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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之嘴角抽搐,搖了搖頭,笑著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先注意一下異常之處,反倒問起這些有的沒的,況且,我發(fā)燒或者不發(fā)燒,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這一說,謝昭昭放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現(xiàn)在被隔絕進(jìn)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這個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謝崢和樂辭應(yīng)當(dāng)是被阻擋在外面了,回憶起慕瑾之剛才拿的玉佩和樂辭閃爍的顏色,小姑娘開口道:“我們是不是進(jìn)入了另外一個幻境里?” 剛才滿腦子都是生死邊緣的垂死掙扎,她還上哪里能顧得上觀察周邊的變化,現(xiàn)在靜下來了,謝昭昭反而開始惆悵起來。 “我們這怎么才能出去啊?”謝昭昭嘆了口氣,蹲在地上,把自己整個人都窩了起來。 “后悔跟進(jìn)來了?”慕瑾之的聲音帶著些嘲諷:“既然謝小姐吃不了苦,就別跟著進(jìn)來討罪受?!?/br> 這話說的像她自己愿意跟進(jìn)來一樣,謝昭昭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進(jìn)來,而且大魔王似乎抓錯了問題的重點:“不是,我們要搞清楚一個事實,第一,不是我們兩個要主動進(jìn)來的,第二,我是被動被你帶進(jìn)來這個鬼地方的,第三,我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們兩個人要在這里孤獨終老嗎?” 謝昭昭這句話說的其實很有道理,慕瑾之愣了愣,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竟然開始會隱隱約約的贊同起謝昭昭的某些意見。他明明該讓她徹徹底底的說不出話來才對,可是他不僅讓她繼續(xù)開口說話,還能一再的容忍她對自己的反駁。 他一定是瘋了。 “不過說起來,逐華君你為什么不會感覺害怕也不著急走出來啊?這里看起來陰森森的,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估計我哥哥和樂辭jiejie在外面都等著急了,更何況還有——” 更何況還有阮煜現(xiàn)在可能不知道他們在哪里這句話謝昭昭沒敢說,她怕慕瑾之炸毛,要是他炸毛了她估計就……不敢想象所以還是不說了。 “這只是幻象而已,沒什么可怕的,更何況?!蹦借D了頓,沒再繼續(xù)往下說。更何況,他習(xí)慣了。 習(xí)慣了黑暗。 謝昭昭聽他話講到一半,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著開口道:“更何況什么???難道逐華君有戰(zhàn)勝這種恐懼的絕佳竅門嗎?” “沒有?!蹦借患偎妓鞯拈_口道:“若是謝小姐小的時候多關(guān)幾次禁閉自然就會習(xí)慣了,這并沒什么可怕的?!?/br> 為什么會關(guān)禁閉?謝昭昭只知道書里講了他的家人對他不是很好,可從來沒聽過書里說還會關(guān)禁閉。 “都說他是掃把星,小姐是因為他出生才去世的,他還是個沒爹的孩子,也不知道小姐是在哪和人私通生下這么個野種,她還一直抱著那個人的念想過日子。” 黑暗里燭火搖曳,能聽到的有人在閑談,語氣中的厭惡溢于言表。 “就是說——”丫鬟把聲音壓的更小了些:“可別讓那個小怪物聽到,他一出生就慣會使用妖術(shù)來著,真不知道老爺和夫人為什么還不把他攆出去?” 他們說的這些話,慕瑾之不是聾子,自然聽得到,小小的男孩子就躲在柱子后,眼睛里帶著幾分戾氣盯著他們,彼時的慕瑾之身體里帶著仙力卻不會使用,也不知如何去好好保護(hù)自己。 他一生氣,就控制不住自己周身暴走的力量,他不是沒娘的孩子,他—— 慕瑾之不記得他母親是怎么去世的了,在他印象里,盡管母親的印象已經(jīng)模糊,但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去污蔑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才不是無媒茍合。 他生氣起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面前的幾個侍女,被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孩壓制的死死的,男孩子的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意。 等慕瑾之清醒過來的時候,那兩個侍女已經(jīng)被他綁在了樹上倒掛起來,身上滿是被他用鞭子抽打過的痕跡。 他被壓在外祖父和外祖母面前的時候,慕瑾之已經(jīng)完全懵掉了,他盡管恨,但是他并沒有想過要那么做。他只是生氣而已,他的母親不該被人這樣議論,說他沒有關(guān)系,可是事關(guān)他的生母—— “冥頑不靈,不知悔改?!蹦借蛟诘厣系臅r候一聲不吭,身后的板子在他身后打個不停,男孩子的背卻依舊挺直,直到鮮血染紅了他的脊背。 眼淚其實就在眼圈里打轉(zhuǎn),但他并沒有哭出來,他聽到面前的外祖父語氣略帶鄙夷道:“如果不是絮兒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家門敗壞也就罷了,偏不知她找的是個什么人,生了你這么個——” 話說到最后,慕易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更何況慕絮最后還是為慕瑾之而死,誰都不知道慕絮死的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只知道慕絮倒在血泊里的時候,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 慕瑾之被關(guān)進(jìn)柴房的時候,天色只會比這里更黑,比面前的這些更令人絕望,柴房里的潮濕混合著他身上的血腥味兒,經(jīng)久不散。 似乎是永遠(yuǎn)也沒有天明,柴房里看不到陽光,他也沒有飯吃,抓著稻草,他不能睡,因為慕瑾之知道。 如果睡過去,他就會死在這里。 他知道自己不該活著,是被所有人詛咒且不被祝福的存在,可他依舊不想死,他想作為一個人堂堂正正的活著。 慕瑾之說完這段話的時候,他琥珀色的瞳孔里似乎裝著的滿是自嘲的情緒,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謝小姐,雖然我曾經(jīng)——” 雖然他曾經(jīng)真的想把之前的謝昭昭捆在身邊讓她一生一世不能離開,想過死人是最不會變心的,可是他現(xiàn)在,卻改變了主意。 慕瑾之收斂了神色,讓自己的心神不再被這些煩惱,他把話頓了頓又接著道:“謝小姐,我就是這么個變化無常的人,你應(yīng)該擔(dān)心一下自己在我這能活多久?” 小姑娘沒吭聲,思索了一會兒,就在面前的少年以為她不會回復(fù)的時候,聽到謝昭昭開了口:“不是,其實我覺得你,挺慘的?!?/br> 她是真心覺得慕瑾之挺慘的,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他們的做法,真令人寒心,況且就算慕瑾之的母親和人私定終身,那孩子也是她留下唯一的骨血,所以,為什么會這樣?怎么想謝昭昭都覺得做的很過分。 “是他們先說你母親不好的,為什么要受害者出來背黑鍋???我覺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又不是你事先做錯了什么,反擊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y道別人打了我一個巴掌,我還要笑著原諒?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歪理邪說?” 謝昭昭挺生氣的,她覺得這和那幫校園暴力的人沒什么區(qū)別。自己做了錯事,還要怪反擊者有錯,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合理。 小姑娘很誠實的看著慕瑾之道:“別害羞,如果換做是我,也會打他們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