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看到的。

    蘇苒之看著腳下的土路，說：“昨日是我想岔了，以為鬼是因為沒有實體，才能在地下肆意穿行。而有實體的人則做不到這點(diǎn)?！?/br>
    秦?zé)o點(diǎn)頭，示意蘇苒之繼續(xù)往下說。

    “但我下意識的忽視了，昨日大人是帶著木盆直接消失在原地，去給園中花草澆水的。大人沒有實體，但木盆卻有?！?/br>
    蘇苒之頓了頓，道，“我們都有一個固化思維，那就是在看到凝實的土地，會下意識覺得東西下去后會會被卡住，動不了。但其實，聲音、靈力，甚至連陰氣都是例外?！?/br>
    這三者在土地中，傳播的速度反而更快。

    靈力傳導(dǎo)速度這方面蘇苒之沒法舉例。

    畢竟短短的距離，只有在她閉目的情況下，才能察覺出靈力在土地中傳的比空氣中更快。

    因為，在蘇苒之不閉目的時候，以她和秦?zé)o的感知力，根本察覺不到那一絲絲微小的差異。

    所以她只能用聲音來類比。

    蘇苒之道：“其一，幼時爹爹跟我玩過棉線傳聲的游戲，印證聲音可以通過棉線傳出；第二，我看過一則話本，講的是一位將軍在打仗途中，時不時便要安排耳力極好的士兵趴在地上。旁人不知道此中訣竅，只覺得這個安排很是奇怪。卻發(fā)現(xiàn)將軍每每都能率先察覺敵軍動向，帶領(lǐng)軍隊打勝仗。久而久之，士兵分把他奉為神仙，覺得他神機(jī)妙算。這其實就是因為土地能早早把敵軍的馬蹄聲傳過來。”

    兩軍交戰(zhàn)前，多準(zhǔn)備一小會兒，再配合著將軍精妙的排兵布陣，都能有機(jī)會扭轉(zhuǎn)局勢。

    秦?zé)o一雙黑眸看著蘇苒之，他懂了妻子的意思。

    既然聲音可以在土地中傳播，而且速度更快；那么以此類推，陰氣和靈力應(yīng)當(dāng)也是如此。

    他說：“那位大人之所以能帶著木盆土遁而入，是因為他用陰氣裹住了木盆？”

    蘇苒之看向秦?zé)o的眼眸亮了一下，重重點(diǎn)頭：“善！”

    昨日她曾在站立的地方跺跺腳，其實是用靈力裹著旁邊的小石頭，看能不能讓小石子兒穿過青石板。

    她其實是在用跺腳來掩飾石子兒無風(fēng)自動的情況。

    得到的結(jié)果自然是穿不過。所以才頹然的放棄遁術(shù)這個念頭。

    今兒仔細(xì)一思考，發(fā)現(xiàn)昨日其實是她想岔了。

    青石板是穿不過，但土可以穿啊！

    她說：“我回想了一番，大人雖然也是站在青石板上，但其實在準(zhǔn)備使用遁術(shù)的時候，后退到了樹根的泥土處，只不過我昨兒個沒發(fā)覺?！?/br>
    再之后，城隍爺從院內(nèi)現(xiàn)身，也是選了土質(zhì)松軟的地方。

    蘇苒之笑了笑：“我們作為有實體的存在，穿不透堅硬厚實的石塊。若使用靈力包裹著自己，從土地里穿來穿去，應(yīng)當(dāng)不成問題。”

    土本就是五行的一部分。修行一途講究五行互補(bǔ)，中庸之道。

    因此，蘇苒之嘗試著在土行內(nèi)使用遁術(shù)，倒也不算太異想天開。

    更何況，還有城隍爺和曲卿曳作為參考，這兩位遁術(shù)都應(yīng)用的很是厲害。

    對于蘇苒之的想法，秦?zé)o除了偶爾會擔(dān)心她會不顧身體外，其他全都是無條件支持。

    但本著安全起見的想法，秦?zé)o還是說：“先試試死物?！?/br>
    不然若是自己一個激動下了土，把自己埋在某個很深的土里后找不到出路，那……恐怕才叫一個絕望。

    畢竟地下不比地上，在周圍都是土的環(huán)境下，很容易分不清哪個方向才是地面。

    天道終究是公平的，土行遁法若是連成可以提升十幾倍的速度，危險因素多也在情理之中。

    -

    蘇苒之得到秦?zé)o的支持后，眉梢眼角都帶了笑。

    他們找到一處栽著樹的陰涼地兒，席地而坐，啃起從長川府帶出來的干糧。

    這里沿途都是官道，凝水不成問題，兩人便沒節(jié)省著喝水。

    在不斷趕路的情況下，水分補(bǔ)足了，人才更有勁兒。

    就在蘇苒之和秦?zé)o吃飯的時候，那邊明顯是練家子的馬夫驅(qū)趕著馬車，載著夫人、女童和奶娘繼續(xù)往前趕路。

    算起來，他們已經(jīng)相遇第三次了，但因為大家都不是性子自來熟的人，誰都沒主動打招呼。

    女童很明顯沒把奶娘的話聽進(jìn)去，她撩開簾子眼巴巴的瞅著蘇苒之和秦?zé)o。

    “姐兒，回來坐下?！?/br>
    夫人忍不住說了她一句。

    女童乖乖放下簾子，走過去坐在娘親懷里，終于問出一句話：“姥爺生病了，爹爹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奶娘臉色拉扯下來，到底沒說把‘老爺被那個狐媚子迷住了，那狐媚子真不是個東西’這句話說出來。

    夫人哄著女童：“爹爹太忙了，爹爹要養(yǎng)家，擔(dān)子很重，沒時間陪姐兒?！?/br>
    “我才不要爹爹陪，我只陪娘親。”

    童言無忌，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爹爹不陪娘親，我來’。

    女人拍拍她的背，把她抱在懷里，說：“姐兒午時睡得不多，這會兒可還困？在娘懷里睡一覺?！?/br>
    -

    這邊，蘇苒之和秦?zé)o依然坐在原地。

    他倆吃完了干糧，各卷起一片葉子，用靈力包裹著，送往地下。

    既然有了想法，那就得有所行動。

    蘇苒之看著葉尖一寸寸的隱沒在土地中，就好像沒有實體一樣，她整個人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整個葉片深入土地，蘇苒之才敢稍微放松一下。

    結(jié)果卻因為這絲絲的松懈，裹著樹葉的靈力有些渙散。

    就在靈力不穩(wěn)定的這一剎那，泥土爭先恐后的擠破了整個葉片，讓它‘粉身碎骨’，仿佛樹葉此前從沒出現(xiàn)過一樣。

    蘇苒之微微有些愕然。

    她想到年少時看過的書籍，上面有寫過‘土，厚德載物之象；然，土行之力，集碾滅損毀，其力無窮。’

    很明顯，普通泥土大都是促進(jìn)萬物生長的。只有真正屬于五行中的土行之力，才能瞬間讓一個實物蕩然無存。

    蘇苒之微微壓低眉尖思忖，難道真的是‘土行之力’瞬間把葉片碾得粉碎么？

    是因為她剛剛包裹樹葉的靈力稍微有一點(diǎn)不均勻，就造成了如此后果么？

    雖然這是疑問句，但蘇苒之已經(jīng)有了大概猜想。

    因為她閉目可見的東西更多一點(diǎn)，蘇苒之在‘看’到自己用靈力包裹著樹葉進(jìn)入土里的時候，并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直接讓葉子占了泥土的地方。

    反倒像是超出于泥土之外存在的。

    這種‘即在土中，卻又不在土中’的感覺，不是土行之力還能是什么？

    只有用靈力把物體包裹嚴(yán)實了，這才不會被土行之力察覺。

    畢竟人的靈力來源于天地間，五行化為一，才是修仙根本。因此，土行之力察覺不出靈力這個‘異類’，應(yīng)當(dāng)算是在情理之中。

    蘇苒之能理解，土行遁法效用如此之強(qiáng)，多加一些使用禁制，也是天道維護(hù)平衡的方法。

    但現(xiàn)在她只有八成把握確定這是土行之力，畢竟才嘗試了一次。

    蘇苒之為了避免出現(xiàn)特殊情況，打算繼續(xù)嘗試。

    這回她用靈力包裹小石子兒進(jìn)入地下。

    須臾后，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