬住林予的肩膀,和栽身上差別不大。焰火跳動,鍋里的米飯已經(jīng)蒸熟了,有淡淡的香氣,他嗅了嗅,說:“真不去?那我自己去村口看看?!?/br>原來是要去村口啊,也對,都一整天了,也不知道托夢效果怎么樣。林予糾結(jié)死了,使勁吸溜著米飯的香氣改口:“那還是遛遛吧,哎,可是腳好疼啊?!?/br>“傻缺,別當著人撒嬌?!笔挐蓴Q他的肩頭,“開車去,你以為我樂意腿兒著啊?!?/br>一頓飯有米有魚有罐頭,還有在林子里摘的野菜,能喝酒的都喝了一盅暖胃,不能喝的都泡了杯熱茶。吃過飯,蕭澤準備和林予去村口看看,結(jié)果忽悠蛋換個衣服那么長時間。他走到帳篷前把簾子一掀,好家伙,林予正抱著一只腳看腳底板,姿勢擰得像練瑜伽。“哥,我剛才洗襪子發(fā)現(xiàn)了一排水泡?!?/br>蕭澤蹲下拽過那那只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已經(jīng)潰破。他給林予消了毒,然后搓了搓冰涼的腳面:“就這樣晾著,疼不疼?在帳篷里躺會兒吧,別跟我去了?!?/br>林予蜷著腳趾:“不疼,壓根兒就沒感覺?!?/br>他忍痛趿拉著鞋上了車,一路上翹著腳趕到了村口。天黑了,村口又沒燈,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蕭澤獨自下車往里走了走,打著手電照路,沒幾步就被林予從后面追上。林予跑那幾步疼得齜牙咧嘴,好在天黑看不見。他抓著蕭澤的手臂,邊走邊張望,剛進村還沒什么房子,和山林里的情況差不多。走了大概十分鐘,地上顯現(xiàn)出一條稍稍平整的路來,估計再走走就能看見燈光了。他們倆站在路口觀望,旁邊的樹林里忽然有了動靜,而且動靜還不小,像是十來號人。蕭澤立刻關了手電,護著林予藏到一處矮樹叢后面。那十來個人的腳步聲逐漸近了,幾道手電射出的光也照亮了一點人影。蕭澤看見了為首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