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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的聲音,清脆的,越來越近,順帶著幾絲淡淡的香味。莫青原本迷糊的神智馬上清晰過來,心里緊繃著,他瞇了瞇眼,才勉強地看清來人。巫拉不似一般的衣著,而是穿著一身紅衣,袖口用黑線繡著的青鸞,從羽尾處延伸出黑線在衣服上蔓延著,看得莫青原本清醒的神智又開始迷糊起來。“你醒了?”聲音里毫無感情的冰冷讓莫青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干澀的喉嚨勉強地發(fā)出聲,應(yīng)了一聲。腦袋里沉沉的,他勉強地扒開,使勁地抓著一根線,不能放掉啊。巫拉點亮了旁邊的蠟燭,那張臉瞬間明亮起來。皮膚不似平常的白,眼神里也都是冷冰,像一譚死水,空洞洞的,唇色也淡得沒有顏色。莫青動了動手指,想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他有點迷糊地看著巫拉扶起他,可是他又覺得無比的清楚,看著巫拉親自給他喂水。喉嚨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偏過頭,躲開了巫拉喂過來的水。“怎么回事?”聲音嘶啞得,他都快不認識這個聲音了,但是他沒管,他看著巫拉反常的樣子,心里頭的不安越來越重,那些烏云散開了些,他強撐著神思。“將軍,你昏了近三天了。”“現(xiàn)在外面怎么樣了?”莫青突然死死地盯著巫拉的臉,不放不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巫拉抿了抿一下嘴,“外面很好,異族沒再攻過來,可能是要休戰(zhàn)一下?!?/br>莫青看了看巫拉,舌尖抵著上顎,點了點頭,又安安靜靜地躺了回去。巫拉低垂著眼,看著莫青,看了看床前掛著從莫青身上脫下來的盔甲,上面還留著未擦干的血跡,原本鋒利的邊角被磨平了,胸前的甲片平整不一地留著著一道一道的劃痕,或深或淺。天邊的紅日終于出來,陽光一下子穿過層層的厚云,透過布帳,照到那身盔甲上面,原本弱弱發(fā)著冷光,現(xiàn)在反射著金黃色的光。巫拉看了那副盔甲一眼,慢慢地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微微嘆了一口氣,臉上柔和下來。“莫青,長老和巫醫(yī)來了,他們是來治花種的?!?/br>所以,你知道該怎么辦嗎?莫青躺在床上僵住了,他這一刻無比清楚地醒過來,他看著盔甲照過來的光,若無其事地開口:“我會好好配合的?!?/br>說完,緊攥的手松了松,手心里流出點血來,他閉了閉眼,一滴無聲的淚滑過他粗糙的連錢,打濕在床上。其實他還可以指揮的,不是嗎,可以的,即便不能上戰(zhàn)場,也是可以的。可以的。他最后含含糊糊地說:“多謝?!?/br>巫拉出了帳篷,看向長老,點了點頭。她走進自己的帳篷,脫了那一身的衣服,換上平常的衣服,她看著書案看了許久,才招來烏鴉,將寫好的信送了出去。三天可以發(fā)生很多事情,比如東岸的岳亓潛到倭寇里面,在別人的幫助下,才能獲取情報,及時逃出,比如異族發(fā)現(xiàn)之前那些實驗是有用的,在反復(fù)確定之下,決定使用,比如沈忻終于在越樂的幫助下,找到了赫尚書叛逆的證據(jù)。沈忻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燒著的信,他立馬派出人去尋那個證人,同時開始給自己安插在巫族的人寫信。那個證據(jù)也要盡快找出來,他一直不敢太動安插在巫族的人,因為一般只要出什么事,那個暗線就會被除掉,得不償失。而且,這證據(jù)遲遲不出現(xiàn),他調(diào)查一年之久,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他甚至懷疑根本沒有證據(jù),可是沒有證據(jù),赫太后怎么會受他掣肘。要是這一次沒有消息,肯定就真的找不到了。而且今天就要公布大考的結(jié)果了,來的幾個人到時候又是一番拉攏。雖然沈忻才識不淺,但是居然一直沒有升官,倒不是李毅不想,只不過有很多人不想讓他升遷,而沈忻自己一沒什么重大功績,二來也不甚在意這些,在先皇和李毅的庇護下,即便他官位不高,許多人也不敢輕易得罪。當然,還有一點,沈先生一直冷著個臉,也惹得很多人不快。他寫完信,看著新寫上的墨慢慢消失,等消失干凈,和一張普通紙別無區(qū)別后,他放了一些茶葉在里面,包好,讓人送出悅音閣。他剛交代完,轉(zhuǎn)過頭,就遠遠地看見永卿搭在白凡身上的手。兩人都是一臉喜悅,尤其是永卿,臉上跟開了花一樣。沈忻抿了抿嘴。永卿轉(zhuǎn)過頭正好看到,向他招了招手,遠遠地叫著“沈先生——”沈忻面色如常地走了過去”“這是放榜了?”“是啊,沈先生,白凡可是拿了一甲。”沈忻沒理永卿,向白凡點了點頭,“狀元郎。”“不敢當,不敢當,都是沈先生教的好?!?/br>“我不過只當了你幾年老師,談不上教不教得好,這事全靠自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白凡不敢忘?!?/br>永卿見沈忻不看自己,插了話,“沈先生,我們應(yīng)該給白凡慶祝一下,讓管家買壺酒吧……”沈忻沒說話。“沈先生,適當喝酒可以助興,也可以加強體魄,沈先生?”永卿向沈忻投去希望的眼光。沈忻還是沒說話。最后還是白凡開口,“永卿兄想喝,沈先生就應(yīng)了吧。”沈忻最后還是抬頭看了永卿一樣,有點失神地點了點頭。永卿看著沈忻這副模樣,心突然有點沉,收了笑容。在白凡開口前,永卿又笑開了,他拿開搭在白凡肩上的手。“那沈先生,我這就去吩咐管家去買悅音閣的酒?!?/br>說著,就像逃離現(xiàn)場一般走了。沈忻回過神的時候,只看到白凡一人,對方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沈先生你沒事吧?!?/br>“沒事,可能是日天太大,有點迷糊了,我們?nèi)ノ堇锇??!?/br>白凡頓了一下,今天沒有太陽,都是厚厚的云層,但是他沒再說什么,跟著沈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