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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柳絮因風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0

分卷閱讀70

    在說什么了。可是好在他還能說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擠出一句:“我會……會把所里的事搞定的……”

“謝謝。”許魏馳的聲音有些疲倦和乏力。

可是賀揚波卻早已連掛斷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想說點什么去安慰安慰許魏馳,可是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誰來安慰安慰他呢?

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令劉家一家人傷心又絕望的,不只是劉一航年紀輕輕就在異國他鄉(xiāng)丟了性命,更是因為接到劉一航的死訊以來,半個月已經過去了,他們還是沒能見到劉一航的遺體。

原因是,疫病無法得到控制,為避免將瘟疫蔓延到世界上的其他地區(qū),在非洲因為染上NS17病毒而身亡的尸體,一律不許運離病源地。

他們中,有家人的那一部分,很快被火化掩埋;由于部分,則根據(jù)他們的遺愿,被用于病例研究和尋找一秒;而剩下的那些,像劉一航這樣的來自異國他鄉(xiāng)的死者,只能被相關部門暫時存放在冷凍庫中,等待疫情緩解的那天,方能踏上故土。

劉家一陣愁云慘霧的景象,賀揚波也并不好過。因為心系著劉一航的事情,在那場涉及數(shù)額巨大的離婚官司中,賀揚波出現(xiàn)了一個重大的失誤。

本該充分了解當事人情況的賀揚波,因為心不在焉,而疏于對當事人的背景情況進行二次調查,直到開庭審理前,到法院進行舉證質證的時候才知道,在這場婚姻中,男方并非唯一的過錯方。

從今年年初開始,女方也有了婚外情的對象,是一名年輕的攝影師。

當對方律師把證據(jù)放在賀揚波的面前時,他腦子里“轟”的一聲,差點沒暈過去。在近十年的執(zhí)業(yè)生涯中,賀揚波從來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

賀揚波這方再也拿不出什么新證據(jù),而案子很快便開庭了。毫無疑問,當事人所要求的“要對方凈身出戶”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鑒于雙方均發(fā)生了婚外情,法院認定夫妻雙方感情破裂,準予離婚,但針對財產的分割部分,合議庭則對雙方當事人進行了調解。

兩個人都背叛了這場婚姻,誰先誰后,又有什么差別?

原本沖破門第的阻礙和重重困難也要誓死相守的兩個人,走到今天這樣的境地,也很難說到底是誰對誰錯,誰輸誰贏。

最終經過協(xié)商,企業(yè)最初設立的時候,前身是食品加工廠,雖說是女方出資,但是在工廠逐漸壯大的過程中,南方的確是付出了更多的心血和勞動,直到后來的食品加工企業(yè)設立,再一步步發(fā)展壯大,少了誰也不行。

于是最后協(xié)商決定,財產方面雙方平分,由于孩子已經成年上大學,不存在監(jiān)護權方面的紛爭,夫妻雙方均表示會繼續(xù)承擔孩子的學費、生活費等一切開支。

這場官司說起來,沒有人贏,也沒有人輸。

可是在賀揚波的字典里,打官司,沒有贏,就是輸,沒有什么雙贏的說法。

等到這宗案子結束,他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劉一航:賀哥,如果當時我真的死在非洲,你會怎么樣?

賀揚波低著頭,沉默不語,睫毛微微顫動,呼吸有些不穩(wěn)。

劉一航心里瞬間漏掉一拍,原本靠在賀揚波大腿上的腦袋向上拱了拱,笑道:我這不是開玩笑嘛......

賀揚波抬手捂住劉一航的雙眼,沒說話。

劉一航甕聲甕氣道:你哭了嗎?

賀揚波沒說話,彎腰低頭吻住劉一航,遮蓋在他眼睛上的手沒有拿開,一邊輕柔地碾壓著他的嘴唇,一邊含糊不清道:傻子才哭。

(改了一下錯字,感謝以銘寶寶捉蟲~么么噠~)

第55章52、遺體

十一月底的時候,林城已經很冷了,“謙鵬”律師事務所更是宛如陷入了極寒之地。

許魏馳原本溫和寡言,賀揚波巧舌如蓮,臉上時常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所里的氛圍總是不錯的,可是這個冬天剛剛來臨,兩個合伙人的臉上早已結滿了寒霜。

所里的其他年輕律師和律師助理每天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到兩個人的霉頭。

許律師心情不好,大家眾所周知,畢竟他的小舅子到非洲去救援,卻把命都給送在那邊了。

可這賀律師到底是為了什么整日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是沒人知道。

氣溫漸低,雖然對非洲人民來說,溫度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肆虐整個非洲大陸的近兩個月的NS17病毒總算在世界各國的幫助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劉一航的遺體,終于就要運送回國了。

時間被定在三天之后。

許魏馳提前一天就請了假,賀揚波知道是什么事,電話里,他想追問些什么,可是又覺得沒什么好問的。

他想說,我也去吧。

可是,去做什么呢?

去親眼看看那個原本鮮活陽光的生命,是怎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嗎?

去親自確認,那個人已經離開,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傻里傻氣地笑著和自己開玩笑了嗎?

去親眼確認,劉一航已經死了嗎?

他做不到。

于是他給子文打了電話。

那次之后,賀揚波和子文又見過幾次。

第一次是把子文落下的衣服鞋子給他送過去,子文笑著問他“被我穿走的拖鞋和睡袍要不要還你?”

賀揚波皺著眉想了一會兒,云淡風輕道:“扔了吧?!?/br>
回家的路上,他又把車開到商場附近,進去買了新的睡袍和拖鞋,和原來一樣的款式顏色。

后來,子文又約他一起吃飯,電話里聽到賀揚波明顯想要拒絕的語氣,子文輕笑:“只是吃飯?!?/br>
賀揚波赴了約。

那天,他們吃的是上海菜,甜得要命,賀揚波又沒由來地想起了劉一航。那時候正式酷暑,劉一航已經去了坦桑尼亞,但是賀揚波還不知道。

子文性格很好,也很能聊,倆人相談甚歡,過了一會兒,賀揚波就不再想起劉一航了。他想他的時間太多了,能有這樣一刻的舒緩也好。

這一天,賀揚波才知道,原來子文也還在上學,但是他比劉一航大幾歲,在B師大讀研究生,念的是漢語言文學。

可是他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成年一樣,比劉一航還要小一點的樣子。

子文聽賀揚波說自己看起來很小,好像也并不怎么開心:“對一個男人來說,被人認為是未成年的感覺并不好。”

賀揚波趕緊安慰他:“也不是像未成年這么夸張,至少還是二十出頭的樣子?!?/br>
子文沒繃住笑了起來,賀揚波也一掃心里的陰霾,笑了起來。

那天,兩個人只是單純地吃飯和聊天,他們甚至聊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