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沒管身上的針,坐了起來,暈乎乎的,想著起身去找老顧。永卿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醫(yī)館,跌跌撞撞地往顧家走。一片廢墟,什么都沒了,連人也沒了。永卿頓了頓,還是往里走了。永卿覺得院子里的花草都烏黑烏黑的,好像在向他描述昨晚有多慘烈。永卿忍不住移了眼,快步走進了屋子。漆黑的木板上,靜靜地躺著一塊玉佩,應(yīng)該是從身上掉下來的。那塊玉佩讓永卿覺得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看到過。永卿使勁地想,覺得這個東西很重要,他一定要想起來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哦,想起來了,是老顧這個傻爹天天戴身上的,好像還是蘿娘送給他的。老顧剛剛拿到這個玉佩時,天天在永卿面前炫耀,他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忘在這呢?“我要幫他帶回去,不然,老顧肯定會哭的?!?/br>永卿想象了一下顧深舔著臉向他要玉佩的情景,覺得有點好笑。“永卿”好像有人在叫他,是誰???永卿回過頭,看到了那個原本神情淡漠的臉上有一絲不明顯的擔(dān)憂。真難得。如果不是在這種時候,他肯定會覺得很高興,覺得沈先生終于沾上了人氣。可是現(xiàn)在,他沒什么反應(yīng),他轉(zhuǎn)回頭,從地上拿起來那塊玉佩。他從沈忻身邊擦過,沒有停下,也沒有看他,走出了門。外面的太陽照得他眼有點花,腿還有點虛,身上的針扎的他有點知道疼了。白骨坡上,陽光撒滿了地,金燦燦的,幾啼烏鴉的叫聲,給這層陽光添了冷意,刺人骨骸。永卿捧著那枚玉佩,踉踉蹌蹌地走在蘿娘的墓碑前,“撲通”一聲,跪下了。風(fēng)掠起少年凌亂的發(fā)絲,少年的身影縮成了小小一團,削瘦而又凄涼。沈忻默默地跟在他后面,眉頭擰著,整個人擔(dān)憂地看著永卿,唯恐他馬上倒下來。永卿狼狽地看著那墓碑,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像一頭孤獨的小狼。永卿用力拔了拔之前被他清理干凈的草根,頭低了下去,發(fā)出一聲嗚咽,像是一頭小狼在向誰求救。那聲音好輕,輕的沈忻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可是他還走上前去。永卿的胸口大幅度的上下沉浮起來,他沒等沈忻扶他,自己慢慢站了起來,身上針扎的疼痛隨之排山倒海而來。沈忻伸出去的手剛剛好擦身而過,沈忻看著自己的手,有點不滿。隨即,一個人影落了下來,永卿倒在他的身上。沈忻往后踉蹌了幾步,馬上站穩(wěn),有點不知所措。永卿聞了聞那藥草香,閉了閉眼,張開口,咬著沈忻肩上的衣邊,磨了磨牙,好像這樣他就能不再軟弱,不再向任何人求救了,可是他還是開了口。“沈先生,我該怎么辦?”沈先生,請你告訴我,接下來,我該干什么?沈忻愣了愣,少年的體溫有點低,不過還是暖暖的。他沒有說話,就在永卿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開口了:“隨我去京城吧?!?/br>京城嗎,沈先生原來是京城之人嗎?“好,我隨你去。”反正他現(xiàn)在早就沒地方可去了,去哪都一樣。去京城還能陪著沈先生,沒什么不好的。第五章永卿說好之后,再沒什么動靜,好像睡著了一樣。永卿身上還扎著針,沈忻怕碰疼了永卿,一動也不敢動,整個身體的肌rou無意識地繃緊了。他伸了伸手,小心地避開永卿身上扎針的地方,想拍拍他的背,安慰安慰他。“沈先生,你知道這場大火是怎么回事嗎?是意外嗎?”沈忻的手堪堪地停在了空中。剛才永卿默默地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大火不是意外,幾乎整個顧府的人都葬身在那場大火中,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恐怕很難說的通。而且此人不惜下如此狠手,肯定是顧家有什么讓她十分忌憚的,而且此人一定有一定的權(quán)勢,這么大的做派都不怕別人看出來,這場大火是另有原因的。但是,如果……如果就是,就是意外呢?他的母親在他生辰那天因急病而逝,后面整整的七年時間,他的生辰一片晦暗無光。這次呢?會不會……會不會也是……他強行打斷了自己的思緒,很小幅度的搖了搖頭,不會是的,肯定是人為的,肯定是。永卿的耳邊再次想起了那金戈鐵馬的聲音,還混雜這女人的喊叫聲,伴著那低沉的吟唱,化成了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了永卿的腦海里。可是隱隱中,他好像聽到那個生產(chǎn)完、滿身是血的女人說:“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你叫永卿,是水長永,是卿本佳人?!?/br>卿本佳人,不可自薄。那女人摸了摸他的臉,他猛地睜開眼。“永卿,永卿?”沈忻聲音帶有不易察覺的焦急。“……”永卿站定,離開了沈忻。沈忻懷里突然空落落的,少年的溫度還殘留在他的衣服身上,失神了一下,繼續(xù)說到:“應(yīng)該是有人有意為之,你打算怎么辦?”永卿扯了扯嘴角想笑,可笑不出,只能說道:“我現(xiàn)在只身一人,什么也干不了。那人定然位高權(quán)重,要不就是難以尋覓。我不知道我們顧家有什么好讓人下這樣的殺手的,而且很可能那人沒找到他想找的,畢竟老顧……他從來沒跟我說我們家有什么東西讓我保護的,可能……可能他本來打算等我大點再說吧,他也不太可能把這樣的東西放在家里?!?/br>他頓了頓,才繼續(xù)說:“我一直覺得老顧有什么事瞞著我,可能跟那件事有關(guān)吧?!?/br>沈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說:“還真跟這事有關(guān)?!?/br>他及時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隨我進京,我為你安排?!?/br>永卿笑了笑,第一反應(yīng)想拒絕,可是想想自己沒有其他選擇,或者說,相比于其他,他更想呆在沈先生身邊。永卿自嘲地笑了笑,沒再說什么。“走,隨我回去吧?!?/br>永卿應(yīng)了應(yīng),轉(zhuǎn)頭看了看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上微笑的女子,心說:“娘,我再來看你。”回到醫(yī)館后,永卿安靜地任老郎中拔去了針,扎著的時候不覺得疼,這么一拔倒覺得疼了。拔完了針,回了客棧。永卿拿出了積攢好久的勇氣,抬起眼皮,看著沈忻,問:“我爹打算什么時候葬?葬哪?還有……還有其他人怎么辦?”沈忻看了他一眼,確保他已經(jīng)接受這個事實,才開口說:“八月初十,出葬,葬在白骨坡,其余一致。”“挺好……他一直跟我念叨要跟我娘葬在一起?!庇狼鋯×藛÷曇?,“現(xiàn)在他終于如愿了,他心里大概會